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诀》芥子白辛

5、第五章 九鸢

　　赵大嫂为宁昭准备了面纱，却依旧挡不住宁昭的美，那通身的风采惹得周围众人无不驻足，无奈之下，赵大嫂直接带着宁昭来到了一家绸缎庄，吉祥成衣店需要进货了。赵大嫂与掌柜宋娘子到后院商量布匹之事，留下宁昭在前厅乱逛。宁昭对女人都爱的衣裳首饰不是很感兴趣，只觉得自己身上这身衣服太过拖沓，还是男装来的舒服自在，于是便在绸缎庄中看起深色的男装布料来了。正在此时，有两女一男进了店，宁昭站在一排靛色布料后面，听见管事的态度十分恭敬，便从布料间的空隙往外望去。只见走在最前头的女子身材高挑，虽未有宁昭高，在女子中也算是修长身材，她身着翠绿衣裙，上锈的是金色宫廷刺绣，看布料就知华贵异常，头戴的八宝朱钗也非凡物，目光转至脸上，这女子生的极其漂亮，若不是看惯了自己的脸，宁昭说不定还真要感叹一下。只见她姿态傲慢地朝后方瞥了眼，站在她后方的女子身材娇小却生了一双上挑的凤眼，娇媚异常，穿着打扮也是同等华丽，虽在容貌上逊色于前者，却胜在一种风情。虽说二人的容貌皆比不上宁昭，可在这世上也算是顶尖的相貌了。这两名女子虽与管事商议事情，眼神却时不时瞟向一侧的男子，似是征询他的同意。宁昭这才注意到一旁沉默低调到近乎隐形的男人，他约莫三十出头的年纪，身材高大，容貌倒是普通，但眼神阴郁，宁昭倒是没见他开口，就只是淡淡地点头或者摇头，但从女子的态度上来看，这男子才是真正做主的。宁昭不想惹事，转身便想避开，却未曾想，刚从后院搬货出来的伙计看见了她：“姑娘，可挑好布料了，您在这靛色布料跟前瞧了好久了，可是准备做身衣服给令尊呀？”宁昭一惊，转过身来，伙计一瞧见宁昭蒙着面纱的脸，瞬间停住了脚步，好一会儿才懊恼地摇了摇脑袋，羞赧地低下了头。听到声音的两女一男皆转过头朝里望去，宁昭只得深吸一口气，假装镇定地走了出去。宁昭佯装镇定的步伐在旁人看来正是世家风范，配上她朦胧倾城的容颜和体态可真谓是惊为天人，一瞬间感觉空气都凝固了。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管事，他早已见过宁昭，可还是忍不住为宁昭的美所震撼。管事的刚想开口说话，未料刚才神色还波澜不惊的男子却一脸震惊地跑到宁昭跟前，一把抱住了宁昭。宁昭有些始料未及，刚想挣脱，却听得男子呢喃道：“老天爷真的显灵了，九鸢？！真的是九鸢？！”宁昭想，他定是认错人了，忙道：“那个，我叫宁昭，不是什么九鸢。”“不，你就是九鸢，一定是我的诚心感动了老天爷，让你从画中走出来。”男子愈搂愈紧，宁昭一皱眉，膝盖弯曲，小腿呈水平，出于本能使出了泰拳，用力将男子推开。男子猛的倒地，神色有些发愣。与他同来的两个女子却是一声惊呼，管事的忙找伙计将他扶起。男子眼神始终未离开宁昭，但那两位女子却是满脸愤怒，高个女子伸出右手直指宁昭，“大胆！”矮个女子也冲宁昭跺了跺脚。宁昭无奈地撇了撇嘴，道：“那个，你没事吧？”听到宁昭询问，男子呢喃道：“太像了，太像了......”“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宁昭摇了摇脑袋。男子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俯身行礼道：“姑娘太像在下的一位.....一位故人了，不过姑娘确实好身手。”见男子行礼，另两个女子皱紧了眉头。男子摘下腰间的一块玉牌，递给宁昭，“相见即是缘分，姑娘若是不嫌弃，可拿此玉牌任意通行丰州各大酒楼商会，请不要推辞，在下肖百川，大家伙抬爱，称一声肖庄主，姑娘随意称呼便好。这位是宁家的三小姐宁素蓉和六小姐宁娇，听姑娘的名字，也是宁家人？”“我不是。”宁昭摇摇头，接着道：“无功不受禄，这玉牌我不能拿。肖庄主？你，莫不是丰州地下山庄的庄主？”肖百川又恢复到原本的神态，淡淡道：“正是在下。”“听说你的武斗场出事了。”宁昭直视肖百川的眼睛，肖百川又有一瞬的迷恋，道：“只是一些小事，没想到姑娘还关注武斗之事，也对，姑娘身手矫健，应也是个练家子。只不过是在下的武斗场来了个十分厉害的年轻人，伤了不少人，在下已经派人去调人马了，想来不久便能解决。”宁昭摇摇头，道：“恐怕来不及吧，肖庄主，是我鲁莽，伤了你。我有个不情之请，你能不能带我去见见那个年轻人。”肖百川皱了皱眉，半晌才开口道：“这，恐怕，有些危险，姑娘你......”“带我去吧。”宁昭面无表情地做出请的手势。宁素蓉和宁娇见此忽的对视一眼，宁素蓉便是那名趾高气扬的高个女子，她是宁家嫡出三小姐，遂率先开口道：“庄主，这布料还未挑全呢？”肖百川回头看了宁素蓉一眼，淡淡道：“你们挑吧，我带她去武斗场。”说罢，对宁昭点了点头，示意宁昭跟上自己，宁昭径直走在了肖百川的右手边，二人有一种莫名的和谐般配的氛围，看得宁素蓉咬牙切齿，宁娇倒是无所谓地笑了笑。宁素蓉回头瞪了宁娇一眼，再次挑起了布料，可心情却又不一样了。
　　肖百川带着宁昭走出绸缎庄，却伸手吹了声口哨，宁昭皱皱眉，没想到从街角快速行来两顶暗色轿子，肖百川示意宁昭上轿。宁昭坐在轿子之中，心却早已飞向了武斗场，宁昭嘴上虽说着不想再重复生生死死的生活，可骨子里却依旧逃不出这个怪圈，她喜欢打拳，这点她永远否认不了。不知行了多久，轿子停在一处热闹的酒楼后门，肖百川带着宁昭从后门的暗道进入，暗道里光线不足，宁昭没有看出肖百川的紧张与窘迫，一路无言。直到进入了一处宽阔的场地，肖百川才开口道：“这里是武斗场的上方，有一处暗格，可以看见下面的情景，下面的人看不见。”肖百川领着宁昭来到暗格处，宁昭却摇了摇头，“我想见他，当面。”肖百川正想反驳，宁昭又接着道：“说不定我认识他。”直觉告诉宁昭，这个闹事的年轻人一定与自己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