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小荒山

17、救美行动（中）

　　次日一早，黛玉洗漱干净，先到大堂请安，找借口跟贾母说道：薛姨妈、宝钗姐姐中秋之前就要过府，这次上京是为了一年一度皇帝遴选秀女之事而来，特地嘱咐薛蟠把所住的客院整理一番，薛蟠一个大男人不懂得女儿家闺房该如何布置，这些日子琏二奶奶身上又不大利索，昨日看戏时提及要我去帮忙做参谋。”
　　贾母怜惜外孙女，便命了平日里贴身的婆子们随着黛玉去了薛蟠所居的客院。至客院命丫鬟婆子们在门口廊檐下候着，黛玉便与雪雁进了薛蟠的暖阁之中，薛蟠已在暖阁中等候多时，见黛玉来了，也不寒暄，与黛玉稍坐片刻，便对外守着的奚福大声吩咐到：“林妹妹要画帐幔刺绣的样子，我这里缺了纸笔，你备个马车随我一同去采买。”早有准备的奚福早已将一早套好的马车从马厩赶出，薛蟠便与奚福上门由客院直通外面的角门出去了。出去的时候故意留着半敞的角门没关，又借故支开了看守角门的小厮。
　　留在屋里的黛玉对雪雁吩咐道：“昨日商定的事情你可听明白了？”
　　雪雁竖起两根手指头认真复述：“有两件事，第一件是我在屋里呆着把门关好，不让别人进暖阁。第二件按时端饭递水进屋，让门外的人以为小姐一直在屋中没有离开。
　　“说的不错，不管如何做，你可千万别让人知道我私自出门的事情知道吗？记得随机应变。”黛玉不放心的嘱咐几句，打开后窗户，窗户里外早已被薛蟠摆放了方便踩踏的凳子，娇弱的黛玉也可轻松的从后窗翻出，从竹林后绕至角门，神不知鬼不觉的逃出府外，一出府转过墙脚，便一头钻进在墙脚等待的薛蟠的马车。
　　“吓死我了。”黛玉双手捂住心口，和所有做坏事的小孩子一般紧张得心都要挑了出来。
　　“不用担心，我都安排好了，顶多溜出门三、两个时辰，最晚午时便可打道回府，不用担心的。”薛蟠安慰黛玉，又对着门外赶车的奚福道：“快，快赶车”。
　　马车一溜烟地向东城门外飞驰而去，古代的马车没有避震系统，全靠车厢内的软褥子厚垫子减缓车厢晃动对人的冲击力，虽然是青石板官道，也远没有柏油马路平整，其实坐马车是一件很受罪的差事，所以平时薛蟠一般选择骑马，今日是要偷携黛玉出府，需掩人耳目才用上了马车，而且今日时间紧，所以飞驰的马车比过山车好不到哪里去，没多久便出了城，黛玉紧张得抓住扶栏，薛蟠见她颠得脸色都发白了。“慢点！我们不是打劫金铺逃出城，不必死命跑”。
　　奚福回头尴尬地看了薛蟠一眼，眼里充满了委屈，眼神里仿佛在说“要快的是你，要慢的也是你。”手里松了点缰绳，马车速度降了下来，晃动的幅度小了许多，黛玉喘了口大气道：“不必太慢不然时间来不及的。”
　　“西城外三十里便是明月山牧场，按这速度，半个时辰便可到达。”说着把自己防震的垫子给黛玉靠在背后。
　　“不用，你也要垫着些的。”黛玉不忍薛蟠将自己仅有垫子给她。
　　“不要紧，我皮糙肉厚。”说罢把垫子硬按在黛玉背后，然后自己采取半蹲的姿势靠在马车车棚上，这个姿势可以通过膝关节、踝关节自然弯曲的弹性抵消一部分震动的冲击，但却也是很累的姿势。
　　纤弱的黛玉自然拗不过薛蟠，只得乖乖靠着垫子，身下背后都垫了东西，马车速度又降了下来，黛玉显然比先前舒服了很多，僵白的面色逐渐恢复了粉润。
　　恢复过来的黛玉柔声道：“这明月山牧场是专门给皇帝秋狩饲养御马的，你怎么知道那里有养那种很凶的狗？”
　　薛蟠挪动身体重心换了个支撑脚费劲地道“本朝先皇自入关以来，每年都要举行秋狩，是为让后裔们不要忘却祖上是骑着战马杀入关内的。而先皇入关之前的生活是在茫茫草原之中，草原民族最主要的财富是牛、羊和马，男人白天骑马放牧，晚上女人牵着狗守夜。狗是最忠实的伙伴和最终要的保护财产的帮手，牧民们靠狗去防止野狼的偷食，虽然入关以后马场只是被用来饲养马匹，并且中原内地也没有关外那么多野狼存在，但是马场习惯上还是会饲养一些猎犬，我前些日子与陆老板接货时路过马场，还见过吐蕃喇嘛带来的两只纯正的獒子呢。”
　　“这獒子长得什么样子？好看吗？”黛玉很喜欢听薛蟠说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眨巴着眼好奇得问。
