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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契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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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完澡,许予擦着头发出来,身上套着宽大的真丝睡袍,宝石蓝,衬得她不像二十一的女大学生,反倒像旧上海的交际花。
但仔细看,那又确实是一张带着一点儿学生气的脸,干净纯粹的眸子,微翘的嘴唇,脸蛋和刚剥皮的鸡蛋没什么区别。这样的美貌,简直是上帝的恩赐。
她到冰箱里取出了一盒酸奶,刺啦一下撕开铝箔纸盖,扔进垃圾桶,毫不怜惜盖子上沾着的厚厚一层酸奶冻。
接着,她踮起脚尖,在客厅的收纳柜最上层取下一瓶红酒。
许予有个奇特的嗜好。
她喝酸奶喜欢兑一点红酒,原味酸奶的厚重配上红酒的甘醇,在舌尖化开,一点一滴占据每一寸味蕾。
她说不上这是什么感觉,但她很喜欢。
泡完澡后来一杯兑了红酒的酸奶,全身的骨头都酥了。
许予靠在沙发上,刚放下酸奶杯,身边的手机便响了。
她低头一看,是李艺赡。
摁下接听键。
“李哥?”
“小予啊,你看微博了吗?”李艺赡开门见山地问,语气很激动,许予甚至能想象出他面红耳赤的表情。
“没看,出什么大事了吗?”
“大好事。”李艺赡准备卖个关子,故意止住。
“那我有空就去看看。”许予将垃圾桶提到茶几边,把酸奶盒扔进去,漫不经心道。
“有空去看?”李艺赡有点忍不住了,拔高音量道,“那可是跟你有关的好事啊。”
许予有点意外,收拾垃圾的动作停住,“和我有关?什么事啊?”
李艺赡终于憋不住了,一口气道:“你要火了。你前几个星期拍的广告今天正式上线,广告截图被人传到微博上,都已经上热门榜单了。”
许予不禁笑了笑:“广告火了,接着该火的应该是普宜洗发水啊,毕竟这个广告是为了推广新款洗发露,又不是为了推广我。”
李艺赡怔了怔。
换作别的艺人,听到这个消息早就尖叫起来,或者直接挂电话去看微博了,这个许予倒是奇怪,竟然还如此冷静地分析广告和产品的联系。
“洗发水会不会火我不知道,但我敢打包票,你肯定要火。”李艺赡一锤定音,信誓旦旦。
许予还来不及说话,就被打断,他又说:“事实胜于雄辩,你现在赶紧去看微博,我挂了。等看到微博咱们再上微信聊。”
说完这句话,他果然就挂断电话了。
许予耸了耸肩,将手机丢到沙发软垫上,把茶几上的果壳都轻扫干净,然后把垃圾桶归于原位,才慢悠悠回到沙发上。
她弯腰捡起手机,打开App Store,开始下载新浪微博。
许予没告诉李艺赡,自己不刷微博。毕竟在这个时代,刷微博好像已经成为年轻人的一种日常,不刷微博似乎显得她有些落伍。
只是她实在没有那么多时间,清华大学的功课并不简单,加上她还要关注影视表演方面的信息,导致她的空余时间少之又少。
许予注册了一个微博账号,按照网上所写的步骤打开了热门榜单,开始一条条往下翻。
翻了大约二十多条,也没看见让李哥激动不已的那一条——
她打开和李哥的微信对话框,手指在输入框上停顿了两秒,又放下。
其实有没有那条热门前十的微博,对她而言真的没那么重要,她要的红,是靠业务红,而不是靠流量或广告。
刚准备退出聊天框,对面就发过来一行消息:【小予,看见那条微博了吗?】
许予回:【没看见。】
李哥:【奇了怪了,我刚刚又去翻了一遍,也没看见。】
许予打字,你可能看错了吧。
一行字还没打完,对面又发过来一条消息:【靠,该不会被人花钱撤了吧。】
许予只能发了个笑脸,并道:【应该没人这么无聊吧。】
李哥:【娱乐圈的水深着呢,你还不懂。】
许予:【没关系,我会游泳。】
李艺赡不禁在手机屏幕那端呵呵笑了两声,没想到,这小姑娘还挺会说冷笑话。
李哥:【明天来公司一趟,我给你申请了一个很牛的经纪人,明天带你引见。】
许予:【好。】
许予很快借口要洗漱结束了对话,然后窝在沙发上看了三十分钟的国外新闻,又上Facebook给妹妹许缓留了几句言,便睡了。
这一觉她睡得很安稳。
安稳到让她梦见了读高中的某个冬季,白色的雪,温暖的旭日,很高很远的天空。有个人,倚着栏杆对她笑,说未来要和她一起去哥本哈根看日落。
新的一天,她穿着衣橱里新买的衣服,稍加打扮,就打车去了公司。
一到公司,保安亭里的保安就冲她笑着打招呼:“许小姐,早。”
许予回以微笑。
往常,这个大叔都不会注意到自己,更不会知道自己姓什么。
许予没多想,继续跨进公司大门,前台的几个女孩子也跟她打了招呼,比从前更热情。
一路到电梯,擦肩而过的十个人里有五个人叫了她的名字,还有两个人冲她点头微笑。
这是前几个星期,都不曾有过的。
进了电梯,恰好碰见宣传部的徐莹。
她正拎着几杯咖啡,看见许予就随手递了一杯:“平时喝咖啡吗?”
