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末日求生（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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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近黄昏，太阳逐渐西沉，落日的余晖从窗户一侧照了进来，橘黄的光线倾泻满地，没有热意的昏黄色泽落在坐于床榻的两道人影上，衬得屋内气氛尤为温馨。
乔颜无所事事地窝在祁妄怀里，光线照在她半边脸上，低垂的眼睫浸染着淡淡霞光，眉目昏沉温软，一副昏昏欲睡的懒散模样，安逸极了。
祁妄曲着一条腿坐在床沿，一只手搭在乔颜的腰间，一只手拿着一本类似便签的小册子，面色沉静地翻阅。
屋子里很安静，没有人说话，只有浅浅的呼吸声与不曾间断的翻页声，这一切都舒适的令人犯困。
乔颜只感觉眼皮开始不受控制地往下垂，困意在她大脑中肆意扩散，意识渐渐变得模糊。
眼前的一切逐渐被灰色吞没。
忽的，翻阅声停了下来，紧接着响起了祁妄略显怅然的声音:
“乔颜。”
“乔颜？”
“乔颜醒醒……”
乔颜迷迷糊糊间，感觉一只手覆上了她的脸颊，那偏低的体温让她从昏沉的梦里醒了过来。
乔颜意识朦胧地睁开眼，眼前的景象从迷蒙到逐渐清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祁妄惊惶不定的脸，瞳孔深处似有云雾翻涌，他的指尖抵在她脸侧，好似有寒气从他的指尖往外窜，脸上触感凉得像是淌着未化的积雪。
察觉到乔颜投来的目光，他垂下眼避开，另一只手驾轻就熟地从衣摆底下探了进去。
又来?
这似曾相识的场面，让乔颜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这次，乔颜没有听见系统的提示声。
祁妄也并未更进一步，只是摩挲着她的腰背，与她温热的皮肤温度不同，他的五指冰凉得好似浸在冬雪里久久未曾见过太阳，森冷的温度在她雪白的肌肤上逐渐蔓延开来，僵冷的让乔颜有种身处冰窖的错觉。
“祁妄......”乔颜忍不住伸手去触碰祁妄的手，将如同冰块般僵硬的五指握在手心里，声音放缓了些，“怎么了？你很冷吗?”
祁妄沉默良久，他反握住乔颜纤细又温暖的手，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手上温度奇妙的有所缓和，动作小心地亲了亲她的脸，附在耳边低声呢喃:
“乔颜，不要睡着了......”
“好。”乔颜乖巧地点了点头，像是没有发觉他的样子有些异常，笑容分外明媚，“刚刚太安静了，就有点犯困。”
祁妄的黑化值经过那持续了许久的“亲密接触”，已经降到了五十，虽然这个数值还是很高，但只要黑化值有所下降，对她来说就是好事一件，至少现在她不会再像一开始那样总是提心吊胆了。
祁妄怕乔颜无聊待会儿又开始犯困，不知道从哪找来了一本故事书，每每过了十来分钟，就会叫她的名字，得到回应后就会继续看手中的小册子。
前车之鉴就在眼前，乔颜当然不会再睡着，让他的呼唤落空。
不过他这样一直患得患失的也不太好办，总不可能她晚上真的不睡觉了，陪他继续玩这个“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的游戏。
晚饭过后，乔颜正打算跟祁妄好好聊聊就被他塞了盒牛奶，迎着那道灼热专注的目光，她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低头咬住插好的吸管，刚喝没几口，就见他迫不及待地倾身凑了过来。
乔颜手中的牛奶被他并指推开，吸管脱离齿间，微凉的薄唇取而代之覆上，清冽的气息沁着股牛奶的香甜在口腔弥漫。
凉凉的，甜甜的。
他全程睁着眼，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过于贴近的距离让他眸底折射出丝丝缕缕斑驳模糊的光晕，像一口炙热的深潭，诱人沉沦。
唇齿间的厮磨逐步吞噬了乔颜的意识，唯有缠绵悱恻的热意随着深入吞吻而渐渐从心底翻腾。
他的吻技好像越来越熟练了……
乔颜在濒临缺氧的边缘得到了片刻喘息，她舌根都是麻的，四肢瘫软在祁妄怀里平复呼吸，迷离恍惚的视线映出他舔舐唇边水迹的模样，眉眼低垂，眼睫覆下的阴影浸染着热意升腾的湿气，掩在瞳孔深处的暗色散发出似有若无的欲/念。
面对这样一张面容冷淡却又动情明显的脸，真的很难不心动。
记得初见时，他的洁癖相当严重，而如今……
祁妄掌心托住她的后颈，低头轻轻吮吸了几口她红肿的唇瓣，呼出的热息连同渗出唇角的涎水都被轻柔舔吻吞下。
乔颜默默移开视线，脸颊发烫，不敢再细看。
太涩了。
