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游戏》IRIS白未

1、不是意外

　　原本还想打个盹的，春日正好小骄阳。然而任事情来得毫无预兆。司南前一秒还坐在外滩喝咖啡，后一秒一辆黑色小轿车冲过围栏直接往他这边撞了过来。
　　“我擦！”他下意识地闪身要跑，然而对方速度太快，他搞清善就被撞飞上了天……
　　蓝天白云，他心想今天是要交待在这了！
　　“砰”地一声，他重重地摔在地上，眼冒金星。
　　然而，他没死。是的，你没有看错，对方撞了他，他在空中翻了个圈，掉下来的时候却只受了点皮肉伤，等他从猛烈的撞击中回过神来，第一件事不是庆幸自己没死，反而冲着车子飞奔过去，抄起旁边的一把凳子就往司机的脑袋上砸……
　　围观群众被吓坏了：这小子有狂躁症哪！
　　对方的脑袋却没他硬，一秒就晕过去了，血流如注。
　　“喂，110吗？这打死人了。不？应该是叫112吧？这撞车了？哦……不，先打120吧，这里有人受伤了……”
　　围观群众打电话都不知道拨哪个才好。片刻之后，民警、交警还有救护车都一起来了，被围起来的司南既是受害者又是加害者。司机被送进医院去一验：重伤。
　　“我靠，什么重伤？我才使了不到五分力！”司南歪着脑袋的样子实在不像是个善茬，警察叔叔摇摇头：这叫什么事啊！给他双手铐上叹一句：走吧。
　　这被撞的因为没控制好情绪闯了大祸，反倒不如那倒地不起的好到哪里去。临走之前，司南还冲围观群众勾勾眉，好日子！
　　“什么好日子？”警察瞥他一眼：怪人！
　　司南不再说话，只是笑了笑。这事他经历太多了，没悬念，关吧。再来一次就是个大满贯了，刚才真应该把那该死的肇事犯打死！只打晕真是太便宜他了！
　　进了大门，狱警何聪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又看看他，沉默着摇了摇头：你怎么就是不学好呢？
　　“呸！真该撞死那丫的！”司南大叫一声，冲着监狱里的囚犯们招手：大家好啊！哥们又进来了！
　　何聪抚了抚额，提醒他一句：“安静！”心想这年头，还真有人把坐牢当成度假的。他服了。
　　司南心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半点后悔之意，心情还好得很。何聪看着他这吊儿郎当的样子，十分不解。
　　这样的人真的能当老大吗？一个老大，不在外面管理，三天两头地出入号子，他出去兄弟们还会跟他？地盘不给人占了，场子不给人掀了？难道流氓们还讲义气等着他回去？
　　这不符合逻辑啊！
　　他一脸黑线，司南却毫不在意地冲他眨眨眼：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又没有我帅，怎么知道我混不转？
　　穿过一重又一重门之后，狱警停了下来：0966，就是这间了。司南脸上浮过一丝期待，这表情又被何聪捕捉住了，他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但司南看都不看他一眼，抬脚就迈了进去。怕什么，又不见得会有什么洪水猛兽。
　　抖着腿熊着腰，他四下打量了一下屋子里的人：一个大块头，肌肉看起来很不错，估计练过。旁边一个正在给他捏脚的小白脸，全神贯注，继续自己手上的动作。再往右边看，一个眼睛眯得像老鼠，一个目光冷得似刀，还有一个盘腿静坐，面对墙壁的。
　　很标准的配置嘛，什么样的人物都有。
　　司南扫视了众人之后，重重地吸了口气，脸上捋出一个极谄媚的笑容，冲中间那个面对墙壁的人鞠了一躬：“雪哥，琛哥派我来的，叫我南南就行。”小白脸听了之后瞟了他一眼，作出一个呕吐的动作，继续给肌肉男按脚。
　　面壁的那人却没有说话，只抬起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对着虚空中一点，空气立刻一窒。
