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第 2 章  ...
            
                
                
                    - 
                          二
  想都没想,我就打给他,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忙音,挂断又打,再挂断又重打。折腾好几次,对方还是无人接听,康慨,是不是给你惯的啊,居然还敢不接老娘电话。
  等了半天,没看到出租车的影子,回头看见他们一群人结伙往门口走,不用说,如果看到我还没走,肯定要去吃饭的。真的是讨厌群体活动,哎呀,出租车怎么还不来。
  我正打算踩着高跟鞋走回酒店,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叫我,“高孜孜!我们要去聚餐呢,一起来吧,”李姐快步走到我身边,挽着我的手臂,“不了李姐,你们去吧,”我看着她热情又自来熟的举动,心里在疯狂皱眉,“走吧,他们都去呢,苏先生也去”李姐一脸春风荡漾的偷瞟一旁的苏爽,我也只好无奈了。这货,又老少通吃了。
  一行人去了C市的玫瑰餐厅,浩浩荡荡的还都是西装革履,就连点菜时都是不苟言笑的清一色正经脸,我在暗自腹诽,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拍纪录片呢。大家都是年轻人,年纪相仿,只有几个偏大的已经步入婚姻的围城,其他人都熟悉很快,吃饭的时间,就十分自然的完成了递交名片和业务洽谈的任务,酒过三巡,甚至还提议去唱K,果然啊,夜幕一旦降临,写下了伪装,谁又不是个......狂傲的灵魂呢。
  在KTV我依然决心当个小透明,坐在沙发上,又给康慨打了好几个电话,还是没接通。行啊,小子,你就非要这么躲着,要我飞回上海去抓现行才行么?我端起茶几上一杯冰酒,仰头就要喝下去,不想被拦住,扭头一看,是苏爽。原来我旁边的李姐不知什么时候去和他们一起玩骰子,看了一眼,现在她正玩的嗨皮,头发披散下来,好不热闹。
  越过空位,苏爽坐了过来,拿过我手中的酒,放回茶几,说了句“这儿的酒很烈,酒劲儿大”我听完,十分不满的往旁边挪了一大步,“谢谢苏先生提醒我”他没再说话,就着唱歌的节奏,一下一下的在茶几上敲着手指。他左手的中指还是那样,指甲暗黑,以前总说他得了灰指甲,一个传染俩。
  氛围逐渐诡异,我不知道需不需要说点什么缓和这种尴尬。
  “小苏啊,怎么不去点首歌,你可是当之无愧的歌手啊,我们都是抛砖引玉了”人群里稍年长的刘主任,一曲唱罢看到角落里我们俩正在端坐着,便过来尬聊。“哦,小高也在啊”我还正在疑惑刘主任口中所说的歌手的准确含义,不想被刘主任看到,还点了名字。“哪里哪里,刘主任客气了,您刚刚唱的才是余音绕梁,高小姐也这么觉得,我们不约而同听到入迷了”苏爽笑着与刘主任周旋。
  刘主任被说的开心起来,站起身来忽然拍了拍手,玩游戏的李姐他们也停了下来,“你们不知道吧,小苏除了是G大法学系老师,青年才俊,还是一位民谣歌手,过段时间就举行全国巡回的演出了是吧,小苏”刘主任兴奋的拉起苏爽,和大家介绍,我也和所有人一样,惊讶不已,没想到这货居然,居然真的成为歌手了,岁月啊,真可怕。
  苏爽摆摆手道,“刘主任言重了,称不上歌手,就是平时工作不忙时爱写写唱唱”,大家便瞬间反应过来,“唱一首吧”“这么好的条件不能有幸听到现场版多可惜啊”都一言一语起哄让苏爽去点歌的时候,我的手里忽然被塞了个麦克风,李姐示意我递给苏爽。
  刘主任正好瞧见了我手里的麦克风,就说“小李呀,快给小苏拿个麦克,我们让小苏和小高合唱一首怎么样?”听到这话,我忙瞪大眼睛看着苏爽,拼命用眼神暗示他不要,没想到苏爽笑了下,答应到“好啊,那我就献丑了”又慢慢的开口道,“只是不知道高小姐能否给我这个面子,合唱一首《安和桥》?”
  众人的目光又集中在了我身上,我硬着头皮只好点头答应。
  这两天我肯定流年不利,肯定的。下次出门要看看黄历。
  准确的说,是我第一次听到苏爽唱歌,他的声音有种一开口就让人沉沦的魔力,我唱歌倒是真的......屠杀耳朵。不过,为什么是《安和桥》这首歌,这家伙打的什么主意。当年我最喜欢的一首歌,包括分手后自暴自弃,不敢再听这首歌的后半段,“所以你好再见”
  思绪渐渐收回,恰好他正唱到副歌部分。
  我的眼睛渐渐布满迷雾,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知道他在看我,右手拿着话筒。
  我仿佛看见了那个冬天,最后一次他离开的背影。
  不行不行,我不能再听下去,怎么都不能在这里失态。
  我慌忙放下话筒,也不知道对着哪个方向,说了句,不好意思我身体不舒服,先走了。开门就往出走,眼泪已经止不住的往下流。
  苏爽跟着追了出来,拿着我的大衣和包,追上我,抓住我的胳膊,把大衣帮我披上,“你怎么了”他居然还在问我,怎么了,我怎么了,我怎么了他能不知道?
