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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赛家人 ...

  •   那天,赛骑和他的父亲发生了第一次争吵。

      因为今年的秋天来临的比往年早,所以森林里的动物迁徙也比往年要早,族人们并没有这种准备,他们的部落很有可能无法在冬季之前捕到足够的猎物。赛骑的父亲赛林作为一族之长,不得不为了全族的生计考虑。

      他只能让他的小儿子去河部落联姻,以换取足够的食物。

      实际上,与其说是联姻,不如说是入赘更贴切。

      河部落达巫的女儿曼粒从小就十分喜欢赛骑,可惜赛骑并不喜欢曼粒。

      对赛骑来说,娶一个不喜欢的雌性是一件十分窝囊的,有损猎人尊严的事。而嫁给一个不喜欢的雌性,则是对雄性尊严和优秀的猎手的尊严的双重侮辱和践踏。可是,这个要“侮辱和践踏”他尊严的人,是他敬仰的部落最伟大的猎手,他的族长,他的父亲。

      一股无名的怒火迅速吞噬了赛骑的理智,然后是不可避免的,激烈的争吵。这场争吵以赛林的请求和赛骑激烈的反抗开始,以赛林愤怒的一耳光和赛骑奔出帐篷离开部落结束。

      其实,赛骑不是针对曼粒,赛骑只是谁也不喜欢。

      他唯二放在心上的两个人,一个是他的族长父亲,赛林。一个是他的准族长大哥,赛毅。

      哦,或许还要再加上一个。

      一匹巨狼
      (外表和狼比较像但习性偏向猫科动物,纯食肉动物,夜间活动,在森林里的地位相当于东北虎)。

      一匹长着一簇白毛的棕色巨狼。

      那曾经是赛骑的狼。他的大哥第一次狩猎时给他带回来的 。单独,只给他一个人,唯一一次没有与部落共享的猎物。

      由于部落生活条件差,幼儿的生存率很低。所以,幼儿只有在经历过第十三个冬天后才会有自己的名字。雌性成年的标志是初潮,并没有固定的年龄;而雄性要在经历了第十四个冬天之后,第十五个冬天之前,完成第一次独自狩猎并把猎物与全族分享,以视成年。

      赛骑熬过了他的第十三个冬天,却在春天来临的时候病倒了。一连几天,除了水,和一些勉强找到的,鸟蛋的蛋液,什么也咽不下去。

      已经两天没找到鸟蛋了,赛骑已经绝望了,但是赛毅不愿意放弃这个弟弟。

      尽管赛毅还没有成年,他还是在第二天天亮前进入了森林。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或者是原始的语言不足以描述负责的事情,或者族人们也并不关心他用了什么样的手段。

      赛毅在第二天的日落时偷偷回到了帐篷,带回了一只两个巴掌大的黑毛球和满满一荟桐叶(一种叶子像猪笼草,但茎像芦荟的植物的叶子,荟桐植株很大,介于草本和木本之间,四季常青)的不知道什么动物的乳汁。

      之后,那毛球留在了部落,那乳汁救活了赛骑。

      这件事也没有在部落里引起很大的反应,幼儿本易夭折,活下来自然是好事,何必问缘由。

      至于那只毛球,只不过是只狐犬(一种只能长到像猞猁一样大的犬科的动物,捕食小型动物和昆虫,地位类似家猫),虽然部落里不需要狐犬,但是族长的儿子想养也没什么族人无聊到去挑事儿。

      赛骑的第十四个冬天将要过去的时候,族人们终于还是发现了异常。

      那狐犬太大了,几乎和族长大人的床差不多长。这不是狐犬,是一匹巨狼。

      族人要求杀死巨狼,而赛骑希望能继续养它,直到它成年。僵持下,巨狼被暂时留了下来,但是它不能吃部落的食物。赛骑只能偷偷带着巨狼去打猎,眼看冰雪开始消融,食物多了起来,巨狼也并没有引起什么麻烦,或多或少还能在打猎时有所帮助,族人们的态度也开始缓和。

      和春天回迁的动物一起到来的,还有族人们愿意留下巨狼的好消息。赛骑十分高兴,打算带巨狼到森林里多猎些猎物,算作对族人的感谢。

      那是赛骑最后一次和巨狼一起狩猎。

      赛骑和巨狼进入森林不久就遇到了赛毅带的一队猎手,猎手们大多不太喜欢巨狼,于是赛骑打算去稍远的地方。然而他刚一转身,便听见破空一声

      “咻!”

