《Bartender’s tear 调酒师之泪》黑崎寒ken

5、第五章

　　第五章

　　我试图问过自己我有什么资格去爱，但你却说，我不需要爱。

　　锦户在一家大型便利店不温不火地做着客服经理，穿着浅蓝的制服，挂神气的金属胸牌，坐在办公室转着笔等找上门的顾客。墙壁素色的油漆，同一个办公室还有三四个人，有流动的也有固定的。锦户不是喜欢喧闹的人，虽然生在大阪，但一个人多少有点怕生，多半是捧了本小说自己在那里看的不亦乐乎。

　　有时候会去酒吧看山下，对方调酒的技术进步了不少，然后晚上会去山下家过夜，有时候他自己去，有时候山下邀请他。看碟，□□，或者面对面的吐烟圈。锦户发现山下有个习惯，经常会拎着啤酒罐坐在阳台前一个人发呆。有时候是看夜景，有时候是看着锦户，直到锦户受不了把他按到床上为止。

　　“能调玛格丽特给我吗？”锦户戳着酒单上最后一个名字，歪在吧台上对山下眨着眼睛。山下柔软的卷发被五色的装饰灯照得辨别不出原本的颜色，黑白分明的眼睛含笑地看了自己一眼：“不能哦。”

　　“诶？为什么？”锦户不甘地抓住头发哭着脸大吼。
　　“据说那个酒是有深意的。”说完背过身去调另一杯酒，酒吧的DJ喜欢一些蓝调和爵士乐，此刻正放着《Careless Whisper》。锦户上高中那阵子曾经在小型公众演唱会上和一位已经出道的学长合唱过这首歌，对于伴奏尤其熟悉，跟着DJ的带子还能和上几段歌词，山下穿白衬衫套黑色的马甲，看起来一丝不苟，又刚好契合身形。
　　“Something in your eyes.
　　Calls to mind the silver screen……”
　　山下回过头，看锦户正敲着节奏唱到兴头上，不由得笑出了声：“这首歌是给一位去世的少年点的，你唱什么？”
　　锦户不甘心地反驳：“他又听不到。我还不能唱两句么。”

　　山下忙着抬头理玻璃杯，不再和锦户搭话，像锦户这样相貌堂堂的好青年，在酒吧里绝对是抢手货，山下更算得上绝色，只是这段时间还未到午夜，猖狂的人甚少，两人落得清闲，锦户看他调酒，他空下时间也能和他唇枪舌剑几句。

　　锦户喜欢看着山下。从发稍到灰尘满布的皮鞋他都喜欢看，照自己的话说，他很少爱人，一旦爱一个绝对会连他擦鼻涕扔掉的面巾纸也会觉得可爱。山下笑骂他：“恶心啊你，怎么盯上了就没完。”

　　锦户不经意一笑：“你没察觉被视奸的感受么？”

　　“我去你妈的。”山下毫不留情地伸过去一圈，锦户一把就捉住在唇边亲了一口：“你身上有酒香。”

　　“是么。”
　　当下没客人，山下也就任他摸着手把玩，托着下巴坐在柜台里笑着看他。

　　“玛格丽特，是调给爱人的吧？”锦户插进来一句。

　　调酒师和他的爱人外出打猎，女人不幸被流弹夺去生命，深爱着妻子，在悲伤中无法自拔的调酒师，在1949年全美鸡尾酒大赛调制出了以妻子名字命名的“玛格丽特”酒，从此，玛格丽特代表了种种感情，离别的悲伤，刻骨的爱情，无尽痛苦的思念……

　　“说真的，我没调过玛格丽特。”山下说：“据说还要加盐，太圣洁的酒，被我一调不是要逊色许多，泷泽会定期聘专业调玛格丽特的调酒师，我觉得与其调出来尝尝味道，不如去崇敬简•杜雷萨调出的第一杯玛格丽特。”

　　“你不自信吗？”锦户认真地看他。

　　“有一点，不过我更喜欢憧憬。”

　　“你总在憧憬，是因为你从没想过会有拥有它的一天，说实在，你喜欢我是吗？很早就喜欢我了。”

　　山下默不作声地点点头，锦户有说道：“可你从没想过表白什么的，因为你觉得我恐怕在答应你后就和你心中完美的锦户亮不一样了。”

　　山下被他说到痛处，低下头勉强地笑了两声，锦户亮不知在什么时这么理解自己，恐怕自己无法面对的，他倒是更坦然，不过有个这样理解自己的爱人，山下觉得也不差什么，无非是自己在决定对错以前，有个人能先说出自己的见解，提供一些能帮助他更好处理事物的意见。
　　山下喜欢锦户直言不讳的一点，锦户又喜欢山下理解他这一点，两人彼此融合恰当，像是天生合拍一样，没有缺口的裂痕。有人说，爱情一但有了裂痕就会不段扩大，污水泛滥地涌进来，锦户在爱情让是个完美主义者，更不允许有这样的事发生，两人爱与肢体结合适当而止，山下身体一般，锦户也不会欲求不满。

　　如此契合的程度，让山下不免觉得后怕，太过了解一个人，是否厌倦的期限也会很近。

　　至此，山下告诉自己，别再继续下去了，陷得太深，活得也太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