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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39章 ...

  •   待到萧沐晚垂头丧气地离开后,秦止先前的暴怒仿佛瞬时一扫而空,竟是一脸淡定地给自己沏了壶清茶。

      ——原来这小子也就这么点出息。

      不过蜻蜓点水般的轻轻一下,就直接偃旗息鼓了,难不成真是有什么说不出口的难言隐疾?

      想着想着,秦止竟不自觉地笑出了声来。

      没想到平日里骚话一箩筐的虞宁王,关键时刻竟然会怂成这样!亲都亲了,还傻愣愣地不敢再进一步,这家伙难不成还真是个雏儿吧?

      越想越觉得有趣,心想着还真是只有贼心没贼胆的傻狗。也不知道将来若真到了那一步,是不是还要她先主动一点才成。

      一杯茶水还没喝完,外头就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响。

      “门没锁,自己进来吧!”

      只闻“吱呀”一声响起,秦止抬眼朝门口望去,就看见况言正拿着封帖子向屋内走来。

      “秦姐姐,刚刚有人送来了份拜帖。”况言一脸乖巧地把东西递给秦止,却丝毫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

      秦止只是轻轻瞥了一眼,便满脸温和地招呼况言坐下来陪她聊聊。

      “没几天就要参考了,你这几日也别太过劳累。多出来走走,晚上也早点就寝休息。”

      况言十分听话地默默点头。
      心里想着的,却是刚刚那虞宁王还在之时,这屋里传来的各式动静。

      在他眼中,秦止向来是个情绪内敛的稳重女子。从认识她开始,对人从来都是一副谦和低调的温和态度。谈不上多冷淡,但也绝对算不上活泼热络。

      可是刚才的那几声怒吼……
      算是况言第一次瞧见秦止发那么大的火。

      他其实早就已经拿到拜帖准备过来找她,见屋内有人才在院里候着。直到看见那虞宁王脸色不善地从秦止房里离开,这才心情复杂地敲响了房门。

      不知为何,况言心中的第一感觉,竟是沉溺深海一般的无尽恐惧。

      他并不担心秦止会生气动怒。
      而让况言真正惧怕不已的是,倘若谁能让原本宛若死水的一池镜湖突然生起了波澜。
      那是不是也意味着,这搅乱一片宁静的那人,已经让这汪池水真正动了心?

      “刚刚我听姐姐屋里有些动静,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况言强忍着满心的落寞,还得佯装着以往那副纯良无害的乖巧模样:“心里有些担心,就过来看看姐姐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麻烦?
      秦止挑了挑眉,萧沐晚那家伙又怂又憨,确实是挺麻烦的。

      再抬头望向况言时候,已经换上了一脸温和的淡淡笑意:“哪有什么麻烦?不过是和朋友意见不同,争论了几句。一不小心声音吵了点,是不是打扰到你温书了?”

      “哦,没事便好。”
      看着秦止明显敷衍着不愿多提,况言咬着嘴唇垂下眼帘,暗暗攥紧了藏在衣袖中的双手:“自然没有吵到我看书,我只是担心姐姐而已。”

      “言儿真是长大了,都晓得关心人了。”
      秦止心情不错,顺手就在况言脑袋上轻轻撸了一把。心想着还是自家养的娃儿贴心懂事。不像某些外头来的野狗崽子,也不知这脑袋里成天想的都是什么不上道的无聊废料。

      看着秦止满眼洋溢着老母亲般的慈爱目光,况言只觉心口愈发堵得慌——明明只比这人小了一点而已,为何在她眼中,从来只会把自己当成个孩子看待?她到底知不知道他已经长大成人。
      也会有情有欲,将来也可以成为她可以依靠的男人?!

      只可惜,这些话况言只能暂时深藏在心底。
      心思各异的两人又随意闲聊了几句,秦止便寻了个由头把人打发出去了。

      等屋里清净了,秦止这才翻开放在桌上的拜帖。草草扫了一眼,原来是苏彦舟邀她明日过府一叙,希望秦止务必能够赏脸。

      合上帖子,秦止轻轻叹了口气。
      某人一脸委屈的模样在眼前浮现,倘若让他知道,少不了又是一番作天作地。

      但稍稍思忖了一瞬,还是决定亲自过去一趟。
      有些事,还是趁早当面说清楚了才好。

      第二天一早出完早点摊子,秦止就把今天店里的诸项事宜同酥云仔细交代了一遍。

      待到稍晚一点,门口传来了马蹄声响。
      便是苏府派来的马车,按照帖子上约定的时间过来接人了。

      驾车的,正是苏彦舟的贴身侍卫苏怡。
      见秦止已经在门口候着,立马毕恭毕敬地同她行了个礼:“见过秦姑娘!”

