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陨星》影关白

221、第 221 章

　　“嘶。”
　　一声尖鸣划破夜空。两只野兔躺在地上。焰雪跑上前来。她拎起野兔的遗体。兔子的脖子被瞬间划过，连一点点血都没有来得及流出。之前，由于小兔狲多吃了一份晚饭。焰雪不得不再度出来打猎。女孩掏出匕首。她双手合十。
　　对不起了，小兔子们。不得不剥夺你们的生命。但是，如果不剥夺你们的生命，我们就会死。至少，我必须让他活下来。所以……对不起。
　　焰雪轻轻叹息。她知道，自己是在故作慈悲。不管自己表现得再过悲伤，对于食物都没有任何意义。焰雪剥去兔子的外皮。她生起火堆，然后将兔子串在一起，在火上烤熟。冉冉的火焰在夜空中摇曳。焰雪蜷缩起身子。
　　真是的，我到底在做什么。我明明应该快一点回到山洞，给星月做饭。他应该已经饿坏了。但是我，我……
　　女孩深深埋头。刚才，她将自己在北美定居点的遭遇全都说了出来。然后随便找了一个借口逃出山洞。而星月也没有阻止。焰雪按住自己永远不会再次跃动的心脏。
　　我已经死了，我不应该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我更不应该和星月在一起。我继续缠着他，只会让他感到难堪。明天一早，我就去做个木筏子出海。我永远不会再和他见面，永远不会。
　　但是，为什么我会那么害怕呢。
　　焰雪看着自己颤抖的右手。她使劲抓住手腕，但却根本没用。焰雪轻声喘息，渐渐地，喘息变成啜泣。一条泪痕划破脸颊，女孩咬住嘴唇，她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是吗，我在害怕吗，我害怕被星月讨厌，害怕被星月嫌弃。我最害怕的，是与星月分开。明明已经下定决心，但事到临头，自己却像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只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呆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真是太傻了。
　　焰雪不停地敲着脑袋。她就好像是在惩罚自己一样。风声呼啸，火焰“噼噼啪啪”，密集的丛林沙沙作响。脚步声从后传来。焰雪赶紧擦干泪水。
　　“……星月？”
　　“你在这里做什么。”星月问道。他看着焰雪红肿的眼睛。焰雪慌忙扭头。她刻意不与青年对视。
　　“没什么，我只是在打猎途中，稍微休息一下。倒是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的伤势还没好，不应该到处乱走。”
　　“我看你没有回来，所以出来找你。”
　　“不用担心，我没事。”焰雪强颜欢笑。但她的声音却是数度哽咽。最后一抹晚霞落下海平面，焰雪站立在月光下，她的双眸反射出点点水色，那绝代的风华，仿佛仙女再世。
　　星月呆呆相视。他再一次被焰雪的美丽折服。但不知为什么，他的心中却也是隐隐透出痛意。星月按住胸口。焰雪心头一怔。
　　“还在痛吗？”
　　“痛，但是并不是身体疼……焰雪，你又要逃跑吗？”
　　“逃跑？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不要装蒜，你骗不了我的。你又想把我抛掉，一个人离开吧。”
　　“……”
　　“就是这样，你每次撒谎被识破的时候，就会干脆不说话……焰雪，我不会让你走的。我好不容才找到你，我绝对不会放手。”
　　“不会放手？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焰雪猛地甩头。她的眼中燃起怒火。星月岿然不动。焰雪更加恼火。她猛地起身
　　“我已经死了。我的心脏已经不会再次跳动。我已经对你说过这件事情。”
　　“我知道。”
　　“我是北美的制裁者。我的身体正受到控制。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会反过来对你下手。”
　　“这我也知道。”
　　“你根本不知道！！！！”焰雪使劲跺脚。她已经快要炸开来了。星月只是微笑。“还有什么我应该知道的事情吗？”
　　“你，你……”焰雪大口喘息，她说不出话来。星月轻轻摇头。“焰雪，让我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事情。我只知道，你是我最爱的人。我只知道，你现在就站在我眼前。我只知道，如果我这一次再放你走，我会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你是个……笨蛋。”
　　“啊，我就是一个笨蛋。在你面前，我从来就没有聪明过。
　　星月摊开双手。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势。焰雪瞠目结舌。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深深呼气。
