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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站 法海是个恋脚癖(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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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安澜自知今日之事确实于金山寺的名声有碍,回到禅房,心上难安,左思右想之下,也只想到个不太妙的法子向法海赔礼道歉。
便是为他洗手作羹汤,煮一碗素面。
叶安澜对自己的厨艺十二分的没信心,即便有悟空这一百试不爽的助攻在,这次任何人都救回不了她的厨艺。
不过一小碗素面,浪费成倍的食材不说,还把个厨房弄得乌烟瘴气,鸡飞狗跳。
最终连悟空都已经对她不抱任何希望,坐在厨房前的石阶上休息。
叶安澜仍在厨房中捣鼓了一刻钟左右,才顶着个新颖的鸡窝状卷烫头出来,手端一个白瓷海碗。
悟空不用亲口尝试便对那碗面的味道不抱任何希望,只是盼着娘亲能快些对自己厨艺的真实水平有所觉悟,切莫拿着这么个东西到师父跟前丢人现眼。
只可惜他终究人微言轻,只能眼睁睁看着叶安澜自信满满地走到法海禅房门前扣下那勇敢的一响,听得那禅房门从内打开的声响。
悟空终于按耐不住,追了上去。
当叶安澜将一碗黑乎乎已经看出是什么材料做的汤水献宝似的端到法海面前,悟空分明看到一贯清冷无波的师父眉间微不可见地拧起,最终在娘亲亮晶晶闪烁着期待的目光下,说了句:“放下吧。”
看着娘亲无知无觉的笑容,悟空决定还是把自己所观察到的藏在心底。不过小小的他也升起了忧虑,便是:看娘亲如此笨手笨脚,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讨得师父欢心啊?看来不能把一家团聚的希望全部寄托在娘亲身上。
这是悟空出生至今,唯一的一次忧虑除了吃饭睡觉念经以外的大事。
忧虑的结果是,他以不知道在法海门前蹲了多久,叹了多少口气。等法海推门出来,便见悟空大人似的又是摇头又是叹气,口中嘟囔道:“看来往后还得我多帮帮娘亲。”
“你预备帮她什么?”
悟空想也不想,顺口便道:“自然是帮她早日拐师父上床啦。”
转身见了法海冰山似的一张脸,登时吓得缩成了一只鹌鹑,唤道:“师父。”
“去吧,今日起早课加罚两个时辰坐禅。”
悟空原本兴致勃勃,到此刻立即成了霜打的茄子,却也只敢点头称是。
法海走出禅房数步,便见那桃花灵树下挂了个花秋千,而此刻这秋千上正坐个名绿衣翩翩的女子,此人不是叶安澜又是谁。
叶安澜到了此刻才瞧见他,从秋千上跳下,一时仍不敢走近,只远远问:“你气好了吗?”
法海见她一副自知理亏的姿态,便觉好笑,看了眼西边天空刚刚升起一角的月,笑问:“这么黑洞洞的,你在树底下干什么?”
原来白天已经过去,天色不知何时早已暗下来。
叶安澜摇头,走了过来,说:“那棵灵树生得极好,佛光普照。”
近了,法海才瞧见她手心紧攥着截什么,好奇之下,遂问:“手心握着什么?”
她将手摊开来,乃是一枚尚未打磨完全的桃木簪。
法海点了下簪首,问:“这像是只鸟,对吗?”
叶安澜点头,答:“是雁,给你的。”
法海愕然,半晌才道:“什么?青青莫不是在开玩笑,我是用不到的。”
话音刚落,她忽然就气急败坏地转身往自己寝房中走,一壁说道:“你不要,自然有人巴不得,明早李勋上山,我便把打磨好的雁簪给他就是了。”
素闻凡人郎君抱怨女儿家的心思难猜,往往说风就是雨,法海想不到他此生也有幸体验一次。
“那碗面你可曾吃了?”法海跟在她身后,忽然听到如此问询。
他点了点头。
叶安澜似乎暂时不打算放过这个话题,接着问:“还好吃吗?”