      接着是大哥的惊呼和巨狼的惨叫。

      大哥带领的一队猎手里,有一个猎手趁着他和巨狼转身离开的机会,用长矛掷中了巨狼。巨狼是从小和赛骑一起长大的,虽然族人不喜,但也没有主动攻击过它,它根本没有人类会伤害它的准备,甚至没有躲避。它身上插着长矛,哀哀地看着赛骑,不知是质问还是疑惑。

      另一边,赛毅将那猎人一拳打倒在地,大声地斥责着什么。却不是塞毅多在乎那头巨狼,即使那是自己送给弟弟的猎物,也比不上一个好的猎手重要。

      他气愤的是,这个人竟敢向自己的弟弟掷矛!如果稍有偏差,那他弟弟。。。

      听到赛毅的怒吼,赛骑似是反应过来。他轻轻拔下长矛,草草地帮巨狼包扎了一下。

      然后,捡起那矛,翻身就向那猎手冲去,赛毅正指着那跌坐在地的猎手怒骂,一不留神就被赛骑挤开了,而那猎手先是被毅一拳打懵,再是被赛毅的怒火震慑,看赛毅被挤开一口气还没呼出来,就见迎面而来的一柄带血的长矛!

      毕竟,周围都是有经验的猎人,距离又近,赛骑的矛被打偏了,只划伤了猎手的脸,鲜血和疼痛让那猎手的表情变得有些恐怖。赛骑还不肯罢手,众猎手上前拉架,又是乱作一团。。。

      没人知道巨狼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众人冷静下来,赛骑去查看的时候,只看见一滩血迹,淅淅沥沥地向森林深处延伸。或许是巨狼天生凝血能力比较强,或许是赛骑包扎得其实还不错。赛骑顺着血迹没追了一段时间,血迹就越来越少直至消失了。

      此时赛骑已经很深入森林了,甚至可能比他的大哥走得更远,在春季,这是非常危险的,而且他失去了巨狼的踪迹。

      巨狼再也没有回过部落。

      在之后的三个冬季里,赛骑只见过巨狼两次。第一次是在追猎物时深入森林,远远的看到了巨狼。

      那时巨狼的伤口已经愈合,只是伤口部分没有长毛。赛骑一眼就认出了它,他惊喜地发出一声特殊的呼哨,但是巨狼只是顿了一下,便头也不会地离开了。

      那以后,赛骑便像魔怔了一般,每每不顾大哥和父亲的警告深入森林,不到日落不回部落。

      赛毅心疼弟弟,也恼怒刺伤巨狼的猎手,却也没有过分责怪他。

      那猎手的脸上留下了一条从嘴角到眼稍的疤痕,部落里的孩子们都叫他疤面,族人们也开始跟着叫,以至于很快大家就忘了他原本的名字。其实,赛毅能够理解疤面对巨狼的憎恨,疤面的哥哥曾经也是很优秀的猎手,在一次跟随赛林狩猎时被巨狼袭击,赛林顾虑族人安全,没有救援。疤面,失去了唯一的哥哥。

      赛骑第二次看见巨狼已经又过了一个冬季。赛骑为了能再见到巨狼不顾危险,几乎把森林当成了第二个家,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赛骑因为一阵突如其来的暴雨困在了森林深处,雨幕遮挡了视线也冲刷了痕迹,赛骑迷路了。赛骑在暴雨中又冷又累,兜兜转转找不到遮蔽物。

      巨狼再次出现了,这次它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将赛骑带到了一个巢穴,的二天雨停后又将赛骑送到了森林外层。

      赛骑以为自己得到了巨狼的原谅,但是赛骑的第十六个冬季过去,第十七个冬季即将来临,赛骑也没有见过它。

      赛骑这次和父亲吵架,甚至大哥也希望他能以部落为重。

      被最重要的两个人伤害的气愤和委屈,对巨狼的期待和思念让他没命地像森林深处狂奔。
      带刺的植物划破了赛骑兽皮,划伤了赛骑的腿和手臂。高速的奔跑和茂盛的植被让赛骑无法看清脚下的路,尖石划伤了赛骑的脚。

      但这些都是小的伤口,赛骑不在乎!

      赛骑的喉咙灼热地疼痛,耳边嗡嗡直响,脑子里一片空白。

      只有一个念头越来越清晰:
      向森林最深处跑!
      不见到巨狼绝对不要停下来!
      绝对!
      绝。。。

      ???

      赛骑前方茂盛的植被中间突兀地出现一小片空地,空地的中间是一块不算太大的银色石头,石头上趴着一只蠕动的。。。幼年雌性?不知不觉,赛骑的脚步越来越满,然后熟练地以一从茂密的灌木做掩护匍匐下来,静静地观察起这只奇怪的雌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赛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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