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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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书然攥了攥手指，伸手捞过凌又手里的衣服袋子，把自己的声线压得又平又直：“要过去打个招呼么？”
凌又在思考。
谁都能看出来凌半夏和那个男人关系不同寻常，但他们之间的年龄差也是肉眼可见的明显，要说不想知道他们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不可能的，可终究她们之间的关系尴尬地摆在那里。
凌又忽然又觉得可笑起来，最简单的八卦与关心在她们姐妹之间居然是最尴尬的事情。
郑书然抿了抿唇：“要不我去看看？”
“……算了我们走吧。”凌又下意识扯住他的袖口，轻轻捏了捏，“这种地方、这种场合，怎么出场都不是很合适。”
郑书然其实也根本不想过去凑这个热闹：“走吧，送你回学校。”
本来蛮好的心情，被这么一个偶然的插曲弄得荡然无存，凌又按了按自己的额角，目光所及是郑书然手里的红裙子，她伸了伸手。
“给我拎吧，不重的。”凌又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心里生出了一种微妙的歉意来。
郑书然察觉到她的情绪，终于笑了起来：“知道不重，给我个机会让我献献殷勤嘛凌姐，都说了重新开始，好不容易摆在我面前的献殷勤的机会，别这么给我剥夺了呀。”
凌又瞟了他一眼，微微挑着眉：“……你就贫吧。”
郑书然笑呵呵的：“来来来，请您大驾。”
“等我去上个洗手间，我们去吃披萨吧，一楼那家特别好吃，我舍友们都爱去的——”
娇俏的女声从背后传过来，尾音像是被看到了什么惊吓到而拖得又长又缓，结果就是凌又和郑书然不约而同地一顿。
有道是狭路相逢，冤家路窄，偌大的商场里凌半夏说停就停、说转头就转头，连个缓冲的机会都没给，直接在空旷的平台上和她最不想见到的两个人正面相对。
男人的声音又低又磁：“夏夏，这个姑娘长得和你好像啊，你们认识吗？”
凌半夏尴尬地扯了扯唇角：“其实不是很熟。”
凌又看着和自己那张七分相似的脸，忽然觉得这个说法未免有些太底气不足，那男人显然也是没有相信，这次正儿八经的打量，能看出来他的年龄三十岁上下，阅历和经验足以破除凌半夏所有的伪装。
她又扯了扯嘴角：“亲戚而已。”
“哦——那你怎么叫？”男人搂了搂凌半夏的肩，在怀中搂紧了小姑娘，“你们好，我也不知道怎么叫，托大先自我介绍了，我是夏夏的男朋友，姓唐。”
“唐先生。”郑书然暗地里轻轻拽了凌又一把，“我们不打扰了，还有事，先走了。”
“好的。”唐先生的目光在郑书然手中的袋子上微微一顿，露出了一套客气的笑容，“裙子很漂亮，哪家买的呀？我带夏夏也去看一看。”
凌半夏的目光落在那条红裙子上，目光微微一顿。
凌又张张口，就觉得肩膀被谁碰了一下，整个肩头都被郑书然握住，他将她不远不近地搂在臂弯里，是个完全侵占的姿势。
郑书然那双眼睛收了笑容，换上了一副冷酷的模样，唇角微微勾了勾，对着三十岁的男人也不甘落于下风：“无可奉告，恕不奉陪。”
夕阳西下，L大的校门在黄昏下熠熠生光，凌又先下了计程车，郑书然付完款关上车门，就看见女孩子目光落在烫金色的L大名称上，晚风轻拂，吹得人惬意又放松。
“凌姐，衣服给你。”郑书然递过来，“我先回学校了，我们S大见？”
“郑书然。”凌又捏着那两条细细的袋子绳索，抿了抿唇，“今天多谢你了。”
郑书然双手揣进口袋里，目光清冽：“我也没做什么，好好休息吧。”
凌又也不是个话多的人，轻轻颔首之后转身就要走了，就在她拿出校园卡刷在机器上的时候，“滴滴”的机器声伴随着郑书然清越的声音一同响起来。