      秦止只是微微颔首,便落落大方地随苏怡一道上了马车。

      苏府的车马比不上虞宁王府那般宽敞奢华,但也布置的十分雅致舒适。秦止静静坐着,一路上只是闭着眼睛怡然养神。

      等到了地方,便看见几个面容清秀的丫鬟在府门口候着。一见秦止下车,立马姿态优雅地迎过来引她入府。

      苏府宅院深深,秦止既不多言,也未主动开口。
      只目不斜视地随着引路侍女一路向前。

      对她而言,这苏彦舟非敌非友,虽可对坐畅谈,但也只可聊些饮酒美食。
      再往深里去,秦止也着实看不透这个看似儒雅,但实则心思深沉的复杂男人。

      论相貌,他芝兰玉树、风雅俊逸,放在哪都是极为出挑的瞩目焦点。

      论性格,这男人至少在人前温和谦让、彬彬有礼,对秦止也都是君子之交、温文而雅。除了逼问她身份那次略显唐突,之后便再未有过逾越失态之处。

      但就是这样的淡泊宁静、无欲则刚,秦止越看不明白他到底想要什么,自然也抓不住他的弱点。
      看不透且把握不住,这种感觉自然会让人有些心慌。

      “秦小姐,公子就在前面的沁园等着您,恕奴婢只能将您带到此处了。”

      穿过一片种满繁茂紫藤的抄手游廊后,走在最前头的一位领头侍女突然顿下脚步,毕恭毕敬地朝秦止行了个礼,示意自己只能止步于此了。

      “沁园?”秦止心思微动,面上还是神色自若地点了点头:“有劳姑娘了。”

      其余几个侍女恭敬地福身行了一礼后,便都步调一致地转身离开。转眼间,就只剩下秦止一人站在满是晏紫花碎的游廊走道里。

      望着那些远去婢女的步伐姿态,秦止虚了虚眼,心想着这苏彦舟不在大门口迎着,倒是派了几个容貌清丽的丫头过来接她。

      送人嘛,也不送到地方。
      走到一半就把人给丢在这里?

      秦止着实有些莫名其妙。
      这传说中钟鼎传世、书香名门的苏家,难不成就是这样待人接客的吗?

      “你来了?”

      就在秦止一肚子疑惑之时,就看到不远之处,也不知何时突然出现的苏彦舟。

      男子一袭白衣迎风而立。
      墨发玉冠、长身玉立,周身的气度若青松翠柏、苍山遒石一般出尘脱俗。

      之前就听闻过这苏家公子绝世而风雅,乃是长安城中数一数二、才情非凡的儒雅之人。

      或许是萧沐晚那般张扬的容貌看得多了,秦止倒也没将这话放在心上。今日这么一瞧,这才隐约品出几分味儿来。

      苏彦舟之容,在于韵,在于雅。
      绸白的云纹锦袍随风轻轻飘逸,更衬得这人面容清俊、姿貌无双。单是面含轻笑地站在原地,就把周遭的俗世之景化成一幅春风流曳、隽秀风雅的清婉画卷。

      “姑娘请随我来。”
      见秦止站在原地不动,苏彦舟便轻挥衣摆,满脸温和地又请了她一声。

      秦止轻轻点了点头,面色不惊地朝他走去。
      刚刚只顾着暗自腹诽,再往里走去,这才发现这一道幽静甚是精巧雅致。

      长长亭廊边上,有处缭着烟波的别致小湖。
      此时正是风和日丽之时。
      春日艳阳之下,满径紫藤幽幽飘香。
      一眼望去,只见湖间倒影映着铃瓣纷纷,恍若笼着层薄紫烟海一般。饶是秦止这般不赏高雅之人,也觉得这景致着实风雅别致的很。

      眼前不自觉浮现出另一番情景。
      若是落雨时候漫步其间,亦可看那嫣紫花红随风流转。雨丝如珠帘串玉般轻扣湖面,落雨渺渺,云烟繚撩,想必也会别有一番情趣。

      “苏公子的府邸果真风雅异常。”
      行走间,满面尽是阵阵清香扑鼻,让人仿佛置身花海之中。美景美色人人皆爱,秦止边走边望,忍不住就开口赞叹了一句。

      但再下一刻,却是意味不明地话锋一转:“只是贵府待客的规矩似乎有些奇怪,府里的侍女倒是个个清秀可人、礼貌端庄,只可惜带路只带到一半。幸而小女知晓苏家乃是书香门第、家教森严,样样规矩皆有章法。可若是不知道的,或许还以为主人家是有意怠慢呢!”

