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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刀剑 安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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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州秋子回到了家,没有再贸贸然去联系谁。
松原平也大部分时间在睡觉和复健,乾学长和桃城随同网球部进行特训,井上请了几天假后直接转了学,岸本静在国外没有再和她联系。
柳州秋子开始觉得自己没有底气。
妈妈......她走神。
"主公,时空大概恢复了正常,您需要回本丸看一看吗?"
安静地在空荡荡的小房子里吃完饭,坐在一旁的一期一振奉上了一杯茶,开口建议。
柳州秋子不知道自己躲过了一场什么样的风暴,她点了点头,回到了本丸。
一切如常,短刀们经历了灵气枯竭,现在正在以补觉的形式恢复精神。
是以微微泛旧的庭院中一片寂静。
老樱花树曾经飘着樱花,现在光秃秃的,本丸的季节提前到了秋天。可是樱花树总是生机勃勃的呀。
柳州秋子踩着落叶走,抬起手。
灵气四溢。
沉睡中的短刀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他们放在一旁的本体刀微微嗡鸣,低低的,人耳朵听不见,可是整个本丸的空气好像与之共鸣一般,仿佛透明的轻纱被轻轻一抖。
再轻轻一抖。
景色清晰了一些,空气干净了一些,寂静祥和了一些。
看不见的灵力扩散出去,一波波宛如水纹,一层层宛如滤网,将这片小天地中的杂质都净化了。
看不见的亲近,被隐藏起来的期盼,强忍住的欢喜,也低低地在越发清新舒适的庭院中回响。
一期一振故意刻板的面容柔和下来。
柳州秋子。
他默默地念道,安静地在一旁等着。少女纤瘦的背影,生机逐渐焕发的老樱花树,逐渐明朗的天光,消弭中的令人不适的暮气,令他心中又产生了奇怪的感觉。
一张苍白而温柔的陌生脸庞从他脑海中闪过。
一直就这样下去好了。弟弟们沉沉地酣睡,主公安静地赏着樱花,而他在一旁侍奉......
心中似乎有一朵花苞要开放了。
可惜。
笠人365出现在庭院门外。
"笃笃笃。"
一期一振打开了门,也打开了通往未知世界的道路。
浓浓的属于同类的气息铺面而来,宛如催熟的气体。一期一振心上的花苞骤然打开。
滴答。
滴答。
"哎呀,真是幸运。"斗笠人365笑道,带着伤痕和血迹的面庞上露出了笑容。
一期一振的气息陡然变得不同,他脑海中闪过一帧帧画面,画面最后定格在一个戴着斗笠挥刀的男人身上。
他似乎......记起来了。
斗笠人365好像没有察觉面前付丧神眼中的杀意一般,示弱道:"能将审神者请出来吗?我想和她谈些事情。"
一期一振站在门后静静地看着他,渐渐收敛杀意。他侧开身,眼睛如鹰隼一般盯着他。
"客人请进。"
————
柳州秋子坐在桌子的一边,斗笠人365坐在另一边,他的斗笠放在旁边榻榻米上,一头短发乱糟糟的,身上的血迹未干。
"原来这里也发生了那么多事吗?"柳州秋子努力思考。
斗笠人无奈道:"大概因为你的本丸比较特殊,没受什么损害呢。"
她心中沉甸甸的,"那你来这,有何贵干?"
斗笠人显出恳切的神色,道:"外面依旧乱得很,时空乱流依旧成害,我想在这儿暂时休整一下。"
说到底,也不过是寻求庇护之所,只是柳州秋子还是个小娃娃,堪不破他的窘境。
她刚想答应下来,却听一期一振道:"这位大人,请稍等。"
柳州秋子回头看他,他给了她一个安抚的微笑。
这种微笑莫名熟悉,让她莫名安下心来。
似乎有人在为她遮风挡雨,为她做出重要的决定。有那个能力的人站了出来,镇定实则惶惶然的少女主公便可以多一些时间成长。
像是......她有了一个可以依靠的家。
与此同时,山姥切国广一行人回到了本丸。
他们落在了时之政和叛徒相争的战场上,拼命厮杀过后,在时政废墟中建立起来的临时点做了登记,然后通过回城令回来。
因为时空秩序已经恢复了。
斗笠人365号与一期一振谈判。
此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两人的位置颠倒了一下,真是有趣。
"为时之政服务是我们该做的,只是主公整日为我等烦恼,我等为本丸存续奔波战斗,大概难有余力......"
