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历史battle》顾阿吉

9、第 9 章

　　和安冉见面的过程是很舒心的，安冉虽然资历深，但年纪并不大，林长诗和他聊天觉得很舒服，当场就同意了买版权的事情。

　　安冉听了林长诗对后面情节的想法，没什么太多的意见，只是对结局还保留意见。

　　“我觉得他可能还是会选择留在大城市拼一拼，拼过之后再回家要更有悲剧性吧。”

　　林长诗没驳他，只是笑着喝了一口奶茶。

　　“还有这名字也得改一改，你这名字取得太中二了，就像你上个本子，写现代剧的，怎么搞个文绉绉的《长安花》？”

　　林长诗也没说话，再喝了一口奶茶。

　　“你怎么不说话？”安冉觉得奇怪，看了他一眼。

　　“我相信安老师，您怎么想就怎么改，我这次就不用跟组了吧？”

　　“不行。”说到这里，安冉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这是我唯一的要求，你必须得跟组。”

　　林长诗这些年，除了容岛的那段毕业作品，还没有一个满意的本子被拍出来，他对卖给安冉的这个本子期望太高，自然也只能答应了安冉的要求。

　　“你这些年笔触温和了不少，胆子也变小了。”安冉得了应答，也就轻松下来和他拉起了家常。

　　“不是胆子变小了，只是年纪渐长，看到的东西更广了，这个世界不只是阴暗面，总有亮的地方，如果我们这些卖弄文字的总是给别人看不好的东西，那么接受我们思想的人，也就看不到希望了。”

　　安冉愣住：“……你这么想也好。”

　　林长诗对他笑了笑。

　　“哦对了，我想请容岛来演，你没有意见吧？”安冉也学他喝了一口茶，漫不经心地提了一句，像是讨论今晚吃什么一样平常。

　　“我当然没有意见，选角是你们的事情，我只管剧本了。”

　　容岛自然是应了这个剧本的，为了这个本子推了一个票房大导的新作，剧本研讨会那天，匆匆结束了一个访谈，坐了最近的航班回来。

　　几路人马聚齐，林长诗来得有些迟，进门的时候板着脸道歉：“对不起各位，我路上堵车了，头一天就迟到了，真是不好意思。”

　　安冉笑眯眯地摇头说没关系：“反正我们男主角也还堵在路上，要讨伐我们也只讨伐最后来的。”

　　他话一说完，容岛就急急推门进来了，他的外套挽在臂弯，正笑着赔不是，但在看着林长诗的时候，脸上的笑意就消了个干净，他停在门口，嗓子都似哽住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来晚了就快坐下来啊，容岛，还等什么呢？”

　　在等我呢。林长诗笑得眉眼弯弯，满眼都是容岛。

　　即便是分过手、红过脸，但看到容岛，林长诗就变成了爱上一块石头的旅人，他不曾爱过沿路的繁华灯火，因为他背离自己的岛屿已经快六年了。

　　剧本研讨会是顺顺当当开完了，结束的时候安冉知情知趣没多留，林长诗坐在椅子上没动，看着容岛绞着十指，下唇抿得发白。

　　“容老师，好久不见了，我上个月才去看了您之前那部《故城》，拍得真好。”是林长诗先说话的，他看容岛实在是太紧张了，想提起个轻松点的话题。

　　结果容岛看起来更紧张了。

　　“没……不是什么好作品，你也去看了。”

　　“你演得很好。”林长诗笑得眯了眼睛，“你长得好看，其实很适合出现在大荧幕上，多拍一点戏，对观众也好。”

　　容岛没答话。

　　“时间不早了，要一起吃晚饭吗？我知道这间酒店的蛋黄酥很好吃。”

　　容岛还是没说话。

　　“啊——你不说话那就是没空了？”林长诗耸了耸肩膀，“那我走啦，下回再见哦。”

　　他收拾了东西作势就要走，容岛终于忍不住了，拉住了林长诗的手腕，林长诗笑嘻嘻地看他：“你还记得这家酒店的3966号房吗？我今天也预订了这一间，你要不要和我一起上去吃饭？”

　　他清楚地看见容岛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好。”

　　分手已经过去好几年了，但时间并没有冲淡两个人记忆里对于那一段的痕迹，林长诗以为和容岛重新滚回床上去就算是和好了，容岛却始终觉得林长诗态度太轻浮，可能只是想和他做炮/友。

　　他们谁也没有说开，却谁都没有再提。

　　一直到林长诗把心意放在一套西装里，遮遮掩掩带到容岛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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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冉拍的电影少有在国内上映的，但这部片子还是过了审，最终还入围了国内的大熊猫奖。

　　电影没有女主角，只有容岛一个角色贯穿了这部片子的始终，走红毯的时候，别的剧组都是穿着各个大牌新款裙子的漂亮女孩子搭着穿着深色西装的男演员，只有他们这个剧组，三个黑乎乎的大男人就走完了红地毯全长。

　　“今天我们林老师穿了西装，也是一样的好看啊。”主持人采访的时候先cue了林长诗，她穿着银色的长裙，在寒风里冷得哈白气。

　　“天太冷了，穿西装暖和。”林长诗没多说，只是随便答了一句。

　　后面的剧组还多，他们剧组人少，问了几句话之后就进场了，林长诗坐在内场看着女明星穿着裙子冷得发抖，但还是扬着笑脸，又优雅又骄傲。

　　“真好看啊。”林长诗叹了一声。

　　容岛听到他嘟囔，看了他一眼：“你穿裙子比她们都好看。”

　　容岛今天穿着林长诗送给他的西装，不是什么大牌，但在林长诗看来，并没有削减容岛本身的模样，甚至于更简洁的裁剪让容岛的五官显得更浓烈了，林长诗冲他笑笑：“你穿这件衣服也比他们都好看。”

　　安冉坐得离他们俩最近，无言地翻了个白眼，搓了搓手臂：“你们俩收敛一点，这儿到处都是摄像机在拍。”

　　“拍就拍啊。”林长诗还是笑嘻嘻的，边说还边伸手扯了扯容岛的袖扣，“袖扣也好看。”

　　林长诗最近心情挺好，虽然没和容岛把话说完，但两人之间已经找回来一点心照不宣的默契，林长诗觉得自己以往写过的一些爱情故事也没有那么糟，因为爱情其实本来就是可以很美好的。

　　时间在走，他们或许拥有了一些过去不屑于去追求的东西，但也许——

　　“其实也没有全是那么坏嘛。”

　　林长诗坐在观众席上，看着这一年新的电影还在不断地产出，即便是资本在左右市场，但观众总有办法在其中找到一些好的，快乐的，深刻的。

　　“嗯。不是只有痛苦的、酸楚的、绝望的故事才是真实的故事。”容岛点点头，“用心的才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