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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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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渊是南极宫宫主。(只能说勉强是吧)今天呈天地会喜帖去赴宴,如今正坐着马车回南极宫。一路颠簸,但坐在马车上的顾渊还是挺乐意的,车内雍华至极,顾渊带着惺忪的睡一覆盖窗帘,夕阳再侧,蕴染半边天穹,有一种壮丽之美。此路虽是官道,但人烟稀少,是去往南极宫最近的一条路。放下窗帘顾渊打了个哈欠,到南极宫还有一段距离,准备闭上眼再睡会儿。
夕阳西沉,模模糊糊中感受到马车停了下来,顾渊伸了伸懒腰,拉开帷帘,探出半边头来:“秋,怎么了?”发现并没有到南极宫,便有些奇怪地问坐在车辕上含草发呆的少年。
“公子,路边躺了一个人,已经派人去查看了。”听到顾渊的问话,少年将甘草拿下,恭敬地道。
顾渊坐回马车,随意拉开窗帘,便听见有人报“公主路边那人只是昏倒了,经鉴定大约一个时辰前,”故渊侧头看去是一位少年,约莫15岁,穿着朴素却不粗鄙,脖颈白净,意图侵犯胡乱地洒在地上,骨节分明,倒是长得清秀,不过面上毫无血色,嘴唇发白。顾渊有些不忍,闭上眼努力不去想那些旧情,良久开口道将他扶到我马车上来。
“宫主……”话音还未落下,顾渊便开口道“叫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事。”他知道她不是一个什么善良之辈,但曾经他也所经历过这般情形,若没有那个人救他一命,不知自己依旧喂到了哪一只野兽的口中,可惜当时只是模糊的看了一眼,便不省人事,当自己醒来人早已离去。重重叹了口气,将已然扶进马车的少年接住,轻柔的弹去他身上的灰尘,理了理那散乱的头发,将他放在马车的另一边。这是一张精致的脸,不加修饰,如浑然天成一般。他竟生出一般熟悉之感,可惜绝对不是他。
马车内很是安静,顾渊望着那张脸陷入了沉思,他想找到更多关于那个人模样的画面,但总是无果而终。
南极宫的马车在官道上蜿蜒前行,途中路过的一家驿站,喝了口茶便继续赶路。还有约半个时辰的路程,他们得赶在天黑之前到达,这时夕阳已挂在山头,更远方黑暗开始吞食光明。最终到了南极宫,那少年还是没有醒来,顾渊吩咐人将少年抬至客房,再去把殷老叫去为他诊脉。自己却是下了马车直奔恒止殿而去,他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
当月亮慢慢爬上树梢,南极宫内依旧灯火通明,顾渊坐在恒止殿上座看着下方争论不休的长老,眼神淡漠又觉得无趣。整天到晚无非讨论些芝麻大小事,争的个脸红脖子粗的,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满面的沟壑。“顾宫主,你觉得呢?”突然有一老者把火引到自己身上,顾渊很是不爽。这些老头从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会问自己的意见?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呵呵,这座的长老都是南极宫的老人,看问题自然比我这后生透彻,我还向大家学习,也不很会判断,还是您做决定吧。”老者似乎很是满意,高傲的抬着头,捋了捋发白的胡须,顾渊趁此机会连忙道:“各位长老,时间也不早了,诸位还未来得及用餐,不如明日再议吧。”说着便向右边一个老者咋了眨眼。那老者很是机灵,一骨碌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我觉得有道理,磨了大半天的嘴皮子早就饿了,不如就此散了吧。”一双眼睛贼光贼光的,看的很是滑稽。
这老者,故渊怎么也看不透,有时会帮自己,有时却又跟他划清界限,一副我不认识你的样子。不过他很是随性,绝不错过任何一顿饭一碗酒。有时候都是这老者为他解围,却又不肯承认。故渊嘴角闪过一丝笑意,对老者的印象不错。
“嗯,此话有理,老夫还有要事,便先走一步了。”又一老者站了起来,还未迈开步子便听得方才的老者道:“ 杜老头,你是迫不及待回去找你纳小妾吧,啊,哈哈哈哈!”顾渊嘴角抽动,做人说话真不忌讳。
“张道凌,你需要血口喷人。”被人戳了面子,那老者似乎是气愤,白须直抖,咬牙怼了回去。
“和是不是你心里清楚!”