　　原本还在自娱自乐的众人立刻回过神来，最先给他一拳的是肌肉哥。“我擦，打之前给个理由啊！”他抱头喊一声，“砰”地又一声，不知哪来的一拳砸向他脑门。司南脖子一歪险险躲过，对着肌肉男就是一脚，直踢人命门，肌肉哥被踢得闷哼一声，捂住下腹处：“愣着干什么？给我上！”老鼠眼立刻就冲了过来试图将司南抱住。司南往前一弓身，拦腰将这一抱劫了下来，转身一个过肩摔，老鼠眼应声倒地。“都傻了吗？一个瘦鸡都打不过？”雪哥冷冷一声，剩下的就一溜上了。囚室里立刻乱成一团，大家打成一片，你一拳我一脚，场面一时不受控制。司南自认功夫了得，脸上还是挨了两拳，“妈的，别打脸！”他摸着嘴角渗出的血，用舌头轻轻一舔，手上的力道加重，对着一个粗眉毛的小弟用力一拳，对方就应声倒下了。
　　等里面的人都趴下了，他不屑地吐了口唾沫星子：还是老一套！
　　更套路的是，狱警不一会就听到动静赶了过来，三下两下就把他架走了……
　　离开之前，他还冲里面的人比了一个中指，留下一个邪恶的笑容。
　　来押他的人还是何聪。他的脸色十分不好看。
　　看着满脸是血的司南，何聪趁人不注意翻了个白眼，他恨不得立刻马上把这家伙扔出去。然而司南只是被带进了禁闭室。
　　何聪带着他走过一道又一道铁门，司南十分配合，一直沉默，好像刚才打架斗殴的人不是他似的。
　　司南脚步依然轻盈，和他刚进来的时候一样。只是他的眼睛四处乱窜，特别是对这个监狱的环境，还有人员的动向特别关注，他似乎在心里默记些什么。
　　沿途经过的每一个人，每一道门他都特别认真地观察，好像要将这些都刻在脑子里似的。
　　何聪看了看他：“到了，别再惹事，否则你就别想再从这出去了。”
　　司南“呵”了一声，走了进去。
　　四面大墙，闭塞的空间，随处可见的压迫感，这些对司南不起作用，他十分淡定地坐了下来，背靠墙壁，不一会就——睡着了。然后一觉睡醒，也不知道天亮了没有。他抬了抬眼，有人送饭过来了。铁门上的小窗被打开，饭盆子被递了进来。他看了狱警一眼，又飞了个眼光，看得狱警浑身抖了一抖。
　　一天后，大家都被放风了，司南被押进了囚室。
　　他拿手沾了点牙膏，在柜子里的木板上写下几个数字，然后用毛巾盖了起来。然后闭眼，继续睡觉。
　　片刻之后，出去放风的人回来了。一个眉目端正，表情寡淡的人看了他一眼，在他对面坐了下来。还是盘着腿，小白脸在后面给他按肩。
　　一小时后，司南睁开眼，他打了个哈欠，用目光扫了那人一眼：“怎么样？揍我揍得还舒服吧？”说着，又十分狂妄地瞟了众人一眼：以后有你们好看！他注意到还有两个人没有回来，肌肉哥和老鼠哥，他们俩揍自己时最英勇，这会儿应该还在关禁闭。
　　都是好样的，下手一个比一个狠。
　　那个被他称呼为雪哥的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怎么？不服气？”
　　司南抖了抖腿，笑得十分痞贱：“怎么敢哪？雪哥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我算个什么东西，哪敢和雪哥置气？”
　　雪哥也不和他多废话，直入主题道：“听说你那方面很厉害？”
　　司南眨眨眼睛：“你说的是哪方面？虽然不知道你说的是哪方面，哥我各方面都很厉害。”说着，他笑得十分痞贱。
　　“怎么，还想打一架？”雪哥有些恼怒了。
　　司南难得正经了一秒，淡淡地答道：“打就打，谁怕谁？就后天吧！”
　　小白脸立刻警觉起来，昨天打架的时候他们几个人合着上也没占着便宜，还打？他一眼水光地看着雪哥，显然十分不情愿。
　　雪哥拿起一支烟，小白脸给他点着了，他用力吸了一口：“怕什么，有我在，还能让你吃亏不成？”
　　司南笑了笑，不以为然道：“雪哥，那到时候就请你多关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