　　“……你真的是个笨蛋。”
　　焰雪一屁股坐下。她似乎是自暴自弃。星月露出微笑。他伸出手，似乎是要触碰女孩的脸庞。但下一刻，一股异样的味道却是冲进鼻腔。
　　“这个味道……糟了。”
　　星月急忙转身。火光摇曳，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野兔的背脊已经烤得焦酥。星月和焰雪不禁慌乱。他们一阵忙乎，好不容易才将剩余的部分抢了出来。焰雪接过黑乎乎的兔肉，她啃了一口，然后眼睛吧嗒吧嗒。
　　“……好难吃。”
　　“焦掉的东西就是这个样子啦。不过焰雪，你还是老样子呢。你从小时候开始就最不擅长做饭。”
　　“少废话，还不是因为你打扰了我。”焰雪嘟囔道。她赌气似地将野兔快速吃掉。星月小心翼翼地坐到女孩身边。
　　“你，不赶我走吗？”
　　“像你这么厚脸皮的家伙，就算我赶你，也赶不走吧。”
　　“当然，我可是会一直粘着你的。”星月立刻答道。他刻意贴在女孩的身旁。一开始，焰雪还微微皱眉，但片刻之后，她反而变得放松下来。两人就像回到小时候一样，彼此依偎着，一起注视着无尽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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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声呜咽，火焰冉冉。点点的火星飘上天空，将周围的一片都照得亮堂堂的。星月抱住膝盖，他的面孔在火光下一闪一闪。
　　“如果时间能永远停在这一刻该多好。”
　　“噗。”焰雪捂住嘴唇。她差点笑出声来。星月面露不快。
　　“你笑什么？”
　　“不，没什么。我只是没想到你也会是这种空想主义者。”
　　“这不是空想，是希望。”
　　“但是，希望终究也只是空想罢了。”焰雪喃喃答道。她的笑容渐渐消逝。星月紧抿嘴唇。他欲言又止。焰雪深深叹气。
　　“算了，让人不高兴的事情就不要再说了。星月，你还没告诉过我，你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
　　“我这几年做了什么，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但我还是想听你亲口对我说。”焰雪的眼睛一眨一眨，星月没有办法，他只能顺着焰雪的意思，一一道来，包括自己在欧洲的所见所闻，与福克斯一起旅行的经过，以及与纳达和斯蒂尔的见面。焰雪专心致志地听着。在听到有趣的场景时，她还时不时地莞尔一笑。
　　“原来如此，你第一次与斯蒂尔见面的时候竟然是那种状况。你在看到他赤裸着身体，甩着尾巴的时候，应该是吓得不行吧。”
　　“那个时候的确是被吓了一跳。但熟悉之后就会发现，他绝对是属于人畜无害的类型。也只有他这样的性格，才能与纳达这样强势的女孩呆在一起。”
　　“恩，那两个孩子的确是相当吸引人。他们可爱，强大，充满热情。只要一看到他们，就会让人心生希望。我和他们相处过一段时间，所以我才会明白……星月，你知道吗，纳达可是很喜欢你呢。”
　　“呵呵。”星月尴尬一笑。对于焰雪的“挑战”，他也只是如此回应。焰雪挑起眉毛。“你这家伙，该不会是明明知道纳达的感情，却故意保持着暧昧的态度。你难道是故意想让纳达伤心？”
　　“怎么可能。对我来说，纳达和斯蒂尔就像是我的弟弟妹妹。我当然要保护他们。至于纳达的感情。这只是小孩子的崇拜罢了。长大之后，她自然而然会明白的。”
　　“但如果你接受的话，那就不只是小孩子的崇拜了。”
　　“！？”星月瞪大眼睛。他惊愕地看着女孩。
　　“焰雪，你是说真的吗？”
　　“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吗？”焰雪目光认真。星月使劲摇头。“太愚蠢了。纳达是属于斯蒂尔的，他们拥有彼此，总有一天，他们会了解自己的感情。而我，我的感情，早就已经确定了……焰雪，我也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你在北美定居点的时候，有没有过恋人。”
　　“……如果我说有呢？”
　　“那么，我可是会嫉妒的。”星月笑着说道。他的红瞳深邃如血。焰雪双眸闪闪，她轻轻拉过青年的右手。如电刺般的触觉划过指尖，星月的脑袋一下充大，他看着焰雪一根根吸吮自己的手指。
　　“焰……雪？”星月艰难开口。他好像是要吞咽口水，但缺什么都咽不下。焰雪没有回答，她只是按住星月的肩膀。两个孩子同时闭上眼睛。温暖的嘴唇轻轻触碰，在这个瞬间，两人的心尖都仿佛融化一般。
　　“焰雪，焰雪……”星月轻声默念女孩的名字。他再也忍耐不住，紧紧抱住焰雪的娇躯。焰雪轻轻喘息，在这个瞬间，她也忘记了一切，忘记了自己的命运，忘记了即将到来的危险。她只是亲吻着星月的额头。月色朦胧，银色的帘布倾泻而下，整片大地都仿佛是铺上了一层银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