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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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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天天在病房赖了好几个小时,陪左杰熬到困倦压到疼痛才走。我送他下楼,他拉开骚包的红色法拉利坐进去,忽然又从窗户探出脑袋,问道:“咱们杰仔今天真的去泡小明星了?”
我哭笑不得:“泡你妹!他是替我去要签名。我有个病号,粉那个夏凡。”
“你这病号病的是眼睛吧?守着这么大一个你,还能看得进去那帮庸脂俗粉?”这个嘴上没把门儿的货又开始日常怼天怼地,“还有杰仔,他就一智障,要签名还用亲自到场?”
萧天天说着,拿出墨镜扣脸上,动作潇洒。如果此刻不是凌晨四点我会觉得他更潇洒。
他特自信地扬扬下巴:“签名是吧?等着,我给你弄来。”
“算了吧。”我很不舍得他辛苦,“为这玩意,已经几损我一员大将。如果你也横尸现场,我和林哥以后欺负谁去?”
“我傻啊我去现场?”萧天天冲病房楼比中指,“我们家老爷子提过,萧山集团持有好几家娱乐公司的股。我回去问问,有没有签你那小明星的。”
他确实比左杰聪明一丢丢,五毛钱不能更多,但我个人认为这种命中率不会很高:“如果人家夏凡没签你家公司呢?”
萧大少露齿一笑:“那就把他家公司买下来。”
“千金一掷□□芳。”我真诚地说,“我爱你。如果九年前就知道你这么阔,我一定会趁月黑风高夜爬上你的床。”
萧天天瞪大眼睛:“真的?”
我笑了一下,说:“当然是假的。”
“也对,你爬床也轮不到我,杰仔家资产净值是我家三倍,而我和林哥之间差了十八个杰仔,按资排行我是咱们宿舍倒数第二,你来睡我,太委屈你了。”萧天天大笑,“要不你一三五睡林哥,二四六睡熊仔,周末咱俩垫底的穷人友情互睡?”
“好主意,我记下来,等我不用一周值仨夜班了,我就去跟你友情互睡。”我把他的脑袋摁回他穷苦的法拉利里,“夜车别开久,直线回家睡觉。”
“好的大王!”他抛了个飞吻,发动车子转向倒退一段,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加速冲入茫茫夜色。
我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在夜色中站了一会儿,慢慢走回病房楼。
第二天一早,我还在休息室床上躺着刷手机,小护士敲门,激动地说,有位英俊潇洒英姿挺拔英气勃发的男人来找我。
我开门问:“是不是穿着西装三件套?”
小护士两眼冒粉花:“对呀对呀!”
确认过眼神,是我不洗脸就能见的人。
我抓着隔离衣出去,老远就见临溪大学东区四栋三二三室四匹狼之三,林南山老大哥,笔挺地站问诊台旁边,身上是亘古不变的三件套。
上学那会儿便有好事者传小道消息,说林南山有军人血统,虽然很快被否定,但我其实是有点信的。他长着一张英俊但神圣!不可侵犯!的脸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虽说西装是现代男人的铠甲吧,可除他之外,我可真没见过在四十度的夏日里的还穿铠甲冲锋陷阵的。我和萧天天以及左杰都暗搓搓地盼着,能看到他热到昏倒的那一天。萧天天一金融系学渣,自己的课度不去上,却特意跑到我们医学院旁听急救术,可惜从大一到研究生毕业,林南山都没给他进行人工呼吸的机会。
“林哥~”我一张嘴先打个哈欠,“怎么连你都给惊动了?”
林南山挑眉:“听你这话,还有别人也来了?”
“萧天天啊。”我翻白眼,“看热闹还能少了他?”
“小天在?”林南山微不可见的笑了一下,“现在才六点十七分,他起得来吗?”
“他昨晚过来的。”
林南山皱起眉,露出不赞同的神色:“他也是胡闹,哪里有晚上探望的道理。”
“哎呀我的哥,你睡醒没,你还指望那货跟谁讲礼呢。”
我带他到治疗室门口,左杰还在睡。我小声说:“针灸科八点开张,他昨天疼到半夜,让他再歇会儿。”
“也好。”
林南山点头,打电话叫人把东西提上来,转头跟我说:“左家已经知道,应该今天就派人接他回去休养。”
我无奈:“那你还往这送东西?”
