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爱着你》三泡台

14、第十三夜

　　第二天早上，程耀是一个人吃的早饭，姜末栩做完早饭就出门了，只留下一桌丰盛的早餐和一张单薄的纸片，便不见了人影……

　　“妈的，”程耀不知道为什么，美味的早餐吃在嘴里宛若嚼蜡，不知其味，他觉得昨天晚上姜末栩这个小狐狸还是没有和自己说实话，这不知道为什么让自己很是不爽，但是这种莫名的不爽到底是为什么，他又说不上来，只好拿嘴里的筷子出气……

　　“you raise me up……”正巧这时程耀的手机响了起来，悠扬的歌声回荡在只有一个人的房间里，他的目光移到了手机屏上，来电显示“祁染”……

　　“喂！程大少！您起了没啊！”刚刚接通电话祁染叽叽喳喳的声音便冲击着程耀有些脆弱的耳膜，不过倒是让程耀清醒了一些。

　　“刚刚吃好早饭，怎么了？”程耀一脸的莫名其妙。

　　“我去，你妹啊，昨天是谁让老子来接你的啊！靠靠靠！你骗我的啊！混账东西！”祁染毫不犹豫地就开口骂道。

　　“哦……”程耀似乎是想起来了，带着一点抱歉地笑了一下，“嗯，我现在就下来了，你等着。”

　　“行，快点！”

　　……

　　程耀打开车门，对着司机说道，“李哥，早啊。”

　　“程少爷早。”

　　“臭小子，你干啥呢？咋的？记忆出现问题了？”祁染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看着窗外风景的程耀开口问道。

　　“啧……”程耀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没有说话，但是祁染倒是笑嘻嘻地看着程耀，然后开口带着一些嘲笑的语气说道，“啧啧啧，看你的样子……估计又和你家那个小朋友有关系吧。”

　　“……”程耀脸色有些僵硬，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但是祁染看着对方宛若吃了屎的表情便知道自己肯定是猜中了，便又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怎么样？早就和你说了，那个小崽子肯定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嘛，现在好啦，真正想做的事情还没搞定，现在快要把自己个儿给搭进去了。”

　　“……唉……”程耀无话可说，只好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走一步看一步吧……”

　　“怎么随意的吗？！”

　　“行了，到了，赶紧下车！”

　　“我去，这他妈到底是你的车还是我的啊！”

　　“no，no，no，你错了，这也不是你的车，这是你家老爷子的车好吗？”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回到姜末栩这边，今天一早来到学校便被一个女孩子找到了，“嗯？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我们两个应该没有什么过节吧。”

　　“……”女孩儿没有说话，只是上下打量着姜末栩，宛如扫描仪一般的视线让姜末栩觉得浑身不自在，有种被灼烧的感觉，他的语气有些不由自主地焦躁起来，开口，“梦瑶，你是想说什么？”

　　“真不知道，你怎么招惹了程耀呢……看上去蛮纯良的一个孩子啊……”梦瑶有种老年人附身的感觉，说话有些絮絮叨叨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罢了，看你像个好孩子，姐姐奉劝你一句，不要对程耀那个家伙动真心，明白吗？”

　　“……”姜末栩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梦瑶，然后似乎是才回过神似的，苦笑了一下，开口说道，“我知道的……”

　　姜末栩自己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虚弱无力的感觉，让人听了不由自主地有些心疼的感觉，过了一会儿，才又开口，冲着梦瑶轻轻笑了一下，“谢谢你，梦瑶姐。”

　　“唉……”梦瑶看着姜末栩，这时她也似乎是感觉到了程耀的那种感觉了，这个孩子，自己可能也是真的看不透……

　　“诶哟，你小子大早上去哪儿了？”一回到教室，陈嘉豪就贱兮兮地凑了上来，拉着姜末栩问道。

　　“怎么？你作业做完了？这么有闲情逸致？”姜末栩毫不犹豫地开口。

　　“……”

　　一天又这样平静地过去了，至少在程耀打开姜末栩的柜子前……

　　程耀趁着姜末栩不在，用工具摸索着打开了姜末栩的床头柜，映入眼帘的是各种奇奇怪怪的药瓶，上面密密麻麻地映着各种各样的英文字，程耀看了，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是他还是强装镇定地又锁上了柜子，若无其事地坐在了客厅里思考着人生……

　　这个人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为什么，他会有这么多药？！虽然自己看不懂上面到底写了些什么，但是他知道肯定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个人到底和自己隐瞒了多少东西！

　　眼前的一切突然开始变得扭曲了起来，头渐渐地疼了起来，终于，他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过来，程耀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房里，身边坐着自己的母亲，她见自己醒过来马上眼泪汪汪地扑了上来，抱着自己哭了起来……

　　“妈……”程耀慢慢地开口，嗓子有些干涩得发疼。

　　“诶……我的孩子啊，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都是那个小畜生……你放心……他不会再来害你了……”女人边哭边说道。

　　“我……”程耀脑中渐渐开始变得清晰了起来，模模糊糊的记忆逐渐清晰了起来……

　　那天自己发现了那一柜子的药之后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转头又约上了几个狐朋狗友一起出去鬼混，当天晚上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搂着一个女孩子回到了公寓正好撞见了姜末栩，对方的情绪有些异常的激动，眼神似乎也变得有些阴沉，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姜末栩，这样的姜末栩让程耀不知道为什么竟有些心悸，但是表面上，他还是和姜末栩吵着……

　　然后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起来，等自己再次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的手腕被不知从哪里来的手铐给拷住了，自己整衣冠不整地躺在自己的那张大床上……