      苏彦舟闻言只是转过身来。
      依旧谦谦君子般地淡然一笑,眸中却有意味不明的微光倏然闪过。片刻后,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回道:“都是苏某的不是,还望秦姑娘恕罪。那几个婢子之所以不再为姑娘带路,是因为苏某曾经下过命令,禁止府里的下人随意进出前面的院子。”

      见秦止貌似不在意地勾了勾唇,也不知轻声嘟囔了什么。苏彦舟低头轻笑,又语气温和地继续解释道:“眼前这座沁园,本是为苏某的未婚妻子所准备的。当年为了建起这片院子,前前后后也筹备了不少时日。这院中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是按着她的喜好所设计的,所以苏某自然将这院子看得极重。”

      话到此处,却是突然脚步一顿。
      本就有些心不在焉的秦止跟在后头,差点没直接撞到这人挺直的背上。

      稍愣了一瞬,就听见苏彦舟在耳畔幽幽念道:“好在现在已是万事俱备,只欠女主人归位了。”

      说罢,这人又挂起一脸的似笑非笑,眸光灼灼地从秦止身上轻扫而过。

      苏彦舟这话说得着实暧昧。
      秦止喉中一哽,身畔却突然刮起一阵阴寒冷风。
      毕竟此时乍暖还寒,鸡皮疙瘩顿时“嗖嗖”起了一臂,只能满脸敷衍地讪笑了起来:“能得苏公子如此用心,您的未婚夫人还真是好福气。”

      行吧!
      都这时候了,还不忘塑造自己情深款款的痴情形象。

      只是上次还亲亲热热地叫人家“止儿”,今儿又一脸正经地喊起了“秦姑娘”。
      所以萧沐晚那货到底是傻呢,还是真傻呢!
      也就只有他那个憨憨,会为个称呼而拈酸吃醋。生怕旁人不知道那貌美如花的虞宁王,其实根本就是个醋坛子精转世。

      就他那副气呼呼的小心眼模样,就……还怪可爱的。

      总而言之。
      光比段位,就萧沐晚那点撒泼流泪、生气撅嘴的小伎俩根本就不够看的。

      可相比之下,秦止为何却觉得那只会恃宠而骄的狗男人,却比眼前这腹黑狐狸要讨喜可爱的多?

      心思逐渐飘远,秦止不禁暗暗思忖。
      这其中的差别,恐怕还是因为那狗子长了张天妒人怨的漂亮俊脸吧!

      于是乎,各怀心思的两人便是一路默不作声。直到进了那沁园正屋的门槛,苏彦舟这才稍稍正常了一些,客客气气地引秦止往里落座。

      眼前的屋子也被布置的格外静雅别致。
      雕栏门窗,梨花木家具。窗外有树有花,抬眼处处皆是景。

      而面前檀香木雕花桌上,早已摆好了全套的酒壶玉盏。秦止心思一动,心想着这人不会真的只是拉自己过来喝酒的吧?

      暗自思忖间,苏彦舟已经径自先坐下身来。
      细长手指轻轻扶上碧玉微凉的光洁壶壁。郁郁翠色衬掩下,更显得这人五指纤细白皙,格外勾人目光。

      酒瓶未启,秦止就已经嗅到阵阵酒香幽幽钻入鼻息——确实是好酒!

      虽不知醉翁之意在于何。
      但身子远比心思要诚实的多。
      醇厚酒气扑鼻而来,近日里被萧沐晚那厮惯得狠了,肚里的那些个酒虫闻香知味,立马全部蠢蠢欲动了起来。

      心想着喝谁的酒不都是喝?
      秦止心中顿时一片豁然开朗,便也毫不扭捏地坐在了苏彦舟身旁。

      一对人影并肩而坐。
      苏彦舟唇边噙笑,也不多作言语,只是慢条斯理地替秦止斟上了一杯。酒液流曳之间,动作行云流水、优雅斯文,丝毫挑不出半点的不妥之处。

      “此乃‘玉白’,不知秦姑娘之前有没有听说过此酒?”

      秦止看似漫不经心地托着下巴。
      一双眼却是紧盯着苏彦舟手下越盛越满的酒盏。心想着若论起这天下之酒来,怕是没几人能比她更头头是道地谈论上一二。

      所谓“玉白”,顾名思义,乃指其玉色温润,白韵清洌,取其名以寓意这酒液如白玉一般通透明澈。

      然而这酒名虽然起得温和雅致,但其实却极名不副实。除去这色泽确实莹润如玉,内里可是一等一的烧喉烈酒。

      只可惜善酿此酒的蛮邦部落,早百八年前已被西域其余部族蚕食吞并。

      本就是没有文字传承的一个小小部落。
      朝夕颠覆,连带着这酿酒方子也一并埋没在黄沙砾土之中。今日里这壶孤酒,还是苏彦舟搜罗了许久,又找老师傅按古籍炮制,这才好不容易得来的“玉白重世”。

      秦止伸手接过酒盏,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面而来,闻起来既甘醇又刺激,似乎还夹杂着点西北戈壁嶙峋的沙风味儿。双眼瞬时蹭然发亮,便是先干为敬地将杯中之酒全部一饮而尽。

      玉白酒性热烈。
      弗一入口,恍若滚刀子一般从喉头滚下,“呼啦”一下全灌进胃里。过口过舌、醇厚辛辣,热辣霸道的口感激得人“嘶啦”一声就紧紧缩起了眉头。

      片刻的火辣滋味之后,再作回味,却是满口留香的悠长回味。若呼啸沙砾狂卷过境,又似江河砥砺春回又生,其中磅礴之力,惹得秦止浑身舒坦地微虚起眼来,不禁再次暗赞一声——真是难得的好酒啊!

