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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1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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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寻看得出御书蘅是在撒谎。他又再闭上眼,说:“我答应过她,她若战死。我便娶其他看得上眼的女人来生儿育女。她说若出生的是女儿,就必须要叫馨。因为都说女儿是父亲
前世的情人。我必须要好好的待她。可是这么多年来我却是连一个女人都没能瞧上眼。”
御书蘅笑了笑,站起身来。“不是没有能让你看得上眼的女子。而是你根本就没有正眼的去看过任何一个女人。都没仔细,又哪来的看得上眼。”
天劫,情劫……
莫寻又再闭上眼,他真的是好累。然后他在回想他师父曾说过的话。他的师父北海穷天说过,由鲤鱼化蛟时所历的劫也是情劫。师父说那时候的他不过是一条开了灵识的河鲤。落
入渔网被渔夫贩卖。跟着又被另一个人给买走放生。就跟说书里的故事一般,师父为了还恩努力的修炼。然后化作人形的四处找寻他的恩公。只是精怪的时间跟人族的不同。师父
当时以为他的恩人已经死了,可再次相遇的时候才知道对方原来是一名仙人。师父没有把完整的故事告诉他。只说要过情劫,只需放下执念。
出了房间合上房门。御书蘅揪住自己的胸口。他笑出了声来,可他的笑声里却满是悲痛。
“戎马为战,非我所愿;国破家亡,非我所愿;血海深仇,非我所愿;红尘如晦,非我所愿……”御书蘅默默的念着,作为董馨时最后跟莫寻所说的话。笑着笑着,御书蘅便哭了
出来。
一个大男人的在街上痛哭的模样真的是很丑。就在他泣不成声的时候有人给他递来帕子。
御书蘅接过帕子,满脸泪痕的对身边这个给他递来帕子的公子苦笑了起来。“抱歉,让公子见笑了。”
本只是心中有郁出来走走,卻没想到会在大街上遇到有人在哭泣。天色昏暗,也就看不清此刻炎佘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来。炎佘对这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说,“先生不必介怀,悲
喜哀惧乃人之常情。在下炎佘,适才听见先生的话,先生可是一名军将。可是家中遭逢巨变?”
御书蘅继续的苦笑;“我的故事荒诞异常,子不语怪力乱神说出来恐怕只会令公子笑话。”
炎佘本不是一个好闲事之徒。只是今日心情着实是郁结难舒。想着听听别人的故事来转换一下心神也好。“先生客气。炎某不过一届闲人布衣,能做的也不过是充当一名听众,听
听先生口中所述的荒诞故事。”
“哈……”御书蘅又笑了一下,然后说:“那公子相信离魂寄体,死而复生吗?”炎佘没说话,只是安静的站在御书蘅的身边来听他讲故事。而御书蘅也说起了自己的故事,“我
本是魔教中人,与所谓的正道为敌。交战重伤,元神离体。脱离本体的元神不知为何附身到了一名女子的身上。附身到一名叫董馨的女子身上后我失去了原有的记忆。而被我附身
的女子是北大漠上的一名女将。在战场上也是付了重伤。军中医官说伤到头部掉了记忆是常事,没把命丢了就该庆贺一番。我也没多想,便留在军中修养。军队里不乏花重金请来
助阵是奇人异士。当中便有一名年轻的匠人,再好的工匠一天也只能铸出1把生铁刀。但他卻能在一天内将生铁铸成寒铁,并铸成军刀。我伤势未愈就不得不再上战场杀敌。交战时
起了暴风,人不是被吹散,就是被掩埋在黄沙之下。我被吹散了,分不清方向,只能在大漠里乱窜。没有粮食没有水的,就来我力竭之际,那年轻的匠人出现。他给我喂水,背着
我在大漠里走了5日。他将所有的粮食都给了我。等他将我背回军营,在我伤势稳定后才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他给我吃的粮食,其实就是他从自己身上所割下来的肉。我跟他在军中
