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书诡案》耿笑狸

26、第 26 章

　　群尸齐齐一吼，向着两人冲来。靳秦拉着张无病脚底生风夺路而逃。群尸穷追不舍。

　　靳秦回头看了一眼：“这样跑下去不是办法。”
　　“你放心，他们没法离开这层楼。”张无病说着关上了通道门，从包里摸出一支毛笔和一盒朱砂。
　　自从上次在明德医院画符画到差点失血致死，他就在包里放了一盒朱砂，以备不时之用。
　　张无病蘸了朱砂，在门上飞快地画起符咒。群尸已经追到，蜂拥而上，撞击着两扇锁上的门。已经死去的躯体不畏疼痛，锁芯很快承受不住撞击的冲力，咔哒一声脆响，两扇门裂开一条缝隙。一只鬼手伸了出来，一把夺走张无病的毛笔。门后群尸欢呼雀跃，发出嚯嚯吼叫。撞击的幅度更加猛烈，张无病被吓得愣在当地。
　　身为术修，尸体他不是没见过，会跑的尸体也不是没见过，会跑又凶恶的尸体他同样见过。
　　可是，特么没有见过这么多啊！！！！
　　这数量，这规模，这凶残程度，简直就是《生化危机》拍摄现场啊！

　　就在张无病发愣的当头，一柄斧头横空劈了过来，将那只握住毛笔的鬼手砍落在地。
　　“愣着干什么？接着画啊！”靳秦手中提着斧头，朝他吼到。
　　张无病转头只见一旁的消防栓被砸开。
　　靳秦上前抵住门，对张无病道：“继续！”
　　张无病捡起地上的毛笔，继续完成符咒。
　　门后不知群尸数量几多，但门这边只有靳秦一人独立支撑。她背靠着门板抵挡群尸的撞击，一边避让着不妨碍到张无病画符，一边提着斧头砍落从缝隙中伸出来的鬼手鬼脚。

　　“好了！”张无病长长出了一口气。

　　符咒终于画完，但见门上的朱符金光亮起，门后的群尸纷纷发出惨叫，不再撞击。

　　张无病将门合上，靳秦上前将斧头横插到门栓里扣住。

　　这只是其中一层楼，这幢大楼一共二十层，除去五层展示厅，还有十五层这样的办公间，不知道还有多少这样的行尸走肉。

　　两人对望一眼。

　　“上楼去！”张无病说道。

　　趁其他楼层的尸体还未发现他们之前，先将楼层通道封印起来。

　　一直封到十八楼，最后一笔符咒画成。两人刚松了一口气，只见十九楼那条怪鱼正摇摇摆摆地向着他们走来。别看这货走路摇摇摆摆跟羊癫疯似的，速度可一点也不慢。它头顶着金鱼缸，好像一颗子弹似的，直冲靳秦而去。

　　靳秦想也不想，手中的斧头（每层楼都有配备）便朝那怪鱼腰上砍去。张无病本以为晚餐会有一顿红烧鱼头，可谁知斧刃触到鱼鳞，竟被磕出两个缺口来。
　　那怪鱼的鳞片竟然如此坚硬，好似一件钢铁做的铠甲一般。
　　“这是鱼中钢铁侠啊。”张无病说着，指着它的脚道：“砍它的脚。”
　　靳秦从善入流，斧头方向一转朝着怪鱼双脚砍去。
　　可惜，怪鱼的双脚是手，斧头到了半空，却被一只手抓住了斧柄。
　　怪鱼一只脚立在地上，另一只脚掌张开来，抓住了斧柄。因它脚掌形似人手，竟是灵活无比，伸手一抓，便让靳秦手中的斧头动弹不得，不得再进分毫。
　　怪鱼力气奇大，劈手一夺便将靳秦的斧头夺了过去。惯性使然，靳秦一跤跌倒在地，怪鱼将斧头一扔。两只脚爬到靳秦身边，掐住靳秦的脖子。
　　靳秦曲膝一踢，膝盖撞到怪鱼头上的金鱼缸，怪鱼咕咚咚地从她身上滚落下来。
　　玻璃制的金鱼缸上裂开了一条缝，里面的水缓缓泄了出来。怪鱼慌忙伸手想要捂住鱼缸，张无病却不给它这个机会，捡起一旁地上的斧头朝它头上砸去。
　　金鱼缸被砸了个粉碎，怪鱼摇晃两下，倒地不起。
　　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可这口气还没松到底，便被楼梯上的一幕震得浑身冰冷。
　　只见楼梯上摇摇晃晃，左支右绌地走来十来条怪鱼，此外还有章鱼，龙虾，螃蟹……
　　神灯集团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将这些水生物与人的肢体接驳到了一起，看起来既怪异又可怖。

　　在那群怪物下到十八楼之前，两人飞速进了电梯。

　　“等等！”一个人头章鱼开口朝着两人喊道，一条章鱼的触手甩了过来，被电梯门夹断。躺在电梯地板上蠕动着。
　　电梯下落，十八，十七，十六……看到一楼的指示灯亮起，两人的心也随之落了地。