      沉默间,又是几杯酒水入腹。
      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滚到腹中,连带着整个身体都慢慢发热了起来。

      食髓知味地轻轻舔了舔唇上残留的几滴酒水,秦止只觉着此时此刻,四肢百骸都畅快极了。

      只是再下一瞬,眼前的景象渐渐有些模糊了起来,执酒的指尖也有点轻颤。

      秦止暗暗皱起了眉来。
      难不成这些年甚少饮酒,这酒量也跟着一并退化了不少?

      秦止揉揉额角。
      心想着最近不还跟萧沐晚捞了不少好酒来解馋。虽然每次都是浅尝即止而已,但也不至于如此啊?一想到这,神色不禁就凝重了几分。

      恍惚间,一只骨节匀称的大手突然拦住了秦止还欲继续斟酒的手。

      肌肤相触之间,那人纤长手指微微发凉。
      秦止挑眉一愣,便听见苏彦舟清雅悦耳的声音飘飘而至到耳中。

      “姑娘莫要贪杯,此酒辛烈且后劲十足,多饮易醉。”

      秦止闻言一阵不爽。

      都说这虞宁王是这长安城里的头一号酒痴。但谁又能知道,她在自饮自酿第一杯酒时,那小子怕还跟在身边的宫女丫鬟讨糖吃呢!

      秦老爷子一生醉酒无数,还费尽毕生心血,编纂了一本包揽世上万千美酒佳酿的独门典籍《酒经》。

      而秦止随着自己家老头,从小就嗜酒爱酒。
      若不是那老爷子临终前千叮咛、万嘱咐,此生此世都不要再在人前显露自家的酿酒绝技,她也不会把一手能酿出玉液琼浆的看家本事给深深掩藏起来。

      “苏公子可是看不起女子?”
      秦止莫名就生出一丝不耐:“或者咱们可以稍微坦诚布公一些,聊聊今日苏公子唤我入府,到底所为何事?”

      这招呼也打过了,酒也饮过了。
      粉饰太平,装腔作势也该有个限度。该是时候说事论事,各揭画皮了。

      苏彦舟正面对着秦止。
      向来波澜不惊的长眸中一阵暗流汹涌。
      可即便如此,依旧君子端方,万般情绪亦是丝毫不显。

      秦止歪着脑袋,一手托着酒盏,满脸浅笑地打量起苏彦舟来。

      这人脸色略有一点苍白,却并无一丝孱弱无力之感,只让人觉得这一点病态更显其文质翩跹,别具风情。

      不得不说,苏彦舟这副皮囊确实是无可挑剔。

      若是寻常女子,见到这般冷峻淡漠的神仙模样,保不齐便会没有一丝抵抗,彻底沦陷在男人幽如深海的一双眸子里。

      只是有萧沐晚那样的饕餮美味在前。
      就眼前这等姿色,也就勉强算是偶尔消遣的小食。可惜秦止向来挑的很,也不重欲贪嘴。
      更何况身边还守着个随时发作的醋坛子精,她牙不好,怕酸。

      沉默了一瞬后,苏彦舟神色复杂地望了秦止一眼,纤长手指在玉盏上轻轻摩挲了片刻,这才不紧不慢地坦然回道:“秦姑娘何出此言?苏某先前邀约之时就已经说过,只是因为得了瓶难得一见的好酒,想找个人来一同分享而已。”

      “分享?”
      秦止勾起唇角,一手还在轻轻摇晃着酒杯:“素来听闻苏公子为人风光霁月,处事心思坦荡,是个举世难寻的正人君子。然而今日一见,却似乎并不如外面所传一般。既然公子执意这般敷衍小女,小女自是无话可说。”

      “只是小女还是有些好奇。”
      说话间,秦止原本微醺的朦胧醉眼,瞬时就变得一片清明。

      四目相对之时,眸间隐隐闪射着逼人的泠冽寒色:“苏公子给我品的这瓶,当真就是那失传已久的‘玉白’酒吗?”

      面对眼前这披着人皮的千年狐狸,秦止不禁就生出些许难以按耐的小兴奋来:“还是说公子故意说错了酒名,只是想要验证,我到底是不是你以为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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