许予礼貌性地笑了笑,摇头道:“喝,但早上一般不喝,你留着给自己喝吧。”
徐莹是刚进宣传部的新职员,大四毕业没多久,妥妥的新人,日常就是跑跑腿,给办公室的大佬们买咖啡买甜品,空闲时间也会跟同事聊聊八卦。
因为年龄相差无几,她和许予也很聊得来。
徐莹往她身边凑了凑,环顾了四周一眼,小声道:“嘿,听说艾俪周刊要请你去拍封面。”
许予怔了怔,问:“你听谁说的?”
《艾俪》是国内发行量领先的时尚类杂志期刊群,同时在线上拥有最大的女性垂直门户网站,深受国内年轻女性的喜爱。
新人能上艾俪,势必能获得很好的曝光量,更遑论是上封面了。
徐莹不禁疑惑得提了提音量:“没这回事?”
电梯里靠近门口的几个人回头瞥了她一眼。
许予抬起食指,示意她安静。
徐莹吐了吐舌,冲许予笑笑,不好意思地往后又挪了两步。
许予摇头小声道:“我没收到艾俪的约拍。”
徐莹脸上露出迷惑的表情,自言自语道:“这不可能啊,我可是亲耳听江老大说的,不会有错。”
随即,她又露出释然的表情,对许予说:“我知道了,肯定是因为你还没有经纪人,所以这个消息没来得及通知你,等会你肯定会收到通知。”
两人正聊着,电梯门开了,到了七层,许予跟徐莹招了招手:“我去找李哥有点事,回见。”
徐莹笑嘻嘻地跟她招手:“回见。”
西二办公室,是个集体办公室。
许予轻轻扣门,缓步进去,路过好几个办公桌,找到李艺赡。
当时李艺赡是背对着她的,早晨的办公室吵吵闹闹,到处都是打电话的声音。
许予叫了他一声,他没反应,她又拍了拍他的肩,座位上的人一惊,愕然回过头,两条眉毛皱的很深。
许予换上微笑的表情:“李哥早。”
“早,早……”李艺赡突然绷直了身子,飞快地打量了她一眼,然后转过去。
许予挑了下眉,今天的李哥好像有点反常。
李艺赡拿起桌上的茶杯,猛灌了一大口茶,然后才对许予说:“小予啊,经纪人的事,有点变动——”
他张了张嘴,又闭上,实在不知怎么继续说下去。
“李哥,没关系,如果公司的经纪人资源实在不够,我暂时没有经纪人也可以。”许予主动打破沉默,猜测最坏的情况。
“不是这样的,小予啊,公司已经给你安排经纪人了。”
“那很好啊,李哥你带我去见见经纪人吧。”
“嗯,下午带你过去,只是——”
李艺赡咬了咬牙,抬头看了眼她,又将眼神挪开,一口气道:“只是这个经纪人是个新人。”
许予始终保持淡淡的微笑,就连听到这样的消息,她的笑容也没有松动,跟周围抓着头发烦躁的人们格格不入,既安静又平和。
“我知道了,李哥,下午我再来找你。”她顿了顿,语气轻松地说道。
“那成,下午两点半见。”李艺赡松了口气。
“如果没什么其他事的话……我先走了。”
“没什么别的事了,你忙去吧。”
许予想起电梯里徐莹的话,出办公室的脚步放缓了些,但直到她迈出门槛的那一刻,李艺赡也没叫住她。
她摇了摇头,许是徐莹听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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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往常一样,瞿柏里喝着咖啡,对着电脑码字,只是这次不是写新文,而是改剧本。
他已经是一个编剧了,给好莱坞的导演改剧本。
“你呀,少追剧,整天这样看手机,对眼睛不好。”
周升一边跟女朋友视频电话,一边往里哥的方向走。
多亏了里哥同意签下合同,他拿了不少提成,母亲的手术做的很完美,自己攒的结婚本一分没动,来年就要跟国内的女朋友谈婚论嫁了。
忽然,瞿柏里瞥见周升的手机里他女朋友的手机画面。
“给你看,我最近在追的剧。”女朋友的手机屏幕对着电脑的摄像头。
“什么呀,正好进广告了,我——”
话还没说完,他的手机就被瞿柏里夺了过去。
瞿柏里忽然像变了一个人,瞳孔逐渐放大,左手缓缓握成拳,目光痴痴地盯着手机屏。
是她。
这辈子都不会认错的人,只有她。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