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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灭灭灭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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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明就知道浅羽的灵力,飞身对浅羽来说,都是件难事。如若落入这深潭…浅羽想了想,该也不会死,就是…狼狈些罢了。
见他走去勾住九念的肩膀,“我方才去那团天火,唤雨将它扑灭了。”
九念面上欣喜,单膝跪在奔奴面前,“那天火作恶多时了,主人英明!”
浅羽无心听他们说的这些,狠了狠心,走来洞口,又看了看脚下的深渊,心里算计着,跳下去,也就是闭一闭眼睛的事情了。落了地,沿着方才来的方向走回去,四海和人间交界,有一篇无望枫林,他们从东海来,该是一直往东就到了…
山涧一滴滴地往下落着,能听见远远落入潭中的声音,浅羽还在看着脚下,算计着这山洞距离水面的高度。
忽地一股热浪袭来,一颗火球,迎面朝山洞飞来。
什么…情况?来不及反应,忽地被人一把扑到在地上。山洞里轰隆一声,抬眼已是一片火光。
九念化作龙身,窜出了山洞去。
浅羽回神过来,已被奔奴死死护在身下,他赤裸的背上,却多了三处火伤。听他低沉一声,在浅羽耳边道,“抓稳我。”说着也化成龙身,将浅羽挂上龙角,飞身出了洞穴去。
浅羽抱着他的角,回头望去九念的巢穴,已经满是火光。
回头过来,一对绯红的大翅,迎面扑来,要不是奔奴一个闪躲,浅羽早该被大翅击中。
奔奴回身,看向空中那对绯红的大翅,还未看清楚它的样子,一团火光,又飞奔而来。奔奴连忙闪躲,九念却不知何时绕到那对大双大翅的身后,一个翻腾,将大翅死死缠住。
浅羽方才看清那对大翅的主人,是一只巨鸟,可那双爪子,锋利非常,已经扣入九念的鳞片,渗出丝丝鲜血来。
九念却愈发加紧了力道,缠住巨鸟。
巨鸟失了平衡,二人双双往下落去。
奔奴忙将浅羽放到地上,疾飞过去支援。巨鸟在大声叫着,眼见奔奴飞身过来,一团巨火又喷过去。
浅羽看着心惊,只见奔奴不知从哪里唤来一团冰火,将火鸟的巨火喷灭了去。
火鸟一声疾呼,和九念双双落入深潭之中。
随着一声巨响,水面激起一层浪花,而后恢复了平静。奔奴仍在空中盘旋,空气中瞬间平静了下来。
九念呢?
水面忽地滚了起来,九念一个跟头,爪上挂着那只落了汤的巨鸟,重新冲入云霄,将那只巨鸟提上了岸来,他自己幻作了人形,落回浅羽身边。
奔奴也落了地,看了看九念肋骨旁几道血痕,拍了拍他的肩膀,走来那巨鸟身边,“是火沙鸟。”
浅羽熟悉四海生灵,可这名字,从未听过。
奔奴继续道,“常生于沙漠之中,善纵火扬沙。”
“他怎么会来这里?”九念问道。
奔奴摇头,“不知道,只是如果我没猜错,那团天火,是他所为。”
九念问道,“主人你是说,方才你熄灭了他的天火,所以他找来了?”
“嗯。”
浅羽走去那巨鸟身边,见他皱着眉头双眼紧闭,似是伤得不轻,他的打湿了的毛发正被山风掀起,露出红色羽毛下面,白色细毛来。
九念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你那巢穴不能呆了,我们得重新找处落脚的地方。”
九念看了看浅羽,“我有处地方。”
一间林间小屋,在方才的深潭山后。九念留后,要处理那火沙鸟。奔奴则先带着浅羽,找来了这处屋子。
木屋里有一方桌椅,几个矮柜,一张木床,是一间十分平常的民屋。只是该是许久没人住过,桌面地板上,积了一层灰尘。
木床上零散地摆着几件布衣,奔奴走去,拾起来看了看,套上了自己结实的身子。见他又去矮柜里翻了起来,浅羽暗自看向方才被他踢开的门,出了这道门,就捏一个指决,用个隐身的法术,一路往东穿过那片无望枫林,就能回到东海,再随便抓个东海小民问问路,该就能回去擎川。
浅羽蹑手蹑脚地站起了身来,向那门口溜去。没等浅羽出了门口,一道黑影晃入了她的眼帘,“还想着回东海?”奔奴问道。
奔奴手里拿着一把匕首,正对着自己,满面毛发胡须,看不清楚他的表情,“没有,只是想去树林走走。”
“一会儿再去。”他拿着那把匕首,在浅羽面前晃了晃,刀光白影在浅羽面上一闪而过,“帮我剃须。”说着,将那把匕首递到浅羽手上。
他自顾自地坐去了桌子旁边,看着仍是杵在一旁的浅羽,指了指自己身前留出来的空位。
浅羽只好走过去,抬起手来。他那一双漆黑的眼睛看了过来,见浅羽犹豫地样子,指了指自己左边面庞,用手指划了一道,“从这里开始,动手吧。”
丝丝黑色的毛发,落在地上,修好的半张面庞上,终是露出他的皮肤来,两万年不见天日,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浅羽缓缓,将另一旁的胡须也修掉,只剩得两条长眉,遮了些许眼睛的神采。
这张脸已是轮廓分明,俊朗非常。继续提起手上的匕首,沿着眉毛本身的轮廓,将长尾修去。
那双漆黑的眼睛,仍是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衬在这张脸上,真是…好看。心跳得好快,面上有些火热,方才低下头,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可心中却另外作起了打算,将手中的匕首偷偷藏入了袖子里。
奔奴斜着嘴一笑,也不知看到浅羽的小动作没有。见他皱起眉,看了看屋外的树林,站起身来,背着手走去木屋门口。
门外一声巨响,听得九念抱怨的声音,“这家伙真重!”