　　无论如何，先离开这里再说。这幢大楼里的东西，不管是数量还是战斗力都不是仅凭他们两个人能对付得了的。

　　然而，现实总是让人失望。
　　大楼的门锁上了。靳秦刷了几次卡都不起作用，大门严丝合缝，金属在灯光的照耀下泛着冰冷的光辉，拒人于千里之外。

　　电梯响起警报声，一个声音远远地自楼上传来：“说了不要挤，你们超重了，超重了！”

　　是刚刚那个‘章鱼哥’的声音。

　　“出来，不想死的都出来。”章鱼哥这话说完没一会，只听‘嘭’地一声巨响响起，张无病只感到脚下大地也随之一震。

　　章鱼哥的声音再次传来：“说了让你们别挤，你们非不听，这下好了，电梯坏了。好不容易来了两个人，眼看就不用饿肚子了，你们非要抢。这下好了，谁也吃不到。”

　　章鱼哥的自言自语，叫两人头皮发麻。张无病抡起手中的斧头，不管不顾地朝着旁边的窗子砸去。砸了半天，玻璃都没能磨出一点花来。
　　“没用的。”靳秦在一旁说道：“神灯集团的大楼，都是用SD-12D十万倍塑钢合金玻璃（虚构材料，请勿深究）制作而成的，你就是再砸上一天，也砸不坏。
　　“这么牛批？”张无病闻言收手，“不过，我好奇的是。”他眼睛紧紧地盯着靳秦，问道：“你是这么知道的？”
　　神灯集团的科技大楼为了防盗，为了商业机密，用的材料先进点本也不奇怪。奇怪的是，靳秦怎么那么清楚，连玻璃的型号都知道。
　　“他们以前在警局备过案。”靳秦简洁地说道。
　　即便如此，这种细节你是怎么记这么清楚的？
　　“那门卡呢？你是怎么弄到手的？”即使是神灯集团的员工也只能进入自己工作的相应楼层，而靳秦的门卡却有访问所有楼层的权限。说她对神灯集团了如指掌，可刚刚见到的怪物又显然不在她的认知范围内。她当时的震惊的表情并不像是装出来的。而且，就张无病对靳秦这个人的了解，她从不是个善于作伪的人。
　　靳秦猛地转过头来，目光锋利：“你在怀疑我？”
　　张无病见她如此反应，不由一怔，随即低下头去；“对不起，是我多事了。”
　　这些时日来，两人一同查案，一同作战。虽是一冷一热，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但一起经历那么多事，他本以为他们已经是朋友。

　　这一声道歉，像是一道屏障将两人隔了开来。既然保护了她的秘密，也保护了他受伤的自尊心。

　　过分的关心，若是对方并不买账，那就是种僭越了。

　　他像个陌生人一样站在哪里，小心而拘谨。

　　靳秦看着他，沉默了会儿，说道：“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我不该把你拉下水。”

　　*** ***
　　凌然和柯东被挡在了科技楼的门口，因为柯东没有门卡。
　　门卡当初是靳秦给三人的，至于靳秦是从哪里弄来的，凌然心里也有数。
　　如今靳秦已经失踪三天了，凌然觉得有必要让那人知道这件事。
　　他拿出手机来拨了个号，电话很快接通。
　　“喂，秦副总吗？我是凌然。”凌然小心翼翼地赔笑着，心中着实慌张。
　　柯东站在一边，见他额头上尽是豆大的汗珠，吸了一口烟：“你是打给中央首长吗？脑门上的汗都能养鱼了。”
　　因为对方身份尊贵，凌然本来就紧张，柯东偏偏还不合时宜地开起玩笑。凌然怒得一回头：“你特么给我老子闭嘴。”

　　“不，不，我不是说您，秦副总您别误会……啊，好好，秦阿姨你别误会。”凌然对着电话慌忙解释：“我打电话给您，是想问问，最近我们队长和您联系过没有……拿卡那事我知道，我想问的是，之后呢……就是，就是拿卡之后，她还有没有跟你联系过……没有？你确定吗？”凌然听到回答，心顿时沉到了谷底。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他一时也没听清，转头朝柯东道：“要不，咱们还是联系一下刑警队的人吧，队长这回是真的失踪了。”
　　如果靳秦是有事外出，断然不会不打一声招呼就走，也断然不会不与那人联系。唯一的解释只有靳秦失踪了。
　　柯东抬头打量这神灯科技大楼的设计，久久不语。他本来坚持到‘案发’现场看一看再做决断，但如今连科技楼的大门也进不了，便只得作罢。
　　两人转身离开，刚走到园区门口，一辆好车却挡住了去路。车上走下一个人来。
　　那是一个穿着得体，气度雍容的女人。虽早已年过不惑。却因保养得宜，依旧留有三分美丽七分优雅，又因岁月的洗礼，将这份优雅沉淀得更加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