“混蛋,你这老匹夫,整这般不知好歹,满嘴喷粪,恶心至极。”
众人扶额,不理会两人的污言秽语,径直向自家庭院走去,好似已经司空见惯了。顾渊有些头疼,微微叹了口气也向门口走去,独留下煌煌灯火中两个激情的老者。
从恒止殿出来后,正准备向自家院落走去,却是想起白日里救的那个少年,转了路,在走廊中东拐西折来到客宿。南极宫在江湖中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平日时分客宿都是空着的,与黑暗隐匿在一起。而今日却有一间灯火通明。门口有两个婢女守着,两人见到顾渊皆是行礼,故渊点了点头问道:“怎么样了?”
“启禀宫主,那公子一直未曾醒来,先前殷神医已为他把了脉,不过就急冲冲的出去了,约莫半个时辰才回来,现正在里面呢。”婢女低着头,不敢看顾渊一眼。
顾渊应了一声,抬步向宿里走去,殷老正在茶桌上写着药方,听到门口动静也是抬起目光向他点了点头,又提笔继续写起药方。故渊也不打扰,静静的站在旁边,待殷老写完最后一笔,就迫不急待地问道。
“顾宫主,这少年的病,老夫行医数十载从未见过,脉搏温和有力,却面无血色,上下表里病状不同,着难判断,方才回屋中查书,在祖师留下的《绝症典》找到了类似症状,却也只是只言片语。此类病者百年难出一人,患者寿20尽矣。我们这一脉传承近千年也未找出病因。顾宫主,冒昧问一句,这少年是何许人也?”
“不知。”顾渊听的这个消息也是吃惊,随即取而代之的则是遗憾还夹杂着同情,悲伤。殷老是南极宫的客卿,一生执着于医术,生性坦荡,无论身份地位皆是一视同仁,悬壶济世可谓大医精诚。他的话顾渊不可能不信,若是连殷老都无计可施,这世上怕是难有人能确诊了。
殷老也没有再追问,继续道:“此少年昏迷至今已有二三个时辰,方才施了针,约莫人定初时便会醒来,身体应该不会有大碍,只会虚弱些。这是药方。按时方抓药煎服,早晚各一次,切忌辛辣,若有事再来寻我,断不可擅自改动。”
顾渊点头应道,结果要方便地给身边一小生,吩咐快去煎药,待人都退了出去。顾渊来到床前,看着床上静静躺着的少年,微微叹了口气。这是一张精致的无可挑剔的脸,只是被病态遮去。少年眉头微皱,似乎在经历着什么痛苦。顾渊想起自己的母亲,在自己痛苦时会用手轻轻拍打自己,守护在自己身边,可是眼前这人……顾渊伸手抚去少年眉心的皱纹。上天便是这般捉弄人的嘛,为你选了张令人羡慕的脸,却又要让你伴病早逝。
顾渊回过神来,自嘲的笑了笑,自己都快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思去管别人的命运。
床上的少年正做着一个梦。梦中他回到了儿童时代,他和他的哥哥还居住在山中竹院。朝露煎茶,温书听雨。一日下山赶集,在山林中遇上一位被毒蛇咬伤的猎户少年,衣短褐,皮肤黝黑。出于善心卫子墨和哥哥救了他一命,又将他扶到了一凉亭休息,见少年快要醒来便下山离去了。晚上俩人才回到园中。第二日,卫子墨便病了,躺在床上头痛欲裂,腹中如烈火灼烧般痛苦。子汐慌忙为他把脉,却无果,连忙出门寻来母亲。身为中医世家出生的母亲也是无措,只好施针为子墨减缓痛苦,让他沉沉的睡去。两人亦是去了书房寻找典籍。母亲不敢让子墨醒来,看着床上日益消瘦的孩子,也变得憔悴。最终虽是寻得此病记载,但也无药可医。
当子墨睁开眼时,头依旧有些隐隐作痛,看见作为陌生的环境,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周围有镶金帷幔缠挂。有一个男子望着自己,目光中含着淡淡的悲伤与怜悯。卫子墨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你是何人?”
那心生的警惕让顾渊莫名不爽:“是我救了你。”
卫子墨努力想起之前的事,这才起身向顾渊感谢道,却是发现自己身上只穿着件内衣。又迅速缩回去,耳根泛着红晕,面无血色的脸上也有了些许润色荡漾开来。惹得顾渊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你给我脱的衣服。”
“不是,应该是下人。”卫子墨松了口气又道:“谢谢你救了我。可是我身上钱财也不多,不知道怎么报答你。”
看着他害羞的表情,顾渊心情大好:“嗯,按照正常的情况下,要不你以身相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