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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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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宁弈忙完手上的工作,直起腰,用右手轻轻捶着背走到高地旁边,玉溪依旧在山谷里面给青葵浇水,夕阳暗沉,光芒照在他身上,晕染出一个模糊的身影。
“玉溪,还剩多少啊?要不今天就先这样吧,明天再来。”
大概是隔得远了,玉溪的声音小到听不太分明,宁弈侧耳仔细听,“无事,只还剩下一小部分,我想要今天把它弄完,你先回屋吧。”
宁弈大喊着回应:“那行吧,你看着办,不要太晚了,会看不见的。”
说完,宁弈慢慢悠悠的走回屋子,桌子上,摆着一瓶常温的营养液,黑米怕他干活体热紧接着喝冷的胃会受不了,提前拿出来回温备着了。
宁弈扭开瓶盖,咕隆咕隆的三两下喝进去。把瓶子往桌上一放,豪迈的一抹嘴“黑米,我喝完了,我先去洗澡了。”
也不等黑米的回应,宁弈自顾自的走回房间。今天真是累惨了,整了一身的沙土,可得好好洗一洗。
等到宁弈洗完澡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他光脚穿着一双拖鞋,边走边用白色的毛巾擦头发,宁弈不爱用热风机吹头发,黑米劝他,他总是反驳“这么短的头发哪用吹啊,等它自己干挺好的”,黑米劝了几次也劝不动,也就随他去了。
路过玉溪的门口时,宁弈看到他的房门紧闭,屋内好像没有人。他这才想起来之前的疑惑,择日不如撞日,他走到门前,轻叩门扉,“玉溪,我是宁弈,你在屋子里面吗?”
等了小一会,屋内也没有任何回应,“玉溪,你在吗?我是宁弈”再试一次,等了一分钟后也没有回复。
“难道真的还没有回来吗?”宁弈心里面嘀咕,他转身走到楼梯口对着楼下喊:“黑米,玉溪先生回来没?你看到他了吗?他是不是还在山谷里面?”
“你找溪溪干什么?”宁弈没听见楼下黑米的回答,却突闻自己背后传来一声男声,他被吓得抖了一下,差点摔下楼去,回头一看。
“啊!是你啊,东吉,你干嘛站我背后,吓我一跳,”宁弈摸着胸口,向东吉抱怨。
“那是因为你太一惊一乍了。”东吉站在楼梯拐角的扶手上,它身体毛茸茸软乎乎的,表情却很严肃,“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找溪溪干什么?”
宁弈:“那个,我,恩~~~~哦,我只是有问题想要像玉溪请教一下。”
东吉:“什么问题?”
宁弈摇头晃脑,拒绝回答,“哎,这个问题嘛,我想要直接问玉溪,所以……”
东吉插着腰,嘴巴上的胡须快速抖起来,像一个逮着学生搞小动作的教导主任,宁弈知道它要放大招了。
“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歪主意?”
“哎???什么?”
“你天天都鬼鬼祟祟地偷看溪溪,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宁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有啥企图?”我怎么不知道。
东吉挺起胸膛,义正言辞地指责他,“你别想狡辩,我都看见了,最近这一段时间,溪溪种青葵,你也种青葵,溪溪砌墙,你也砌墙,你还偷偷摸摸的摸他的手,今天我都看见了。”
东吉突然身份转变,从教导主任变成了一个挺身而出的家长,抓住偷窥自己孩子的流氓。
“冤枉啊,我们只是搬石头的时候互相搭把手,不小心碰到了啊,”我绝对没有非分之想,宁弈举起右手对天发誓,“我发誓,真的只是不小心碰到,你相信我。”
东吉看着他的右手比了个OK,气急了,表情越来越凶,它对着宁弈狠狠地龇牙,好像真的要扑过来咬他“我信你个鬼啊!!!”
“我都对天发誓了,你怎么还不相信?”
“你连天都要骗,我还能信你?”
“我哪有骗?”
“那你自己看,你现在是什么手势?”
宁弈扭头一看,一个大大的OK近在眼前。“(⊙o⊙)…,不好意思,搞错了。”
……
一人一鼠一番争论下来,都争得脸红脖子粗的。
“休息,先休息”宁弈靠着墙,对着东吉挥挥手,表示休战。东吉也吵累到了,直挺挺躺在扶手上喘粗气。
“所以,到底,你找溪溪有什么事情?”歇息了一会,东吉扭头面对着他,黑溜溜的眼睛一直盯着。
看来是要谈正事了,宁弈缓了缓情绪,“我们下楼去说。”
之前两个吵架的时候,黑米和小蝴蝶都躲在楼下暗中观察,刚开始时小蝴蝶有点担心,“黑米,我们要不要去劝一下啊?”
