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陨星》影关白

169、第 169 章

　　公元2149年9月21日，清晨。
　　“好厉害！！！”
　　纳达瞪大眼睛。朝阳普照，恐怖的大沼泽已经被抛到身后，密集的雨水刚刚结束，一道彩虹划过天空，雄壮的大峡谷显现在众人面前。弯曲的岩壁绵延数十公里，赤红色的花岗岩上，无数个洞穴赫然醒目。一条河流从峡谷下方穿过，魁梧的兽群正在河流两旁行走，其中有大象，有犀牛，有河马，也有羚羊与斑马。它们在变异者的带领下，向岩洞内运输物资。淡淡的阳光铺洒在水面上，映照出五颜六色的光彩。
　　这正是“巨象”的巢穴。
　　这正是变异者的家园。
　　苏定，纳达和斯蒂尔东张西望，他们都是第一次来到变异者的住地。在抵达之前，他们有过种种幻想。他们想过，这里也许是肮脏不堪，鲜血遍地；也许是落后贫瘠，人丁稀薄。但现在，他们眼前却是一副生机勃勃的景象。自然的芳香浸透着每一寸的土地，所有的生命都是朝气蓬勃。仿佛只要踏上这片土地，体内就会蕴含着无尽的精气神。
　　纳达和斯蒂尔都是兴奋。看到此情此景，他们就像孩子一样，欢呼雀跃。一行人来到峡谷边上。在下面，领头的大象似乎注意到了什么，它扬起鼻子，发出嘹亮的嘶鸣。而后面的兽群亦是群起响应。一时间，巨大的呼啸响彻山间。
　　“纳达，纳达，你听，动物们都在唱歌。”斯蒂尔又蹦又跳。他就差点跳下去和动物们一起“狂欢”了。而另一边，小兔狲却是露出害怕的神情。它躲在悬崖边上，都不敢睁开眼睛。
　　“怎么了，琳达，你这个样子，可是愧对百兽之王的名号。不过想想，你也不是老虎。就算体型大了一点，终究不过是只小猫咪。”纳达调笑道。小兔狲张开嘴巴。它似乎是在对纳达的说法提出“抗议”。但它的抗议声却被百兽的歌唱淹没。到最后，小兔狲只能蜷缩起身子，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她好害怕呢。”斯蒂尔说道。纳达耸耸肩膀。
　　“琳达是只好猫，就是太胆小了。我以后一定要好好调教她，让她变得和我一样大胆。”
　　“但我倒不认为她会承认你是她的主人。你看，你叫她‘琳达’的时候。她都不睬你。”
　　“才不是呢。”纳达大声反驳。她立刻大叫“琳达”过来。但小兔狲却是无动于衷。纳达使劲跺脚。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压缩饼干。
　　“琳达，过来，有吃的哦。”
　　“喵！！！”小兔狲立刻反应过来，它第一时间冲到女孩身前，然后老老实实地坐着。嘴巴还带着“甜蜜的微笑”。纳达摇晃手中的饼干。“琳达。”
　　“喵。”
　　“琳达。”
　　“喵。”
　　“乖。”纳达喜笑颜开。她丢出饼干。小兔狲立刻接住。纳达对斯蒂尔露出胜利的表情。但变异者少年却是摇头。
　　“这不算数吧。你只是在用食物贿赂她。”
　　“怎么不算数。如果琳达真的不把我当一回事，就算我给她吃的她也不会理睬我。”
　　“纳达，猫科动物和犬科动物不一样。猫都是独居的。它们根本没有主人。只有犬科动物才会认主人。”
　　“那么说，你是把我当成主人啦。”纳达的眼睛“吧嗒吧嗒”。斯蒂尔的面孔一下子红到脖子根。
　　“不，不……才不是这样呢！！！我说过多少次了。我是变异者，是高阶变异者，不是狗。”
　　“不要害羞嘛。认我当主人又有什么不好。当初，我给你取名叫斯蒂尔的时候，你不是也马上接受了吗？”
　　“这根本是两回事！！！”变异者少年使劲跺脚。他一路追着纳达跑。纳达装模作样的躲避。两个孩子玩耍在一起。
　　……
　　“真是悠闲。”苏定嘀咕道。他看着两个孩子互相打闹。高阶变异者阿缇罗站到苏定身边。
　　“他们过去就是这个样子吗？”
　　“是啊。怎么了？”
　　“不，只是觉得奇怪，我很少见到人类与变异者会那么融洽的。”
　　“这是因为他们都是小孩子吧……他们一起经历过很多事情，很多。”
　　苏定喃喃自语。另一边，两个孩子的交战已经得出“结果”。斯蒂尔被纳达“轻而易举”制服。他大声求饶。而一旁的小兔狲则是刚刚吞咽完饼干。它看着两个孩子玩耍，一时兴起，竟然也扑了上去。纳达和斯蒂尔都是措手不及，他们被兔狲扑倒，一起在地上打滚。
　　“呼，好了，好了，不要玩了。”苏定大声说道。他使劲拍手。纳达摸着小兔狲软乎乎的肚子，她挣扎起身。而斯蒂尔则是趴在兔狲的绒毛里。纳达问道。
　　“苏定，怎么了？”
　　“我们必须出发了。”苏定指指阿缇罗。高阶变异者只是微笑。纳达从兔狲的肚子下面爬出来。