浅羽也走来门口,也不知九念是怎么把这火沙鸟弄了过来。地上的庞然大物,却忽地扇起了翅膀。
“他醒了!”奔奴将浅羽护在身后,九念也站来两人身边。
那火沙鸟,挣扎着站得不稳,终是站起身来,比屋子还高过一个头。他脚步踉跄,该是伤得不轻,却低下头来,看了看屋子前站着的三人,怒对奔奴道,“是你…浇灭了我的巢火!”
奔奴也不示弱,“你的巢火,扰乱人间安宁,民不聊生。”
火沙鸟发出吱吱的鸣叫,听他粗重的声音叹气道,“沙漠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地,我只好自己再做一片沙漠!”他忽地想起什么来,“蛋蛋…我的蛋蛋!”说着正要一个展翅飞起来。可三人只听得扑通一声巨响,见他跌落在地上,身后的木屋,掉下几片瓦片来,落在三人脚边。
奔奴走上前去问他,“什么蛋蛋?”
“我儿子蛋蛋,还在火巢里!”
奔奴带着浅羽飞来天火坑的时候,坑四周正围着些许人。九念跟在二人身后,唤来两道闪电,将人群吓退了去。
巢中黑漆漆的一片,全是被烈火稍后的灰烬,一颗火红的蛋,卧在天火坑的正中间。
九念将那蛋一把握入掌中,三人方才转身回去。
火沙鸟正躺在林子里休息,见得三人带着自己的蛋回来,欣喜望外。
九念将蛋还了给他,他方才将蛋裹入了自己腹下,又倒在地上,睡了起来。
浅羽问道,“你们伤他很重?”
奔奴摇头。
火沙鸟虚弱着,缓缓睁开眼睛来,对浅羽解释道,“我不过落了趟水,本该不碍事的。只是这凡间对我们族鸟来说,太冷了。这三年全靠巢火,我在人间才能生存下来。蛋蛋也需要火,才能被破壳而出,如今火灭了,我们父子…该是命尽于此了。”
浅羽忙问道,“可你为何不回去沙漠?”
提起沙漠,火沙鸟忽地紧张起来,“我夫人拼了命才保护我和蛋蛋逃了出来,怎么能再回去?”
“你被同族驱赶?”奔奴问道。
“你…你怎么知道?”火沙鸟惊奇。
奔奴已经剃尽了的面上,终是能看到些许表情,见他抿了抿嘴,解释道,“我在古籍上读过,火沙鸟一向喜爱群居,如今唯独你们父子两人流落人间,不难猜测你们被族人排挤。”
火沙鸟眨了眨眼睛,叹气道,“我本是族长最喜爱的小儿子,父亲死后,大哥怕我夺了他的族长之位,便将我驱逐了出来。”
“老故事了。”奔奴道,“听起来无趣。”
浅羽拉了拉他的衣袖,“人家都这么可怜了。”
奔奴冷笑了一声,“是…挺可怜的。”
火沙鸟抬起头来,“你们…能不能帮我照顾蛋蛋?帮我把他孵出来,至少能让他看看外面的样子?”
奔奴道,“不能。”
浅羽看着奔奴一脸的坚定,又看向火沙鸟,一脸绝望的表情。
听奔奴问火沙鸟道,“你还能飞么?”
火沙鸟强撑着,展了展翅膀,“明日太阳再升起,我该就能好些了。”
奔奴凑来火沙鸟面前,“我们杀回去沙漠,可好?”
“不…”火沙鸟的眼神闪躲起来,“你没见过我大哥,他的狠毒,不是你能想象的。”
奔奴斜着嘴角一笑,“哦?越是狠毒,我越想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