黑米:“不必,没问题的。”
小蝴蝶:“可是……”东吉好凶啊!
黑米和小蝴蝶互相看了一眼,算了吧,不敢参与,而且自家人也不可能真打起来的,吧?
楼下方桌两边,宁弈和东吉对面而坐,宁弈坐凳子,东吉坐桌子。黑米给他俩各自准备了一杯新鲜的青葵汁。温热的,热气带着一点新鲜草木的味道。
听完了宁弈的疑问,“所以”东吉舔了一口青葵汁,率先开口道:“你是想问后院的井水是怎么一回事,对吧?”
宁弈点头。他是真的很好奇,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不能告诉你。”东吉单刀直入,直接拒绝。又舔了一口青葵汁。
宁弈不明白,“为什么?”
东吉:“没有为什么。”
东吉拒绝的太过于决绝,宁弈一下子感觉很难过,他仿佛受伤了,眼中带着悲伤,看着东吉,“我以为,我们相处了这么久,都这么熟悉了,彼此间不应该有秘密的。”
东吉不为所动,“怎么就算作很熟悉了呢?”它一字一句讲的清清楚楚,“世上谁人没有秘密,而且,我们和你,只是租客和房东的关系吧,谁规定租客要把自己的事情全部告诉房东的。”
这话说的就有点狠了。宁弈闻言伤心的好像要哭出来,这几个月的朝夕相处,他们一直都过的挺愉快的,虽然东吉老是凶他,但是它只是嘴臭而已。宁弈已经把把对方当做自己很好的朋友,却没想到,在对方的心里,彼此间还是有很远的距离,对方甚至没有允许他走近,他始终还是这个世界的外来者。
见他这么难过,东吉又有点于心不忍,它加了一句,“你只要知道,我们是不会害你的,就够了。”
宁弈这下子好像是真受伤了,他弯下腰低着头,东吉看见他的肩膀在不住的颤抖,嘴中传出小兽一般的呜呜声。东吉突然有点手足无措,想着自己是不是说的太重了。它走到宁弈旁边,举起爪子。
“这是怎么了?”突然客厅门口传来玉溪的声音,玉溪从外面走进来,看着眼前的景象:小蝴蝶和黑米挤在厨房门口探头探脑的,宁弈趴在桌子上不知道在干嘛,东吉伸着爪子,在宁弈脑袋旁边来回踱步。这些奇怪的动作加在一起,就更奇怪了,所以是怎么回事?
宁弈闻声抬起头来,白嫩嫩的脸蛋上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下落到他的衣服上,看起来十分伤心的样子,脸都哭红了。玉溪被震惊到,赶忙上前一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
玉溪环视一周,黑米和小蝴蝶原本挤在厨房门口,看见他的目光赶忙躲进厨房,桌上旁边的东吉像是犯了错样局促不安的,“我……”
它话还没有说出口呢,原本坐在凳子上哭泣的宁弈一下子站起来,三两步跑到玉溪跟前,一头栽进他的怀里面。“呜呜呜呜呜”哭的可大声了,简直是见者伤心闻者流泪的程度。
玉溪:“!!!”
这下轮到玉溪受到惊吓了,他第一反应是赶紧把宁弈推开,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但是对方现在哭的这么伤心,他不能那样做。玉溪举起的右手在空中使劲的抓了几下手指,最后还是轻轻放在宁弈背上,轻怕着安抚他“别哭,没事的。”
现在客厅里面除了他两就剩下一个东吉了,“东吉,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哭了?玉溪对着东吉做口型,询问事情的缘由。
东吉有点为难,它总不能说是它和宁弈吵架,然后把他弄哭的吧?自己也不是故意的,而且自己说的话是有道理的啊!见玉溪一直疑惑的看着它,东吉咬了咬牙,正准备开口说明缘由。
宁弈抓住玉溪胸前衣襟的双手突然环抱住玉溪的腰,死死扣住,扣紧之后宁弈还在玉溪怀里扭了一下,从玉溪怀里传来他闷闷的声音,“不关东吉的事。”我去,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东吉被他一击命中,看着玉溪投来的问询的目光,正想着要怎么解释呢,东吉就看见宁弈从玉溪的怀里扭过脸来,在玉溪看不见的角度,对着它咧嘴笑了笑。
哎呀,中计了。
这是栽赃,是陷害。东吉爆喝一声,从桌上一跳而起,对着宁弈的脑袋一脚飞踹过去。
“好啊,你个臭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