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缘》楚何

13、交手

　　走都家门口，苏青反应过来，还没弄清那是谁的府邸，昨天白白冻了一夜，不行，得回去看看。苏青刚转身，后面传来管家的声音：“大小姐，回来了，老爷找了一晚上，现在还在大厅里坐着呢，你快进去吧！”苏青只好又转回来，尴尬的笑笑，“张伯好，我就去，就去。”
　　一烟溜的跑回屋里，一夜的担心焦虑，父亲满脸憔悴，虽然孟安已经提前告诉他昨晚的有惊无险，苏莫离还是心有余悸，见苏青进来，本要关心几句，又想到她的行事大胆，冷着脸，一言不发。姑姑苏莫愁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样子也是一夜没睡。苏青低着头，诚恳的说：“爹，姑姑，我错了”苏莫愁赶紧走过来，“好了，好了，平安回来就好，冷了吧，饿不饿？”“饿”苏青可怜兮兮的说着，恰巧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走，先换身衣服，饭菜热着呢，马上就端来。”姑姑推着她的肩膀就走。后面苏莫离张张嘴，想说什么，这边已经走远了，哎，他也想关心两句啊。
　　自此，苏青和孟琪出门前，必须向父亲说明去哪里，做什么，什么时候回来，一一禀明后才能离开，身边还需有一人跟着。孟琪腿刚好，正想满世界撒欢，遇上这么个规定，天天发脾气，苏青自觉愧疚，有空就过来陪她，顺带还让姑姑家的俩表哥经常买各种好吃的来哄她。小丫头总算不闹腾了。只是苏青每每夜里要翻墙出来时，总会有护院的家丁在墙的另一边出现，无奈之下，苏青老老实实的回去睡觉。
　　赵荣禧，禁军统领，昨晚当了一夜的差，黎明刚刚回到府里，近卫走进汇报了夜里的事。他越听眉头皱的越紧，听到最后，沉声问了句：“府外发现那女孩儿了吗？”“没有”，挥挥手让人退下。赵荣禧进入内院换衣，五岁的小儿子颠颠的跑过来，伸着两个小粗胳膊“爹爹，抱”妻子李氏跟在后面慢慢走来，已有三个月的身孕。现在的赵荣禧，已过不惑之年，从最初的无名小将到如今的威风八面，每上升一步，世间就多出几缕冤魂。这些年官场中的尔虞我诈，使他对名利不再执着，尤其是这两年来府里的刺客只多不减，现在的赵荣禧顾念家人安全，行事有所收敛，可多年前种下的恶果正一步步逼近。
　　这日天气晴朗，院中的葡萄架下，李渤和父亲边下棋边谈论时事。突厥屡次南下侵扰边境，虽是小打小闹，惹得朝廷上下议论纷纷。夏季南涝北旱，已将国库消耗大半，秋收尚未开始，粮草不足，兵马不敢先行。现在朝堂上拉帮结派日益严重，李府自老将军死后，几年下来，几乎是门可罗雀了，这也是父亲一直不让李渤入仕途的原因。想起祖父，李渤试探的问道：“父亲可还记得，替祖父牵马的赵荣禧？”李父正在喝茶，听了他的问话，用杯盖微拨茶叶，轻轻的饮了一口，所有的情绪都隐藏于眼底。李渤猜不透父亲心思，正欲再问，李父不紧不慢的说：“这是你不要掺和，我心中有数。”
　　“若是我跟他已经交过手呢？”李渤下了一子，气定神闲的说，全然不顾会引起什么后果。
　　父亲猛的抬眼看他，目光如鹰般锐利，似在判断他说的真伪，“什么时候动的手？”李渤也学着父亲缓缓的喝口茶，顿了顿才说：“有一阵了，具体日期，我忘了。”李父瞪他一眼，这个儿子，越来越滑头，羽翼丰满，想要高飞了。
　　想了又想，挥手喝退近旁服侍的人，李父还是郑重的叮嘱道：“这是朝堂上的事。当年你祖父去世后，我一直暗中搜罗他的罪证，且在他身边安排了人。哼！这些年，他过的不安稳！”语气中的狠厉惊的李渤一愣，想问是谁。谁知父亲直截了当地摆手：“具体是谁你不要问，我不会说。这几年我让你带着浩儿外出游学，就是不想你们惹上其中的是是非非。你们两个只管认真读书、习武就行。来来来，再下一盘。”李渤无法，父亲向来说一不二，继续追问肯定没有结果，看来需要自己去找线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