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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翻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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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伯伯,欠你的钱我一定会想办法还的,请您再宽限我一些时间。”林策跪在孙武面前,给他磕了几个头,“我娘身体不好,求您不要打扰她好了。”
“就凭你还想还钱?不自量力。”孙武踹开林策,朝着身后的两人道:“你们把这个小兔崽子给老子按在这儿。”
林策被两个人按在原地,孙武大摇大摆的走进屋里。顷刻,屋里传出一声声痛苦的尖叫声和撕扯声。林策奋力的想挣开束缚却是徒留,他哭着求着让他们放过他的母亲,可屋里的惨叫依旧声声刺耳。
许久之后,院子里只听见林策隐忍的哭声。“你还好吧?”沐思音蹲到他面前,伸手想触及他的肩膀给他一点安慰,可安慰解决不了问题,还会助长软弱,终究她收回了手。
林策抬头望去,“你……。”他以为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揉了揉哭的红肿的眼睛,“哥哥,你是女的啊!”
“如果我是男的,或许方才还能帮到你,但正因为我不是,所以我必须要先护住自己。”
“哥哥……哦,不……姐姐,你应该要保护自己的,孙伯伯要是知道我家还有个漂亮姐姐,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和你家有什么矛盾?”
“早些年,我爹好赌跟他借了些钱,后来我爹死了,他见我娘身体不好没有还钱的能力,便一直以要债来欺负我娘。后来我姐姐长大了,他又打起了我姐姐的主意,于是姐姐只能逃出了村子。”
“他是想将你姐姐嫁给他儿子的同时也能自己取乐。”沐思音轻笑了声,问道:“那你姐姐又是怎么被卖到京岭城去的?”
“姐姐逃出去后给家里寄过一封信,孙武发现后,便利用我娘的病情将姐姐骗了回来。之后家里又来了一批人要账的,是我爹生前在别人那里借的高利贷,他们见我们拿不出钱便将我姐姐抓去了抵账。”
“今天的事情是第几回了?”
林策一怔,他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但这个事情他却是记得清清楚楚像是烙印在心里。“算上今天是第十二回。”
“你娘没有轻生过吧?”
“没有。”
沐思音阴沉的眸子里看不出一丝的情绪,她冷冷的道:“你娘很坚强。”
林策眼中闪烁着隐忍,语气却是肯定道:“我娘是放心不下我。”
沐思音笑了笑,不作言语。她起身走进那间屋子,一进屋便闻到一股刺鼻的药味,还隐隐夹杂着一股脂粉味。
女人衣衫不整的躺在木床上,脸上还带着未退去的红潮。“小策,娘没事!”
沐思音走到她床边坐下,开口道:“嗯,你是没事,就是苦你的儿子了。”
女人一惊,“你是谁?”
“一个重病的人还用脂粉?”沐思音望着她枕头底下藏着的一盒脂粉,笑道:“你这戏做的不错啊!”
“你胡说什么!你是什么人?”
“作为林策的母亲你保护不了他,作为女人你也保护不了自己,你怎么还有脸活着。”
“那你要我怎么办!”女人几乎是歇斯底里,“我也是个女人,我也希望有人疼我,可小策的父亲根本就不是人。”
“所以你根本没有病,你是在故意做戏给别人看,让别人以为你是在委曲求全,其实你很享受是不是?”
“你没有经历过我的生活,你没资格说我。”
沐思音轻点下头,笑道:“你说的很对,没人有资格说你,是你选择过的生活,又不是别人。”沐思音望着女人一张难堪的脸,又道:“可林策是你儿子,你在选择过这样生活的时候,怎么就不能替他想想!他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你怎么能让他承受这些。”
女人捂着脸哭了起来,“我对不起小策。”
“我可以许林策一个不同的人生。”
“你说什么?”女人抬起泪眼望着她,她的美貌是自己无法形容出的,即使是这一身麻布的衣裙也遮不住她身上的华贵之气。“你到底是什么人?”
“沐思音。”
女人摇了摇头,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我同情他,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一定说到做到。”
“什么……什么条件?
“一个苟且偷欢的母亲和一个宁死不屈的母亲,你觉得哪一个会对他影响更大呢?”
……
林策撕心裂肺的哭声,伴着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将他的过往翻篇,明日于他而言将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沐思音伸手接住雨水,唇边扬起一抹淡笑,轻言道:“于他翻篇的过往,于我却是一场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