“礼数还是要的。”林古董坚持着,顿了一顿,脸上居然显出犹疑的神色,“花岳……”
他当年替萧天天的女朋友来传话分手的时候都没如此吞吞吐吐,我赶紧说:“林哥您吩咐?”
“左杰他……”
“啥?”
林南山终于下定决定,一咬牙一闭眼:“真的包养了一个男明星,还因此跟人打架?”
我:“…………………………”
司机加助理合计提着八个礼盒上来了,我借口查房速度遁走,拐过弯笑得捶墙。七点五十,我来喊左杰起床,问他:“英雄,你救的美人儿呢?”
左杰睡眼惺忪:“没问。我做好事不留名的,我是红领巾。”
“她再不出来说话,你的红领巾就真的要被鲜血染红了。”
我扶他下床坐一边,一边换枕头被子床单收拾病房,一边给他复述萧天天和林南山带来的传言。左杰听得瑟瑟发抖,被他家一帮子接走的时候,眼里分明写着救命。
我救得了命,救不了他。
我跟他家司机聊过几句,司机小哥透露,左杰此去,前途凶险,因为他今天领的任务正是“老爷子听说少爷要跟男人私奔,赶紧过来逮人”。
我默默划了俩十字架,想了想又念了几句阿弥陀佛。回到楼上,忽然想起萧天天的笔还在人家针灸科的治疗室,本想拿回来修完还他,过去找了一圈,居然没了。
世风不古哦……
到了中午,我下手术,边吃外卖送的米线边打开微信。
萧天天正在线直播他的行程,定位嗖嗖嗖地发。
他说,夏凡签的娱乐公司不算大,但难点在于股权分散,而且就这小破公司,居然还有人跟他抢份额,收购起来挺麻烦,得另外想办法。
这土豪居然真的要强抢民男!!
我被他吓得筷子都掉了,饭也顾不上吃,赶紧给他打电话,但他估计在忙,一直到我又上手术也没接。这天第二台是肌腱转位手功能重建,做到一半又来了个断指再植,紧急排上。
我和刘力一天连跟三台,早晨进手术室的时候,磨刀霍霍,双刀合璧,等把两个病人都送回房,时间已经指向晚十点,我俩已经从一对璧人沦落为一对废人。
刘力还得值夜班,哭着去洗澡了。我半死不活趴桌上写病历,饿得头晕眼花,盯着屏幕,五分钟敲出十个字。
神志恍惚间,我听到了敲门声,心里暗骂何方妖孽打扰本僧修仙,一抬头眼前一阵黑,差点一头栽桌上。
我心知这是低血糖犯了,没什么要紧,撑着桌子支起头,用力眨了眨眼,看见一团黑。
我以为是眩晕自带的黑色滤镜,然而定睛一看,真的是一黑衣人。
这人黑得很彻底:黑头发,黑墨镜,黑口罩,黑衬衫,黑裤子,黑鞋。
请问您是准备将自己溶解在茫茫夜色中吗?
不过,我跟萧天天混多了,午夜戴墨镜这种事,已经见多不怪。我问:“怎么了?”
来人犹豫了一下:“您没事吧?”声音轻柔,有点好听,还有点耳熟。
“没事。”我给自己找补,“起得急,晃了一下。你有什么事?”
来人摘下墨镜,露出一双漂亮的柳叶眼,却是前几天被割了12cm,深夜跑来缝针的那一位。站门口眨眨眼,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刚才去急诊换药,那边有人在医闹,张大夫说……”
“来找手足外是吧?”我服了那个王八蛋,合着就他们急诊日理万机,我们都在楼上吃饭似的。
闲不闲先不说,我根本还没吃上饭呢!
“坐吧。”我起身拿工具,“楼下闹什么呢?”
“有个女孩儿,不知道为什么,服农药自杀。”12cm眉心轻轻蹙起,“她妈妈说,明明已经及时送医了,而且送来的时候,人还能走能动,医生却说救不回来,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她的父亲、母亲、奶奶,还有几个人,一直围着张大夫不放,怎么都说不通。我等了半小时,他们没有松手的意思,只好上来麻烦您。”
“喝药的?那不应该啊,现在的农药毒性一般不强,年轻人底子好,洗胃及时的话,差不多能救回来。”
我心说张友佳该不是嘴贱吓唬人呢,顺口问道:“喝的什么药啊?”
“好像叫百草枯。”
“……”
我没再说话,在12cm身边半跪下来,专心给他换药。
作者有话要说: 努力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