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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牛肉盖饭 ...

  •   手合场和审神者居住的天守阁相隔并不太远,可哪怕是这短短两分钟的路程,瑾身上残留的运动后的燥热感也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夜风一吹,忘记带上外套驱走寒气,等终于到了灯火通明的手合场门口,瑾已经是手脚冰凉了。

      手合场的大门关得严严实实,隔着窗,里面不时传来激烈的对决声——辨认了一会声音,瑾放弃了等里面中场休息时进去找同田贯的想法。

      正待在手合场中的并不是即将极化修行的同田贯,而是刚离开活动室的长谷部四刃。

      听着窗缝传来的模模糊糊的说话声,瑾知道声音的主人分明就是他们,这四刃手合时极具个性的台词她绝对不会弄错。

      看来同田贯今天真的乖乖听自己的话,早早休息养精蓄锐了……等等!为什么他们四刃会大晚上不睡觉跑来手合啊!

      瑾拎着同田贯的包裹,站在门口朝手心呼出一口气,希望借此取个暖,却没想到刚有所动作,手合场的大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主人?”脖颈上挂着一层薄汗的长谷部探出了头,脸上的惊讶怎么也遮掩不住,他看了眼瑾身上略显单薄的家居服有些不赞同地蹙了蹙眉,“快进来吧,外面冷,小心着凉。”说着,他将瑾引进了手合场,然后不容拒绝地把自己挂在架子上的外套披在了瑾的肩头。

      “谢谢。”的确是觉得冷,在长谷部递来外套的时候瑾也没有推辞。等好不容易暖和了一点儿,瑾也开始有闲心思观察再次开始手合的四刃了。

      以往本丸里安排的手合任务大多点到即止,因此每次手合练习的时候大家很少用真刀,此刻自然也不例外。刀剑男士手合时基本上都会用定制的木刀,且外形尺寸都与自己的本体无异。

      四刃在场中切磋得热火朝天,瑾在一旁一边拨弄着长谷部内番服外套上的拉链,一边反省晚餐上的食材——难不成是柠檬茶让他们四刃集体失眠?

      看他们身上的汗水就知道已经手合好一阵子了,想必是在收拾好活动室之后就一直待在这儿。如果说是长谷部和巴形之间手合倒还有可能,可让瑾怎么也想不通的是,源氏兄弟居然也会掺和进来,而且看场中的局势,分明是源氏兄弟同时对战长谷部和巴形。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已经是深夜,瑾一定会推开窗看看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的。

      兴许是瑾在一旁的表情太过不可思议,手合中的四刃渐渐停了下来。他们其实也没预料到瑾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但是显然,当着瑾的面,他们也不好继续装作没有被发现似的毫无顾忌地手合了。

      早在瑾接近手合场的时候,他们就有所察觉,原本也以为是同田贯太过兴奋以致于难以入眠,才会在这个时候来手合场消耗一番,可是来人站在门口迟迟不入,想必是不愿贸然进入打断他们。

      在看到娇小的主人披着长谷部的外套走进来的时候,源氏兄弟和巴形显然也有些惊讶,可是细细一想便也觉得理所当然——肯定是在天守阁看到了这里的光亮才寻过来的,而放在瑾身边的包裹也证明了这一点。

      “是要带给同田贯的包裹吗?”髭切用毛巾拭了拭额角的汗水,将手里的木刀递给膝丸收拾好,自己就端着水杯坐在了瑾的身边。

      养尊处优的平安刀在运动之后,身上散发不可忽视的热意,除了短发有些乱以外倒也看不出什么变化,只是以他们这种出汗程度,等会回部屋以后少不了又是要在温泉里泡一泡了。

      巴形看到髭切已经占据了瑾的左手边,便眼疾手快地收拾好东西坐到了瑾的右手边,而长谷部一回头发现自家主人被两刃包围了,心里暗暗咬牙切齿一番之后走上前建议道:“天色有些晚了,主要不要先回去休息,就由我来送送您吧。”

      “不用不用,你帮我把包裹带给同田贯吧。”瑾连忙把包裹塞了过去,明早出发的同田贯想必现在还因为包裹没拿来而有些忐忑,恰好长谷部的部屋离得近,托他带过去最适合不过了,“这不是还有巴形在嘛。”

      这话一说出口,瑾就有些后悔了——她并不希望让长谷部误会,毕竟让巴形送自己是因为顺路,但这一番拒绝听起来就像是心里偏向于巴形似的。

      怎料,长谷部听了瑾的话之后,只是略一停顿了会,扫了眼安静坐着的巴形之后就拎着包裹离开了。

      难不成……长谷部是真的伤心了?

      看着长谷部离去的背影,瑾揪了揪身上披着的他的外套,正准备追出去,却被髭切笑眯眯地按了回来。“安心吧,他不会多想的,毕竟刚才已经想通了。”髭切只是说了这么一句,就和膝丸一起回了房。偌大的手合场里,一下子只剩下瑾和巴形两人。

      “髭切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瑾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好转头看向始终保持沉默的巴形。

      高大的付丧神正安安静静注视着自己的主人,专注的眼神让瑾不可控制地红了脸,如果不是因为这几天都是在经受这个目光的洗礼,她甚至会以为这位高大青年是对自己存有恋慕之心。

      “没事,刚才髭切殿略微提点了一番,顿时醒悟过来一些错误,请主不要为此担忧。”巴形说着又将自己的外衣披了上来:“请让我送主回房吧,夜深露重,还是再加一件衣服更为稳妥。”