　　而姜末栩站在床尾，整个人被笼罩在黑暗之中，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程耀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口，“卧槽！你这个疯子！你要干什么！赶紧放开我！”

　　“哥哥……”姜末栩温软的声音在黑暗的衬托下不知为何反而有些异常的慎人，有种招魂的意味……

　　“你还好意思叫我哥？！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程耀有些受不了这样的姜末栩，继续开口骂道。

　　“哥……”姜末栩怔怔地盯着程耀，看着这个自己朝思暮想了近十八年的人，突然像是一根神经崩断了似的，压上了程耀，拽起了程耀的衣领，“哥哥！凭什么！我那么，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那个女人有我爱你吗！啊！”

　　姜末栩偏执的眼中又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绝望，他很清楚，自己一旦走出了这一步……以后就再也没有退路了……两人的关系是不是也会一夜之间的彻底崩坏……

　　这些他都已经顾不上了……他只想要这个人一直在自己眼前，自己可以一直看着他……

　　“……”程耀听着姜末栩的嘶吼，一下子也被怔住了，没有说话，看着对方脸上的决绝和偏执，这是他第一次意识到这个人对自己的感情比自己想的恐怕是要更加深……

　　但是，为什么呢？他可以想到的两人之间的交集只是从那天这个少年来到了自己家开始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从这个人的眼中，自己仿佛是看见了跨越了千年万年的执着……

　　“哥……”姜末栩双手用力地搂着程耀，有些纤细的双臂不知道为什么反倒是有种强大的力气，程耀一时竟然也挣脱不开，只是似是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渐渐地，姜末栩的脑袋蹭到了程耀的脖子上，程耀感觉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脖子上竟然有些湿漉漉的感觉……

　　“姜末栩？”程耀有些试探性地开口，姜末栩没有回答，只是闷声把头埋在了程耀的脖子处，偶尔蹭了蹭，好像一只小动物似的。

　　沉默了一会儿，姜末栩有些闷闷的声音才慢慢地响起，“哥……你会不会讨厌我……我知道的……我这么做，你肯定会讨厌我的……但是……你身边真的是有好多人啊……他们看着你的时候，我真的好难受……好想把你关起来啊……”

　　“你疯了吧！”程耀有些变扭地开口。

　　“是啊……”姜末栩似是不舍得一点点从程耀身上撑起身子，在黑暗中冲着程耀露出了一个有些惨淡的微笑，但是却也让程耀看得有些心慌，“你看见了吧……”

　　“看见什么？”程耀装傻……

　　“我的柜子，你知道了对吗？”姜末栩轻笑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呵……怎么？现在在你眼里我是不是也和我妈那个婊子一样！”

　　说着说着姜末栩的声音陡然变得尖利起来，好像是划破黑暗的一把利刃似的，眼前少年的面容渐渐变得有些狰狞而扭曲起来，有种魔鬼在世一般。

　　但是尽管姜末栩有多生气，他还是没有对程耀动手，说到底还是舍不得，姜末栩还是站了起来，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程耀，许久，才缓缓开口，“哥……对不起，但是我不后悔……”

　　“你……”程耀有些咬牙切齿。

　　“我现在不会拘谨你的……但是……我不想看见你和别人走的那么近……”姜末栩看着程耀露出了一个干净的微笑，好像把程耀绑在这里的人不是他似的，“但是，哥，今天晚上就先委屈你一下了……”

　　姜末栩说完便转身出门了，程耀终于找到机会，他用力想要从手铐里挣脱出来，但是他发现很是困难，自己的力气似乎没有恢复，不过没让他真的纠结太久，过了一会儿，姜末栩就回来了，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天蓝色的睡衣穿在他的身上显得他的皮肤更加苍白，那双乌黑的大眼睛似乎深渊一般，想要将人吸引进去……

　　“哥……为了防止你离开，我今天晚上就陪着你……嘻嘻……”姜末栩说完就翻身上床，摊开被子，盖在了自己和程耀身上，唯一的一个枕头垫在了程耀的脑袋下面，姜末栩就躺在大床的一小块地方，双手像是抱着一个巨型抱枕似的抱着程耀，没一会儿程耀便听见了身边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很轻很软，不仔细听似乎根本捕捉不到，但是程耀感觉自己耳边更加清晰的声音似乎并不是姜末栩的呼吸声，而是……自己的心跳声。

　　少年的手有些微凉，缠在自己身上似乎可以感觉到那宛若少女般细腻的肌肤，但是双手的力气却是在告诉着自己这是一双少年的手，一种奇异的感受顺着程耀的脊柱攀升，让他竟不由自主地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于是，他下意识地转头看着身边的人儿，少年有些苍白瘦削的脸似乎有些憔悴，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吃了那么多东西居然还是没有长哪怕是一点肉，甚至……程耀觉得姜末栩比自己第一次见到他更加消瘦了！少年的黑眼圈有些严重，眉头有些微微皱起，好像被什么所纠缠，折磨似的，可是自己并不知道，程耀觉得今天晚上自己可能难以入眠了，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听着身边人轻轻的呼吸声，自己的心跳居然也渐渐地平静了下来，渐渐地睡意汹涌而来将自己所吞没……

　　自然而然地，他没有看见在自己睡着的时候身边早已入睡的人儿的双眼突然睁开，眼中竟是没有一丝困意，黑暗中，那双眼睛好像伸出了一只只手，想要死死地抓住身边的程耀，拖入深渊，永生永世不得离开……

　　第二天一早，程耀醒了过来，下意识地摸向了身边的位置，却发现身边的位置早已凉了，很显然那人已经离开好一会儿了，这时程耀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解脱了出来！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看着身边空荡荡的位置心里竟然有些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