  我抬手抹去汹涌而出的眼泪,扭过头不去看他,裹紧了大衣,说了声“谢谢,我先走了,您回去吧”伸手接过他手里的包,刚想继续走。他又拉紧了我的胳膊,“高孜孜”
  我使劲甩开他的手,眼泪又留下来,挣脱开便抬脚就跑,电梯没开,就转向了楼梯,身后苏爽还在追我,又喊了句“高孜孜,你跑什么”然后,我就华丽丽的脚下一滑,滚落了几节台阶。膝盖正磕在棱边,我回过神来时候已经是跪坐在地上的状态,他妈的老子穿的是8厘米高跟。
  苏爽忙问我,怎么样怎么样,我的眼角还挂着泪滴,倔强的扭头不去看他,他试图扶我起来,我自己挣扎半天,膝盖完全使不上劲,半天也没能站起来,反而抻的更疼,仿佛自己身上长的是双假腿。他见状,也不再和我浪费口舌,弯腰屈膝,将我的胳膊拿起架在他的脖子上,看我不能走,膝盖也不能弯曲,就俯身将我抱起。
  在他的怀里,我大脑还是混沌的。
  什么,唯一一次公主抱,居然还是前男友?!
  神呐,到底啊还有什么,贫穷导致的想象力受限,有什么事一起来。
  我们...哦,是他,和我就这么走出了大厅,留下一众或诧异或艳羡的眼神。
  我执意不去医院,在出租车里疼的直哼哼也不去医院,“你都这样了还不去医院,怎么想的”苏爽拗不过我的坚持,扶着太阳穴说,“回酒店收拾下,我就回家去了”。车停在了酒店楼下,苏爽帮我脱下鞋子随手丢进垃圾箱,俯身又抱起了我,还顺势把我的头放进他大衣的里怀,走进酒店,我知道我们俩的组合实在诡异。
  电梯里,依然还只有我们俩。我闻见他大衣里单独拿的烟草味和一股男士的香水味道。忽然发觉,这样很暧昧。感受着他呼吸时胸腔的震颤,我的脸红成了小龙虾。
  “等下送我回房间之后,我们就再也不会见了吧。”看着楼层数字从4跳到5,我开口道。苏爽明显的顿了顿,“嗯”
  一听这个单音节,我就气的想捶他。
  忽然电梯一阵急速颠簸,地面抖动,耳边像是猛地灌进八级大风一般,哗啦哗啦直作响。我惊恐的看向苏爽,“这....地震了???”苏爽依然是面无表情,抱着我蹲了下来,在电梯一角,嗯?地震时在电梯里,哇,别吧,我们是不是要挂在这了。。。
  大概半分钟,听见高亢的警报声,终于世界归于平静。苏爽拿出手机,翻划几下,“嗯,晚上22点,C市地震,震级5.8,震源深度15千米。”我忙凑过去,“那电梯还能开么”苏爽抬头,“这下有趣了,我们在六楼二分之一,再晚几秒,就不用困在电梯了。”我睁大眼睛,发现楼层还真是,差点就到了7楼。
  苏爽给酒店打过电话,叔叔们还要过会才来,地震来的时间这么晚,工人们刚下班。
  我坐在角落的地上,手机依然打不通康慨。
  苏爽问我,“你腿怎么样了,真不去医院?”我扭头看他,说“你能不能借我下手机...我打个电话”他将手机递给我,“0827”他说“屏保密码”
  我点点头,背出来康慨的手机号码,接通的一瞬间,听到他的那声“喂您好”
  心防瞬间击溃,这两天的所有经历都化作柔软。
  “大方......”我只叫出康慨的名字,便开始哭,他听出了我的声音,顿了顿,“孜孜,我们分手吧,以后别联系了,下周我就去美国了,和那个女孩子,办移民。”我大声喊道“康慨,我不信,你别骗我,到底怎么了”我用力抓着手机,徒劳的说“我现在就回上海,你等我,一定要等我”
  电话那头已经是一连串的忙音。
  手机掉落在地上,我没去管它,忍着疼用手拄着地,一条腿用力站了起来,靠着墙面,开始敲门,电梯门被我敲的一下又一下带着回音。苏爽拉住我不断砸门的手,我根本不去理会。“你在这发什么疯”苏爽挡在门前,双手把着我的肩膀,强迫我看着他。
  “我他妈真是眼睛瞎了,看上的男人,都是这么把我甩开的。二话不说,就是通知一声,然后就人间蒸发,”我的心脏一阵抽紧,这算什么啊,一天之内,重新遇见前男友,经历地震,摔得可能断了腿,困在悬半空的电梯里,现在又被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