祁妄手指梳理着她垂落在怀里的头发，俯身贴在她耳侧轻声询问。
“喜欢裙子吗？”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尾音很低。
乔颜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他的气息中，他的手臂环住了她的腰，从背后弓着腰紧紧将她抱在怀里，她只需微微抬眼就能和时刻盯着自己看的祁妄对上视线。
事实上她也确实这样做了。
乔颜抿着唇，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声音很轻，气息略微有些喘：“……只要是你送的，我就喜欢。”
【祁妄当前黑化值：45】
祁妄的面上依然不显山露水，眸色沉沉地注视着她，很难从中看出什么情绪波动。
乔颜抬起手想要搭在他脖颈上，他配合地低下脑袋，随即微微一怔，瞳孔深处凝结的湖水终于如她所期待的那般猛烈晃荡起来。
她勾着唇角，一字一句地贴在耳畔告诉他：“当然，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的只有你，永远喜欢你。”
眼前景象颠倒翻转，掐着腰肢的手蓦然收紧，炙热的吻从脖颈一路往下蔓延。
虽然过程是意想不到的激烈，但最后结局还真像乔颜无意间吐槽的那样，一语成谶。
她这个晚上确实没机会睡觉了。
夜色渐浓，婉转低泣。
【当前世界目标黑化值已低于20，成功脱离生命危险警戒线】
乔颜辛苦劳累一晚上，终于在天光乍现之时听到了这句动听的提示音。
她整个人迷迷糊糊困得不行，但还是费劲睁开眼瞪了眼害自己腰都快折了的始作俑者后才心满意足地趴回枕头，沾床就睡着了。
祁妄赤/裸着上半身坐在床头，衣服被扯烂了，手臂、腰背处遍布抓痕，他毫不在意地任由身上痕迹裸露在外，久久凝视着乔颜泛着潮红的脸蛋。
他指腹流连于她脸侧摩挲，勾起粘黏的几缕湿发拂到耳后，想起她刚刚投来的眼神，喉腔泄出一声极轻的笑，又撒娇。
他俯身吻上她的眉心，弓着腰坐在乔颜身边，以一种极尽臣服的姿势轻轻握住她的手，缓慢撑开指缝执着与她十指紧扣，仿佛只有牢牢抓住对方，才能彻底将人留在身边。
永远喜欢。
那就永远在一起。
生也在一起，死也在一起。
永远都不能离开他。
***
重活一世，祁妄并未对上天有任何感激之情，这样糟糕痛苦的人生有什么必要再经历一遍？
再次看到那一张张令人憎恶的脸，他只觉得上辈子下手还是太轻了，就该将他们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好在有上辈子的经验，他的处理手法精进许多，解剖也变得更游刃有余。
然而就是这样一双沾染鲜血，满是罪孽的手却在千篇一律的某个午后被人一点点握紧，那个笨笨的、可爱的女孩笑得眼睛弯弯地说，因为我喜欢你呀。
喜欢？
就像口渴的人远远看见了一潭水池，即便那是海市蜃楼也会满怀期待地接近，总得亲眼目睹它消散才会彻底死心。
假的也好，骗他的也好。
只要能一辈子都只喜欢他就好。
然而他却差点害死了她……
凭借上辈子的经验，祁妄主动迈入白光里吸收能量，不仅成功活了下来还掌握了瞬移这项异能，但代价却是与他一同的乔颜再也没有醒来。
没有呼吸，没有心跳，就像死了一样，安安静静地躺在他怀里。
他抓来很多治愈系异能者，长途跋涉找到很多药剂，可无论他怎么努力，最终都只是徒劳无功，她仍然体温冰凉，没有一丝生机。
大概在一个月前，祁妄开始患上严重的睡眠障碍，他开始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眼前总能出现乔颜醒来的幻觉。
惝恍迷离，梦里的她乖顺至极，眼波荡荡，无论掐着她的细腰做什么过分举动都会得到回应。
一次次拥有，又一次次失去。
睡眠变得像手握屠刀的刽子手，一刀刀捅穿他的心脏，让他在昏沉的窒息中崩溃醒来。
精神异常状态下，梦境一直在发生变化。
她时常死去，又突然醒来。
他被困在她再也醒不来的那一天，永远无法看见明日升起的太阳。
祁妄蓦然从睡梦中惊醒，瞳孔颤动，他掌心紧紧扣着乔颜的手，手心传来的真实触感让他惊慌的眉眼逐渐安定下来。
美梦成真了。
也许上天赋予他重生就是为了今生能够遇见她。
他侧过身，如同一座倾倒的山岳笼住怀里娇小的少女，他额上浸出些许冷汗，虔诚又温柔地亲吻她娇嫩的面颊。
一下又一下。
对不起。
他差一点就失去了她。
再也不会有下次了。
没有人可以伤害她。
包括他自己。
——靠近光，抓住光，占有光。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末日求生（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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