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仆仆》山风轻浮

2、第 2 章

　　艳阳高照，体育课上总是不缺追着一个球满场疯跑的男同学，女同学们则精致的吹着小风扇，扎堆在阴影处开开心心叽叽喳喳的聊着八卦，诉说衷肠。
　　这节课五班和十班一起上，这可是难得一遇的场景，十班的体育老师请假了，接下来几周的课都挪到五班的老师名下。班上的女同学可高兴坏了，要和五班的林洵一起上体育课了。男生也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准备和林洵较量较量篮球水平。
　　陈乔觉得打球没意思，提了一大袋冰饮料在球场边上，卖饮料。
　　体育课总是写作上课读作自由活动。
　　陈乔撑着脸看篮球场上挥洒汗水的林洵，觉得那个带着水汽含着烟俯视他的林洵果然是他做的白日梦。
　　然后白日梦大人就在中场休息的时候挂着擦汗的毛巾走到他面前站定，带着笑挑衅他，“只卖饮料？”
　　陈乔想，这个人真讨厌。
　　递给他一瓶苹果味的碳酸饮料，“请你喝。”
　　林洵这次没做他的招牌挑眉动作，而是露出爽朗的笑容，估计是刚运动完心情不错。
　　当然，他的好心情不会持续太久——在他打开陈乔送的饮料被喷了一身汽水泡沫的时候。
　　“哈哈哈哈哈哈…”陈乔看着他狼狈的样子捂着肚子笑成一团融化的棉花糖。
　　他很快也笑不出来了。
　　因为林洵该死的把剩下的一整瓶饮料都倒在他头上了。
　　糖分百分百的饮料散发着苹果味沾在他头发上，结成一缕一缕湿漉漉的发丝，陈乔透过这眼前的发丝，一拳打在林洵的鼻子上。
　　五班的林洵和十班的陈乔打起来了。
　　黑压压的人头围在操场边上，后来的人争先恐后想挤进人群获取第一手信息。
　　只可惜很快就被体育老师给赶回了教室。
　　而互殴的当事人则在第二天的国旗下讲话鼻青脸肿，毫无感情地念着冗长的检讨书。
　　这一次打架记在陈乔和林洵的高中生涯里，和过往获得的各种奖项并列在一起格格不入，但也熠熠生辉。
　　在那之后，同学们总会八卦林洵和陈乔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甚至都传出了他们为了一个十二中的女生与□□老大女儿的四角恋情爱恨纠缠的谣言。
　　两位当事人对此一无所知。
　　就是好长一段时间，陈乔去医务室给伤疤换药的时候都会恰巧碰上林洵。
　　在最后一次换药的时候，林洵叫住了他。
　　在后山的凉亭里，周围全是知了哇哇乱叫的动静，但是树叶茂密，总有清风徐过带来一阵清凉。
　　林洵递给陈乔一瓶矿泉水，上面还有与炎热的天气形成反差的冰凉水汽，顺着林洵白皙的指尖滴落在水泥地上，晕成一个黑点。
　　瓶盖已经被林洵拧开了，陈乔接过来喝了一口，冰凉的水本应该没有味道，却被他尝出了无端的甜味。
　　陈乔笑了一下，“林洵，你真有意思。”语气就好像在骂林洵是个白痴。
　　林洵也不在意，把瓶盖塞到陈乔手里，潇洒的走人，只留下一句话，“我不爱欠人东西。”
　　那个下午，陈乔破天荒地逃课了。
　　哪也没去，只是坐在那个小破亭子里，一口一口抿着那瓶冰凉的水，眼神淡漠，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