和凌半夏的唐先生那种成熟音色不同，郑书然的声音还带着年轻人独有的朝气与清冽，听上去让人神清气爽，还带着些骄傲不逊的意味。
他叫了凌又的名字：“凌又，我想说，你想要什么、喜欢什么就去做，我永远在这里，我会支持你。”
凌又轻轻吐出一口气，转过头来：“郑书然，如果有朝一日，你觉得时机成熟了，我还是蛮期待你眼中的我们。”
你眼中的我们。
那个值得你奋不顾身、燃烧不歇、丰盈充沛的爱意，究竟来自何处。
郑书然笑了。
*
“又又——”
“又又！！！”
“去去去去去去去去，一起去！”凌又被第八百遍的“又又”洗脑之后，双手举高向林茗汀讨饶，“我记得校庆时候那套主持人礼服是不是送你了？你要不就穿那一身？”
作为这学期熬过死亡期中月、期末安排在明年的学生，林茗汀从之前百年校庆的紧绷状态中松弛下来，就一直处于一种无所事事的状态，每天跟个游魂似的往外跑着玩。
S大联谊舞会这么一个好玩的事情，她当然蹦着高的要参与。
反正那个舞会来者不拒，就是办起来热热闹闹的就行。
“我居然有朝一日能给他们拉人镇场子。”凌又内心默默吐槽，就看林茗汀蹦蹦跳跳地去衣柜里翻礼服。
校庆礼服是给他们这帮主持人量身定做的，为了给他们留个纪念，就直接送给他们当礼物了，林茗汀那套是浅蓝色的长裙，搭配浅白色的坡跟鞋，全然像是个海洋中回来的精灵。
林茗汀抱着礼服在穿衣镜前转了一圈，后知后觉想起来：“又又，你有没有什么首饰？”
忽然被cue的凌又：“首饰？”
“对呀。”她蹦过来，手指在凌又脖子上比比划划，“你那套礼服是一字领，如果脖子上什么都不带，空荡荡的，多不好看呀。”
这倒确实是……凌又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桌面，除了书本就是笔筒，素净得比高中生还高中生。
趁着凌又侧着头，林茗汀又凑上来捏了捏凌又的耳垂：“也没有耳洞……你等着。”
凌又看着她把礼服往床上一扔，兴冲冲地坐回自己的座位翻箱倒柜，顿时生出了一股不祥的预感：“……你要干嘛？”
林茗汀抱出来两个盒子，笑得十分危险：“或许……你玩过奇迹暖暖吗？”
凌又：“……”
我没有，但我觉得我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
当天晚上林茗汀就给周明皓发了消息：“周大主席，S大联谊舞会你去吗？”
“我不去啊，之前校庆的时候我就欠老师两篇大论文，到现在还没赶完呢。”周明皓估计已经抓狂了，也没顾得上问一句方不方便，直接抓着手机就给林茗汀发了一条语音。
林茗汀按着语音条回复：“哦——好可惜。”
“？可惜什么。”
林茗汀接收到了凌又危险的目光，非常不怕死地继续了下去：“看不到我们凌大美女了呗，要知道我可是奇迹暖暖高级玩家，那一身搭配绝绝子。”
周明皓：“……我靠我错过了一个亿。”
林茗汀：“慢慢赶论文吧，我炫耀完了我开心了，去S大玩咯，拜拜了您呐。”
“林姐，茗姐，汀姐姐，跪求照片。”
“让郑书然给你发。”林茗汀伸手接下凌又扔过来的抱枕，小脑袋往上面一搭，“如果他舍得给的话。”
*
S大联谊舞会那天凌又下午第一二节有一门课，所以会到的晚些，林茗汀尽职尽责在宿舍等她，还收到了凌又上课前一条“天气不好”的警告。
林茗汀伸长了脖子往外面看，天空是黑了下来，连带着气压都跟着降了几个度，冷风嗖嗖地吹，总算有点十一月月末的意思。
“好嘞，我去翻羽绒服，要不要给你带着？”
凌又想了想：“带着吧，在我床头挂着，前两天就拿出来了，预备着这几天穿的。”
林茗汀回了个“安排”的表情包。
与L大这边苦兮兮的上课氛围不同，S大那边简直都要炸锅了。
郑书然难得下午全空没课，所以特意到得早了些，会场里一派隆重，长条形的桌子贯穿全场，上面摆满了零食和饮料，还有各色的鲜花以及气球，下面铺了一层齐整的白色桌布，看上去高雅极了。