　　“还行吧，这取决于你的审美观”。
　　恶啊～什么时代女孩子对美都有这种奇怪的需求，买个电脑不管性能好不好首先要选好看的，买个手机不管信号好不好也是要挑选好看的，什么事物最重要的就是好看不好看，当然也有例外，男人就是这个例外，因为根据女人之间的传说，不好看的男人比较可靠，这也不知道是什么逻辑。
　　正胡思乱想之间，飞奔的马车已经放慢了前进的步伐，掀开车帘子往外一探，不远处有一圈整齐的木栏，木栏中间开了个门，门前竖着两根木桩，上面吊着两只风灯，手搭凉棚眯起眼见两个风灯上各书两个字，明月马场。
　　终于到了，让奚福停了车，薛蟠赶紧跳下车做起了第八套广播体操，使劲扭了扭酸疼不堪的脚踝、小腿、大腿、腰、背、脖子。身上几乎无处不酸疼。
　　这时黛玉也下了车，见薛蟠浑身不适得松着筋骨，掩嘴笑着投来歉疚的目光。很明显发现薛蟠把垫子给了自己，而皮糙肉厚之说一定是在撒谎。
　　薛蟠见了黛玉的含羞的笑颜心道：值了！就是再酸疼上十倍，只要看到黛玉这含羞的一颦一笑也就够本了，老子是生意人，这笔生意不亏。
　　古时候没有什么大气污染，天空是如同汝窑般的天青色，初夏的牧场地上铺着厚厚的碧绿草甸，一弯小溪从明月山上流下，贯穿整个牧场，溪水深不及膝，清澈见底，围栏中成群的马儿悠闲得啃着槽中的新鲜饲料，三四月份刚出生的小马驹在母马身下使劲得嘬着奶水，四周果然有几只牧羊犬伏在草地中懒洋洋地打着哈欠。
　　两人并肩向马场内依山所建的木屋走去，走到木屋前黛玉突然收住脚步，一个激灵抓住薛蟠的袖子躲到他身后，害怕得浑身哆嗦。
　　“妹妹这是怎么了？”
　　“是～是狮子～”，黛玉哆哆嗦嗦伸出手向木屋廊檐下方指了指。
　　薛蟠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到两只成年体格健壮的藏獒趴在地上打瞌睡，仔细看还能发现藏獒其实眯缝着眼观察着来人的一举一动。
　　薛蟠用手有力得握住黛玉的肩膀，给她一些安全感，然后解释道：“妹妹莫怕，这并非狮子，这就是我跟你所说的獒子，也叫藏獒，其实是一种体格健壮的大狗，聪明异常，能分辨好人坏人，对主人忠心，不会随便咬人的，只是不知在妹妹眼里他们两个好看不好看？”
　　“胡说！这分明就是狮子，狗哪有那么大个头的，脖子上还有猎毛，嘴巴还是地包天的样子，又丑又凶。”黛玉听薛蟠解释后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两个大家伙，但是还是心有余悸揪住薛蟠的袖子不敢挪脚步。
　　薛蟠用手揽住黛玉的香肩做保护状向木屋走去，离藏獒越来越近了，黛玉连眼睛都不敢睁开，蒙头躲进了薛蟠的臂弯中，薛蟠心道，两位獒兄托你们俩的福今日才可以与黛玉来这“第一次亲密接触”啊，回头买些好肉谢谢你们。当薛蟠和黛玉走过藏獒身前时，两只藏獒似乎感知了黛玉对他们的恐惧心理，一动不动的，低头假寐起来，比人还要懂事。
　　木屋没有锁门，推门进去，黛玉赶紧关上门，背靠着木门拍着胸口娇喘不已，陈设简单的屋里其实是有人的，一位精神矍铄的白发老人坐在炕头嘬着旱烟略感惊讶的看着闯进来的两位衣着光鲜的不速之客，一位包着头发的中年妇人在屋中间的灶上忙活着，炕上一个三四岁的娃娃正趴在炕上和三只才出生不久的小狗玩着顶牛。
　　“两位这是？……。”老头抖了抖旱烟秆先开了腔。
　　黛玉听见老人家说话，这才意识到自己失礼了，再次躲到薛蟠背后害羞得不敢吱声，薛蟠向老人家拱手抱拳恭敬一揖道：“老人家请恕我俩唐突，我俩前来是有求您老人家”。
　　屋里的妇人也看出薛蟠和黛玉衣着精美，是非富即贵之人，赶紧将我们让上炕坐了，黛玉羞涩的沾着半点炕沿坐着，样子还真有些害羞的小媳妇模样，薛蟠知道黛玉生性害羞，而且很少出门见生人，能有这样的表现已经很不错了。
　　“老头儿在这牧场当了一辈子马倌，现在儿子接班接着做马倌，我这儿能有什么帮得上贵客的吗？”
　　“这京师之地，恐怕只有您才帮的了得上我俩……。”
　　黛玉悄悄溜出门，原是为救姐妹情。然而受惊于藏獒，投怀薛蟠合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