365号笑容不变,"这倒也简单。我打个申请,将这座本丸赋税减免就行。"
一期一振摇了摇头,面上带着微笑看他。
365镇定自若地喝了一口茶。
柳州秋子忍耐不住要说话。
就在这时,加州清光走了进来。
与其他在时空中流浪的陷落本丸不同,自己家的本丸充满那位少女主公普通而柔和的灵力。他们瞬间知道主公的平安。
刀光血影之后,他们只想要在主公的灵力冲荡中恢复与休息。
之前的一切纠结与怨怼,几乎都在看见其他本丸惨死的审神者尸体之后,烟消云散了。
其他人的伤势有点重,加州清光伤的最重,但是他迫切地想要看见主公,请求她爱怜的拥抱和表扬。
然而一走进大厅,他最先注意的不是主公。
——那个与他有一面之缘的斗笠人365号,散发着背叛者的气息。
"哎呀,真是没想到。"
斗笠人365慢慢起身,一双眼睛笑得眯起来。
一期一振遗憾地放弃了榨干他最后作用的想法,将柳州护在身后与加州清光汇合,不再压抑双目中凶光,缓缓抽刀。
"这......"柳州秋子扶住加州的背,"怎么回事?"迷惑着,她将灵力直接输入,手底下空落落的,宛如涓涓细流汇入空池微不足道,但是加州清光的伤确实已经慢慢愈合。
斗笠人退后几步,无奈道:"其实我没准备对你们怎么样的。"
可是他那把对付刀剑宛如砍瓜切菜般的利刃已经亮了出来。
一期与加州严阵以待,见状不约而同往后撤脚,一蹬。
霎时间,花飞叶落。
两人与他一交手便受了重伤。
"呼哧——"
"呼哧——"
皮肉绽开的声音。
是了,斗笠人365的武力值并不一般。
可是这次受伤状况也不同寻常。两人对视一眼,身体里升腾的力量让他们眼瞳里染上一种奇怪的颜色。
啊,那种颜色。
神明的颜色。
"咣当!"
斗笠人365号的神色骤然发生变化,扔下刀,发出一声笑。那笑声带些讽刺意味,又很轻松。
你知道富集效应吧。
就是微量毒素一层层积累,最后在食物链顶端生物体内形成危害的那个过程。
神明力量也可以通过这种过程被一点点地聚集。对神明来说,这是剥夺,对造神者来说,这是一种方法。
这种方法被时之政隐藏了,因为他们需要大量有效战力,而非个别强大的本丸。为了杜绝意外情况发生,他们制定了一些很有意思的规定,并告诉每一位审神者,刀剑碎刀等于人类死亡,一缕战魂从此消散于天地啦。
虽然刀剑碎片可以合成新刀,可是不是每一座本丸都那样贫穷的。如果可以在秀丽的庭院里等待崭新的帅气刀剑现身,为什么要去搜集那堆残破碎片呢?
对不对呀?小狐狸?时之政的小眼睛?
哦,对了。
柳州秋子的本丸里没有小狐狸。
斗笠人365号叛变,只是投机而已,没想到捡这么大便宜。
哈哈,说简单也真是简单,可惜他现在成了叛徒被清了册受追杀,想在审神者身上动手脚也不可能了。
柳州秋子不明局势,然而身前两人的紧绷传递到她身上。
一期一振还记得斗笠人在门前挥刀时说的名字,那名字让他分了神,饮恨于他刀下。
"记得吗?更山雪落。"
更山雪落,是杀了秋田的审神者。
加州清光则忌惮这个斗笠人说出自己的秘密。
出现又消失,复又以新刀的身份成为主公的左膀右臂,而主公早已把原本的加州清光忘记......这里面没有点把戏,怎么可能呢?
斗笠人365号扔下刀,放弃了战斗,面上却还是笑容,转过去对柳州秋子道:"抱歉,走入歧途确实该死。可以拜托你重锻我的剑吗?"。
加州清光心跳一顿,立刻扑上。
一期一振紧紧跟随。
两把刀,一把穿胸一把削脖。
"哗啦。"
血撒了一片。
他们忘了柳州秋子的存在。
空气安静着,风吹着,人血的味道飘散开来。
柳州秋子的心本已经够强悍,但她遇见的事正好又比她能承受的多厉害了那么一点点。
加州清光没有机会用离开洗刷柳州秋子的记忆了。什么东西骨碌碌地滚到了脚底,一期一振陡然反应过来。
跃过去抱住主公,捂住她的眼睛。
离开大厅。
加州清光的理智回笼,提着剑的手微微颤抖,爆出红血丝的眼睛无措地微微左右移动。
该怎么办?
又是这样冲动。
该怎么办?
手入室里,有的刀剑已经化为本体,有的还在沉睡。山姥切国广没办法,拿着崭新的打擦粉往裂痕触目惊心的刀剑上撒。
一期一振将柳州秋子按在怀里,出门走了寥寥几步便想好了对策。他冷静地抱着主公跳上二楼,直接从屋顶上越过蜿蜒游廊降临手入室。
"柳州秋子,"他唤主公的姓名,一阵异常的风卷起,于他脚下消失。柳州秋子沉溺在回放着人死瞬间的恐惧里,然而被唤了名字,她的思绪被牵引到呼唤她的声音上。
那个声音继续飘摇着,不绝如缕。
"大家需要你......请......治疗......"
与此同时,她看见了一屋子的惨状。
脑中微微一亮,她的注意力慢慢转移,随着第一缕灵力的放出,专注治疗慢慢覆盖了刚才发生的事情,裂痕修复,生机复苏的感官知觉,也不知不觉稳定着她的精神。
一期一振松了口气。
一阵微光照过。
他转头,原本努力为大家稳住伤势的山姥切国广也耗尽力量,散去了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