沈辰非穿好西装做好发型，正拿着手机吩咐工作，目光瞟见郑书然晃了进来，匆匆忙忙挂断了手机，在对方还没说话的时候直接用胳膊勾住了他的脖子，拖到会场的角落。
郑书然拍着他胳膊：“哎哎哎，沈主席，风度、风度，这么多S大小迷妹看着呢，方舒意呢？赶紧让她过来管管你。”
“我去你还记得我有舒意啊，你当时对着凌又说我非常非常迫切想见她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起来呢？”
郑书然眼观鼻鼻观心：“我说的是‘非常非常非常’，三个非常的迫切。”
沈辰非伸手掐自己的人中：“郑书然你妹夫。”
“我没有妹妹。”郑书然摊了摊手，“安啦安啦，我帮你圆了，到时候凌又来你不用绞尽脑汁想怎么跟她说了，够意思吧。”
并没有接收到这份意思的沈辰非挑了挑眉梢：“哎哟呵，我怎么这么不信呢，你怎么跟凌又圆的？”
“我说，”郑书然抄起双臂，往后一靠，“我要给她介绍一个一定和她合拍的朋友。”
沈辰非唇角抽搐：“……谁啊？”
“一涵啊。”郑书然伸出三根手指，“咱们年级三大校花，凌半夏和赵一涵表面不和，凌半夏和凌又关系不好，就剩下凌又和赵一涵这一边了，这个大三角最后一边都不认识，多亏啊。”
沈辰非明白了：“懂了，你这是不看她们三个打起来不罢休。”
这大三角两边关系都不好，剩下第三边当然也要搞不好起来啊，郑大神牛逼。
郑书然抬腿假模假式给了他一脚：“哥屋恩，我是真心实意的。”
“你怎么就知道一涵愿意啊？”沈辰非躲了躲，“光顾着你家凌又，你也尊重一下我们乙班小女神的意见啊。”
郑书然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这你就别管了，我当然是获得一涵大力支持的。”
同桌三年都没见过赵一涵这么热衷交朋友……
沈辰非举手投降：“行吧，当我没说，一会儿凌又来了我给你们安排座位，绝对给你挑个安静、闲适、舒服的地界，怎么样？看到没，这才叫够意思。”
郑书然双手合十：“够意思够意思，沈主席最够意思了。”
沈辰非得到了满意的答复，翻出手机又要去工作，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又刹住车。
“对了，我还有个更够意思的事情，你要不要听？”
郑书然从手机上抬起头，脑袋上慢慢冒出一个问号来。
沈辰非翻出天气APP，在他眼前晃了晃：“今晚有雪哦，还记得高中的时候咱们年级流传的那个说法吗？”
郑书然眸中微动。
如果能够和喜欢的人在初雪的时候一起走一走，就能够落得个天长地久。
他诚恳道：“你已经不是够意思了，你已经是两肋插刀了，非哥，就冲着这份情谊，我怎么也得策划一个完美约会计划给你和你的方姑娘。”
沈辰非意味深长笑了起来，说话间，方舒意和赵一涵已经手挽手进来了，他正了正领子，向方舒意走过去：“行啊，那我等着了。”
郑书然眼瞧着一身浅紫色长裙的方舒意被沈辰非挽住手，盘起来的发丝有几缕滑了下来，又被沈辰非伸手挽上去，远远瞧着简直是一对璧人。
不得不说，郑大神心里酸了。
不过他没酸多久，就被周明皓发来的消息冲散得一干二净：“郑哥，提前剧透，你家凌又今天绝对美炸了。”
郑书然回复：“？”
周明皓那边噼里啪啦打字：“我刚才下课看见凌又束好的发型和佩戴整齐的首饰了，我不知道她穿什么啊，但绝对美翻了！林茗汀诚不欺我。”
他目光落在“美翻了”三个字上，久久凝神，似乎想起来了什么一般。
直到凌又的消息发了进来，简短的三个字：“我到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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