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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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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洲本也有过重阳节的习惯,只是与汉族重阳节的形式有所不同。清军入关之后,渐渐受到汉族文化的影响,加上顺治本身崇尚汉文化,因此宫中也开始有了按照汉族重阳节庆祝的习惯了。但是重阳节与中秋节相距较近,因此并不铺张,只是依例设宴,各宫之中摆上各式菊花,微微进行点缀而已。
重阳花糕是重阳节的传统吃食,皇后这么做无非是想表自己孝心,只是静妃被皇后和谨宁怼得心中并不舒坦,轻蔑笑道:“这重阳糕制作繁琐,不如交给御膳房去做。”
皇后轻轻抚着手边的玉如意,那玉如意玉质温润,从远处看那一层油光便显了出来,看起来光滑无比,皇后的指尖在玉如意柄上轻轻触摸:“这重阳花糕本是心意,静妃不愿做便算了吧。”
赛罕啜了一口茶道:“静妃娘娘身娇肉贵,怕是受不得这些劳苦。”
静妃扶了一下鬓边的彩丝压鬓簪道:“赛罕果然是进益了,跟着恪妃念了几日书连成语都会用了。”
石云雎正小口啜着茶水,她大概是喝不惯皇后这里的茶叶,品的时候柳眉微蹙,似乎是很嫌弃。她一听静妃的话却舒开了眉,将茶碗置于一旁,眉开眼笑道:“静妃若是喜欢,本宫也可教你。”
系统看着一众嫔妃从早上起就开始拌嘴,竟然觉得十分有趣,叹为观止:【此处应该有瓜子。】
静妃看了一眼石云雎,又将目光转到谨宁的身上,微微扬了扬下巴道:“赛罕能有如此进步,还是要托贤妃的福。”
赛罕听过后倒是无甚在意,与平日里的火爆脾气大不相同。谨宁刮了刮茶盏中的茶叶沫子,不紧不慢道:“古人云‘腹有诗书气自华’,赛罕如今书读得多了,整个人看起来都不一样了,也是自己勤奋好学才能换来的,怎么会是托本宫的福呢?”
谨宁早就料到静妃会将最后的矛头指向自己,心里早就做好了准备,因此此时听静妃如此说话,也丝毫不感到意外。
静妃的笑容已经僵在了脸上,几个位份低坐在远处的小主已经发出了极为低微的笑声。谨宁用帕子沾了沾嘴角饮茶留下的水渍,没分给静妃半个眼神,心道,果然说静妃“善妒”并不是空穴来风。
皇后的眼睛扫向座下众人,见众人神色各异,倒也没有生气,只是温言道:“好了,本宫一会儿让人给各宫送去制作重阳花糕的材料。没什么事的话便都散了吧。”
外面碧空如洗,见不到半点云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晗姝跟着谨宁出来,绕过御花园的假山和浸染的梧桐,谨宁今日心情颇好,拍了拍晗姝的手问道:“近来可还习惯吗?”
晗姝乖顺地点了点头:“有姐姐照顾一切都好。”
谨宁见晗姝与之前初见时确实不大一样了,人温顺了很多,做事也没有了之前的心浮气躁,不禁欣慰:“那就好。”
今日天气极难得,谨宁与晗姝在御花园中流连了好一会儿,方才将晗姝送回钟粹宫。碧霄扶着谨宁向前没走几步,便听到身后有人道:“贤妃留步。”
石云雎穿了一件淡黄色团纹衬衣,看起来与平日里的妩媚大不相同。石云雎携了佟宛晴从不远处慢慢走来,爽朗笑道:“本宫正要去宛晴处坐坐,恰好碰上了贤妃娘娘,不知娘娘可愿同去?”
谨宁颔首:“那便同去吧。”
石云雎与佟宛晴同是汉人,关系也比其他人更紧密些,因此石云雎也常去佟宛晴宫中坐坐。石云雎一直与蒙古嫔妃相处不睦,平日里她还要碍着面子去拜访一下静妃,今日静妃恰好还没回来,倒是省事了。
石云雎和谨宁分别坐于榻上,佟宛晴则面向着她们坐在杉木小凳上。石云雎慵懒地向榻里面靠了靠道:“十三衙门一体同心,你终于不用过苦日子了。”
佟宛晴腼腆一笑,随即站起来对谨宁道:“妾身多谢贤妃娘娘。”
谨宁看未来的太后经常向自己行礼,觉得十分夭寿,她赶紧将佟宛晴扶回座位上:“举手之劳而已。”
“你这举手之劳可帮她了却了一件大事,”石云雎微微起身,向榻上的小方桌处倚了倚,“只是,贤妃娘娘不怕得罪人吗?”
佟宛晴脸上变了变,她一向知道石云雎口无遮拦,平日里拿自己打趣也就算了。谨宁与她们还不算熟悉,她虽已对自己出手相助,但毕竟相处时间还短,贸然问这种话实在是失礼。
佟宛晴轻咳一声:“你快坐好吧。”
这话是对石云雎说的,可石云雎就像是听不到一样,依旧饶有趣味地看着谨宁。
“当然怕了,”谨宁道,“只是若是一直无人出头,便要一直错下去吗?”
谨宁的声音波澜不惊,她说着看向对面的石云雎,继续道:“本宫若是你,断不会问出这种话。”
石云雎微微昂首,从谨宁的角度来看,她的脸上棱角更加分明,她定定地看着谨宁一会儿,失笑道:“果然与众不同。”
皇后那边的人动作极快,这会儿已经将制作重阳花糕的材料分发到各宫之中了。石云雎掀起流云手里的盒子,只见里面糯米粉、豆沙、各类干果,各色果脯等原料一应俱全。
“皇后想成全自己贤良的名声还要拉着咱们一起受罪,” 石云雎十分嫌弃地将盖子重新盖回去,“得了,本宫先回去了。早做完早歇着。先告辞了。”
谨宁见石云雎已经回去,便也告辞。兰芷和兰汀正在准备做重阳花糕,谨宁也不太忍心自己在一旁看着,便跟着一起帮忙,没想到被兰芷以“您还是看书去吧”的理由赶了回来。
谨宁颇为牙疼地“啧”了一声,戳了戳兰芷的头:“是不是我平时太惯着你了。”
但事实证明兰芷所言一点错都没有,她和兰汀二人不过两个时辰就将花糕做好了。花糕被制成金钱大小的小方块,错落堆成塔状,上面还撒上了木樨花,虽不算出挑,但也不落俗,正好合了谨宁的心思。谨宁又拿了一个花笺,用簪花小楷在上面细细写了一首《醉花阴》。
系统感慨道:【宿主终于长大了。】
夜宴之上热闹非凡,太后今日心情甚好,哪怕是登过山后也丝毫不见疲累,宴席之上更是品了各宫进献的花糕,对皇后此举甚是满意。谨宁让碧霄给顺治拿过一盘自己宫中的花糕,又让她转交给了顺治那个被折得小小的花笺。
顺治一看花笺上的图案便笑了,看向谨宁的眼神不禁也跟着柔了几分。
重阳花糕不易消化,因着所用材料多,吃多了难免会腻。谨宁吃了两块便觉得不舒服,喝起了菊花茶。
克里呐喇福晋倒是好胃口,一连吃了好几块,大概是甜食实在易腻,她吃到最后也觉得有些不适。
皇后一眼便看到了,温言问道:“克里呐喇福晋怎么了?”
克里呐喇福晋讪讪起身:“妾身失仪,觉得有些头晕。”她话还未说完竟然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