      带着巴形身上清冽味道的外套就又被罩在了长谷部的外衣上,同时裹着两件外衣虽然有些臃肿,可是的确是暖和了不少。在同龄女孩里身形相对高挑的瑾遇上本丸里两个有名的大长腿,穿着他们外衣的少女看起来就像是偷穿大人衣物的小孩子——随着走路的动作衣摆一直在晃荡,袖子也长了一大截,因此不得不卷起来一部分。

      寂静的夜晚,除了草木被风吹动的声音就只剩下两人轻巧的脚步声,等到了天守阁门口,巴形并没有拿回自己的外衣,而是让瑾穿着它们进了门。

      “晚安。”隔着门,巴形的声音响起,然后男子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了。

      等收拾一番躺在被子里,时间已经是将近十一点,夜深人静的时候人往往更容易胡思乱想,瑾显然还在好奇髭切对长谷部他们说了什么——居然可以在短短一小时之内轻易化解掉两刃之间难以调和的矛盾,还让他们在手合场里选择并肩作战。

      ——但不管过程如何。这个结果也算是皆大欢喜。

      生活在这样一个大家庭里,刀剑之间难免会产生各种摩擦,但误会大多是很快就可以解决的,比如日常闹别扭的虎彻兄弟,日常为旧主争执一番的兼桑和陆奥守。他们的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只是这一次的冲突实在是激烈……

      好在一切也已经过去了。

      瑾侧了侧身,余光瞥见床头柜上从荷包里取出来的几张纸,终于是忍不住打开壁灯看了起来。

      长谷部和巴形的检讨书都是写了一半就被不得不被打断,因此纸上的内容并不完整,只是字里行间读下去,他们的想法也差不多可以看出大半。

      “因为我的冲动造成了一系列的事件,影响了本丸的工作,深感愧疚。于情于理,我也不应该因为小事起争执,这样的行为无疑是在给主蒙羞。”

      长谷部的检讨书字里行间全是愧疚,到了后面便开始表达自己的忠诚,看到这里,瑾微微弯起了唇,又看起了巴形的检讨。

      “主于我来说是唯一的主人,在记忆一片空白的时候就已经烙上了深刻的印记,这种特殊的羁绊让我感到庆幸。只是今日所为实在称不上是忠诚的刀剑应该做的事情。”巴形的话看起来要平静得多,可是两相对比就会发现,他们想要表达的都是同一个意思——

      “作为主信赖的部下,我们的所作所为有愧于这份信任。”

      下午在天守阁里,两刃显然都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只是他们都不清楚各自的想法,直到刚才在手合场,想必髭切就是点破了这一点,才让他们真正意识到对方的想法与自己如此相似。

      都是主人的刀剑,为了保护主人为斩杀一切危险,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好主人的安危,这便是刀剑最重要的职责。长久的人类生活让他们有了更多的人性,可是就算是这样也不能忘记自己生来的使命。想来之前的误会也真是可笑,因为内心的嫉妒情绪就完全没有顾忌瑾的感受——她是最不愿意看到大家相处起来不愉快的。

      “对于主人来说,本丸里每一振刀都是独一无二的,你们并不是在争夺更多的注意力,而是用自己的言行伤害你们最想要保护的人。”平日里带着笑容的髭切在讲出这番话的时候却是难得的严肃,可是这份反差反而让长谷部和巴形不由自主地深刻反省起自己。

      灯下,瑾捧着这几张纸翻来覆去地看了很多遍,直到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这才小心翼翼地将纸张放进床头柜收好,然后关上了灯。

      第二日一大早,送走了神采奕奕的同田贯,本丸里的众人惊异地发现一个变化:昨天还闹得不可开交的长谷部和巴形居然不知什么时候和好了,两人居然主动提出承担一个月的马当番作为惩罚,甚至有人在路过马厩的时候看到两刃时不时心平气和地交谈几句。

      这自然是一个好的改变,放下一桩心事的瑾走路也轻快了许多,不过这份好心情也只持续到了当天下午——狐之助带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

      “您的家人中也有一位在职的审神者,由于暂时无法通过现世的联络方式联系到您,于是就拜托我们向您递来一个消息。”狐之助说着,将一个写有号码的纸条递给了瑾。

      “这是那位审神者所在本丸的编号,说只要报出‘琉生’的名字您就会同意与他见面了。”狐之助说完,便一把扑向油豆腐大快朵颐起来。

      琉生,这个名字一听,瑾就忍不住露出苦恼的神色——之前婚礼上的小插曲也一下子回想起来。

      “看来还真是躲不过啊……”瑾拿起那张纸,思索一番之后,瑾下定决心一般打开联络屏向琉生所在的本丸发送了邀请。

      “什么?!主人的家人也是一名审神者?”

      “而且明天还要来本丸做客?”

      “这也太巧了吧!”

      当天晚饭时分,瑾一把这个消息说出来,毫不意外地看到了众人如出一辙的惊讶表情。

      “对呀……其实琉生哥过来倒也没什么,只是……”说着,瑾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膝丸,早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这位源氏重宝就浑身僵硬了,在接收到瑾的注视之后,太刀青年更是如坐针毡。

      “拜托你了,膝丸,这次要继续在大家面前扮演我的男友了。”瑾的话音刚落,全本丸都跟着死死盯住了可怜的膝丸。

      膝丸突然觉得,明天将会迎来他刃生中的最大危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牛肉盖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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