法海一时面有难色,最终咬牙道:“尚可。”
她一时反又笑起来,又问:“那若是往后你能每日吃到我的面,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法海心想,出家人不打诳语,却知道若是实话实说,对方必然又要生气,犹豫一阵道:“青青,我已经辟谷了,无需进食五谷。”
叶安澜哼了一声,朝他走近来两步,戳着他的胸口诘问:“白日里为何待我凶巴巴的。”
法海面色一紧,急问:“他···不,我凶你了?”
她点了点头,最终将雁簪塞入他掌心,道:“我知道你白日不好偏袒我,总要在其他僧众面前装模作样。暂时便不同你计较了。不过你要答应我,快些还俗,我们找座荒山隐居度日。”
“还俗?”法海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头顶,一时不知想到什么,最终点头,道:“青青,你说的不错,此事唯有还俗可解。不过还俗之事,你怕是要等上一段时间。”
叶安澜虽不知他为何如此说,最终仍是一点头,忽然垫脚飞快在他唇上落下一吻,便飞快入房关门,徒留法海一人手捏着木簪在那呆站了不知多久。
待他从方才那一吻中回过神来,忽然冲房中喊道:“青青你放心,李勋一行有些时日不能来烦扰你了,今天白日他···我那一挥普通人至少半月不能下地。”
“大叔控,你说这世上是否有人白日和晚上判若两人?”
叶安澜若还不能察觉出法海的异常,除非是脑子坏掉了。
法海啊法海,白日冷若冰霜,夜晚温情款款,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你呢?
【回主人,正常情况而言是不可能的,除非此人患有人格分裂症,即多重人格症。请问是否进入多重人格症词条?】
叶安澜想了想,最终确定进入。下一刻脑海中立即传来关于多重人格症的解释。
【多重人格症是指一个人同时具有两种或多种非常不同的人格.此类患者行为的差异无法以常人在不同场合,不同角色的不同行为来解释,好像是完全不同的人,每个人格有其个别的姓名,记忆,特质及行为方式.通常原来的人格并不知晓另一个人格的存在,而新出现的人格则对原来的人格有相当的了解.新人格的特质通常与原人格特质相当不同,如原人格是害羞,压抑的,新人格可能是开放,外向的。】
难道法海实际上患有多重人格症?他具有双重人格?
叶安澜独自在床榻上翻来覆去许久,最终做个艰难的决定。
法海对着烛光打量那根雁簪,一时竟无法想平日一般快速进入冥想之境。
忽然听得咚咚几声扣响,如此时辰,也不知来者何人。
打开门,便见叶安澜神色惊慌地立在那。
“怎么?”
“我做了个古怪的梦。”
“哦?”
“梦里你亲手杀了我,拿的是把七尺青锋。一剑穿心而过。”叶安澜在心口处点了点。
法海忽然面色大变,直喊:“别说了!不会的,绝不可能!”
叶安澜顺利进到他的禅房,四下一瞧,别说床了,只有一张四方桌。
“你晚上怎么睡?”
法海道:“我嘛,入定便是普通人口中所说的睡觉。”
她面露难色,问道:“那我今夜如何是好?”
法海捻了个诀,随手变出一张软床,笑看住她道:“今晚你便睡在这里。”
目光下移,凝在她光溜溜的脚丫子上,忽然将她人整个抱起,放在床榻之上,道:“叫我看看,你脚上的伤可好全了。”
叶安澜忽然便心知肚明,偏偏做出一脸惊诧状,问:“你怎么知道我脚上有伤的?”
法海神色一紧,道:“悟空回来同我说的。”
叶安澜点了点头,却听他道:“这夜里寒气深重,你往后下地可记得要穿鞋。”
她眼珠子转了转,又道:“可是,悟空当时急着回山,似乎并不知道我脚磨伤了的事。”
法海又是一噎。
那头她接着嘀咕,“哎,你说怪不怪,我脚上的伤,到第二日晨起竟都好干净了。”
话音刚落,便觉脚背一阵湿热,打眼瞧去,只见法海正半跪在脚踏之上,一掌执者她的脚掌,垂头在其上落下虔诚一吻。
叶安澜有些呆,眨了眨眼睛,忽然心念一动,失声惊叫道:“你是恋脚癖?”
于是毫不客气,一脚将法海踹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