　　“对了，阿缇罗，你们‘巨象’部落的巢穴，该不会就是岩壁中的那些洞穴吧。”
　　“不是，那只是外围工事。”
　　“工事？但非洲大陆不是远离前线的吗？”
　　“因为‘巨象’部落和‘归蝶’部落关系不好。所以我们才会建造防御工事。绝大多数变异者都居住在工事后面。象也在那里。很快你们就可以和他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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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缇罗带着一行人走下峡谷。他找到一条小路，这条小路颇为狭窄，只能并行容纳两个人。路的一面靠着岩壁，另一端则是万丈深渊。阿缇罗带头走下，苏定和纳达紧随其后。他们完全没将这险峻的地势放在眼里。斯蒂尔心惊胆战，他每踏出一步，都要先犹豫个半秒钟。而小兔狲却是出人意料地灵敏，它巧妙地在狭窄的道路上保持平衡，肥大的身躯摇摇晃晃，每走一步都像是杂技演员一样。
　　“琳达还真是厉害呢。”焰雪说道。她由衷地表现出赞叹。但当看到斯蒂尔吓得煞白的面孔，她却免不了露出“鄙夷”的神色。一行人进入一个洞穴。这个洞穴深不见底，似乎是通向更远的地方。苏定抓住阿缇罗的肩膀。
　　“这条路真的是通往巢穴的吗？”
　　“我不会在这种时候背叛你们。你应该清楚。”
　　“我当然清楚。但有一个问题。无论是刚才我们经过的那条悬崖上的小路，还是眼下的洞穴，这都需要极高的工艺水准。这不是变异者能做到的。就算是高阶变异者都不行。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变异者可以建造那么大规模的建筑。”
　　“当然了，因为这些都是人类修的。”
　　“人类？怎么可能？”
　　“就是这样。是人类帮我们修建了这条路。不仅仅是这条路，整个‘巨象’的巢穴都是人类帮助建造的。”
　　阿缇罗笑着回答。他无视苏定惊愕的面孔。黑暗的隧道无限延伸，众人都是心中忐忑。感觉上，他们似乎只走了十几分钟。但又好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些微的光亮从远方渗出，一行人下意识加快脚步。光线越来越亮。终于，久违的阳光刺进眼帘。大家都是下意识眯起眼睛。
　　“这是……不可能！！！”
　　纳达张大嘴巴。她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在隧道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贸易市场。许许多多人形生物正在市场中，其中有相当部分是变异者，也有许许多多的人类。他们操着各式各样的语言。而在市场旁边，则是一个饲料厂，刚才的运输队正在这里休整。大象甩起长长的鼻子，它们将干草一捆一捆地卷进嘴中；而长颈鹿则是努力放下脖子，将脑袋扎进水塘。变异者和人类正在一齐卸下物资，他们互相帮忙，彼此之间毫无违和感。
　　纳达搓揉眼睛。她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苏定和斯蒂尔也是一样，他们从来没有想象过会见到这副情景。近两百年来，人类与变异者一直处于激烈的战争状态。两大种族互为仇敌，誓要将彼此斩尽杀绝。几乎在世界上的每一个地方，双方都是你死我活的状态。但在这里，人类和变异者的立场却完全不同。大家都是邻居，是平等的伙伴，只不过变异者在身体上更加强壮一些，而人类更有聪慧。但双方还是同一种种族，没有本质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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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身影从人群中走出。这是一位黑人女子。她向阿缇罗挥手。纳达突然想起来。她正是乞力马扎罗之战中跟在象身边的女性。女子微微致礼。她轻轻对阿缇罗耳语了几句。然后转向自己的“同胞”。
　　“我的名字是斯莱娜，货真价实的人类。各位。请跟我来。象正在等着你们。他会解释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