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重行行》似白午北

10、轮回入世

　　话说墨桑在他的落华殿等了好久，足足有十来天的样子。在这期间他将阿猊领去了落华殿各处，并且高调地宣布:从此这个孩子就是我落华殿的继承人，必须按继承人的规格对待。此话一出，落华殿上上下下都惊讶极了。
　　这天上可谓冷清得很，那仙人们都住在天的下层。有资格住在天的上层的，只有神。而神中能当得起帝君的，恐怕只有这墨桑帝君和几万年不出世的洪危帝君。另外还有在西边的王母，实力可与二位帝君并列。另有南海的饕餮，北海的穷奇，也是极有强的。但是他们都不会往来走动，所以这天上，一整年一整年的只有墨桑帝君。好不容易有了青鸾帝后，过不了多久又不见了。今天来的这个软软糯糯活泼可爱的小团子，为落华殿倒是带来不少欢乐。
　　只是这样的日子过了不久，小团子就吵着要找母亲，而墨桑帝君也是整日价沉着张脸。叫宫人们都是心惊胆战。
　　“有什么消息吗？”墨桑问他前日派去的探子。
　　“回帝君，除了人界，各处都已找遍，没见着青鸾帝后的踪影。不过……饕餮大人竟然复生了，这件事情最为蹊跷。”探子报。
　　“嗯，下去吧。”墨桑本能地觉得这件事情很奇怪，饕餮复活了？是有人假扮？那假扮之人目的是什么？换一步想，如果是真的复活——那一定需要宝物了……
　　突然，他想起西王母宫里曾炼制过的凝元露，他想到了什么似的，瞳孔猛地紧缩。
　　青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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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亘丘国。
　　亘丘国皇上有三子。长子凤易轩。长女凤歌，次女凤辛。凤易轩为人风流。凤歌长相清秀，性子端庄。而凤辛……长得着实媚人了点儿，又喜欢去作天作地，向来被长姐不喜。
　　据说这凤辛命中带煞，她出生之时，左手就拿着一把利刃。因此被王后嫌弃，倒是皇上挺喜欢她的，将她宠得无法无天，性格越发焦躁起来。
　　“轩哥哥，”凤辛一袭男装，站在这宫墙之上，“凤辛已经准备好了，不知哥哥如何。”
　　“哼，你哥哥我当然早就准备好了，咱们出发吧。”凤易轩拿着一把扇子，笑嘻嘻地说。二人一起跳下了宫墙。
　　宫墙之外就是大街上了。现在是上午，肩挑担扛的小贩早已走出来沿街叫卖，吆喝声不绝于耳。市街上人声鼎沸，有穿红着绿的小姐，也有风度偏偏的公子，但更多的是百无聊赖的闲人，他们围拥着上茶馆听说书，看卖艺。而凤辛和凤易轩也准备去茶馆听听说书，品品上好的新茗。
　　“轩哥哥，我可是没有钱的哟，待会儿茶钱你来付，我回去叫父皇折给你。”凤辛眼珠一转，抓着凤易轩的衣袖讨好地说。
　　“行。”宫中内务一般都是母后在掌管，所以凤辛的月钱照例少得可怜。
　　二人坐下后，小厮殷勤地倒上茶水，那说书先生已经说完一场，正准备说下一场了，只见那先生喝了一口水，惊堂木一拍——嘴里叽里咕噜地就吐出来许多好玩儿的事情。
　　“话说我们这亘丘国啊，可有三位皇子皇女，大皇子凤易轩，大皇女凤歌，还有——二皇女凤辛！今儿我们就来讲讲这二皇女凤辛的秘辛。”
　　“众所周知，那二皇女可是持刃而生，生出来的时候那刀刃都划破了产婆的手，足可见那刀的锋利。而早在三日前，国师大人就做过一个预言——持刃而生之人，必让山河失守……”
　　听到这儿，凤辛冷笑几声，凤易轩知道她素来不是很在意这些，所以也就笑着问:“那刀现在在哪儿？”
　　凤辛从腰上取下一个巴掌大的锦囊，打开后里面就是那把匕首，因为比较锋利，还特地打了个刀鞘套上。
　　“父皇倒是欢喜这把刀得紧，还给它打了一个刀鞘。”凤易轩评价道。
　　“那是，父皇说我的一切东西他都喜欢。”说起父皇，凤辛的眼睛亮了亮。
　　“也不知道那说书人会说你哪件臭事。”
　　“哼，我做过的荒唐事可谓是罄竹难书了，也不知道哪一件流传得最广……”
　　“我觉得是你把大国师心爱的玉碗拿去给小狗做食盆的那件事。”
　　“我倒觉得是我把丞相儿子困在树上让他下不来那件事……”
　　“还是听听说书人怎么说吧。”凤辛按住了话头，努努嘴，不开口了。
　　“……且说这第一件奇事，便是这佟国公花园一事。那日那二公主正好是六岁刚满，来了这佟国公花园，结果你猜怎么着，那佟国公花园里，就正好出现了一个狐精！”
　　“那狐精姿色媚人至极，见到二公主，却突然拜倒，道:‘求公主教教奴家，怎生才能做到媚人于无形。’”
　　“这狐精怎么回来到佟国公家花园？原来是因为她算到今日二公主会来到佟国公花园，特地来取经了……”
　　“咦——”下面确是一片嘘声。
　　“这是怎么回事？”凤易轩问道。凤辛双眼也有些迷茫，她摇了摇头，低声说:“我也记不清了，那日我去佟国公家玩儿，恍恍惚惚从花丛中走出一个漂亮的女子来……这件事倒是真的，不过是不是狐妖我说不清楚，唯一还知道的是那女子的媚人姿态，还有她看着我的目光……只是没有想到被这些人编排成那个样子……”她看我的目光，百转千肠，莫名让人觉得哀矜。
　　凤易轩没再问下去，起身道:“走了吧。”
　　“这就走了？”凤辛疑惑。
　　“我们去别的地方转转。”
　　其实凤易轩没问出口的，是因为看见了凤辛的目光，迷茫不知深浅，莫名让他有些不爽。
　　凤辛点点头，毕竟小孩子心性，过不了一会儿，吃了几串糖葫芦之后，又再次高兴了起来。
　　傍晚回了宫，凤辛手里还捏着凤易轩给她买的小手链。结果远远地就瞧见自己的寝殿里，似乎灯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