结为夫妻,可新婚不到3日,又得再上战场。我军中有奸细通敌,即便我军神勇也死伤过半 。我的胸骨被敌军大将砍断了好几根,硬是憋着一口气的来跟他道别。然后当我醒来的
时候,我变回了自己。我本以为那一些不过是南柯一梦。可我又遇见了他,我四处打听得知他为我报了仇,入了敌阵杀敌。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他的身侧,但这男子的身躯要如何
的来跟他相认。要我如何的跟他开口说我是他战死沙场的亡妻。即便说是借书还魂,但终究是男子的身躯。这便是我荒诞的故事。”
炎佘的大哥也在北漠的大军里任职过,北漠的将士中共有2名女将。一名受封为异姓的女王爷,而另一名因战死沙场而只能被追封入王籍。董馨——护国大公主。若换做是别人,定
会认为御书蘅说的是疯话。可炎佘卻会信上几分。原因给炎家洗去冤屈,为他死去的大哥证明清白的人正是那异姓的女王爷。那女王爷是一名修士,通鬼神。是她施法换出鬼魂寻
来一切证据。若眼前人真是那护国大公主董馨,那他的男人便是长生殿的主持。长生殿在朝廷可是个可怕的地方。进了天牢,还有机会重见天日。但进了长生殿便只有死。全国各
地被判死刑的犯人都会被送往长生殿行刑。长生殿不仅是一个刑场,它还是一个缉捕的机构。至于缉捕什么人从来都没有一个统一的说法。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一旦被长生殿所追捕
,就只有死。
一想到长生殿,炎佘就想到了莫寻。莫寻的手上有长生殿的令牌。
察觉到炎佘的神色不对,御书蘅从怀里掏出另一方丝帕来还给炎佘,说:“不用惊慌,她既然会出手护你家一次。便会出手第二次。”把话说完,御书蘅就像鬼魅一般的在炎佘的
面前消失。炎佘张开丝帕,看着拓印在丝帕上的朱红玺印。这是那异姓女王爷的王印。他知道他家又再摊上了大事,同时也得知他家能避过这祸事。
远在京都王城,本朝唯一的异姓女王爷正一手持长柄的开山棍刀,一手持重盾,银甲加身的在演武场上以一敌五的来跟继位出身武将世家的年轻世子做较量。照眼看这异姓的女王
爷身披战甲全副武装,而与她较量的几名世子除了手上武器身上并无半片护甲来护身。显然是在以大欺小。可事实卻正好相反。她身披的战甲厚重。不管是攻击还是防守都严重的
受到了限制。要知道这位异姓的女王爷在战场上是从不披战甲,仅凭手上一刀一盾来杀敌。数十回合过后,吕依昶站着,而那五名世子虽身未负伤,卻全都低下了头。宫中侍女直
接走过来,吕依昶也毫无忌违的当着众人的面,让宫女们为他卸去身上厚甲。这些侍女们怎也想不到,这战甲的重量。仅一边护肩便重得一人差点托不起来。战甲之下的身体仅穿
一件单薄的棉麻布衣。长期的锻炼是这位女战早已没了女子该有的纤柔体态。可女子终归是女子,光看身段还是能看的出她是一名女子。尤其是那挺拔的胸脯。
吕依昶伸出手来拍了一下其中一名世子的肩,说:“你们的武艺都很不错。会败,仅是经验不够。会败,仅是因为你们的心中还不懂何为恐惧。这可不是件好事,这只能证明了你
们被家中保护得很好。”
演武场外站着一名气质不凡的中年男子。这名男子是严王,是当今天子的长兄,更是吕依昶的前夫。虽曾为夫妇,可吕依昶至今仍是完璧之身。吕依昶15岁及第便被生父用来顶替
异母的妹妹嫁给了当时还是王子的严王。严王生生的折磨了她两年,若非从小便被送入道观,若非从小习武学道。吕依昶相信,换做任何一个普通的女子在此人的折磨下定活不过
半月。
因身怀仙道功法,吕依昶的外貌要比她的实际年龄要年轻个20岁。已经44岁的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二十七八的大姑娘。只是这大姑娘双目如鹰般有神而又尖锐。
在吕依昶在有脸颊上有数道丑陋的抓痕。那是在多年后严王领兵支援时被撸,然后发现领兵救援的吕依昶。他心中了然自己对吕依昶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对她父亲的迁怒。他明白这
姑娘被自己折磨了2年不惜出走甚是无辜,甚是可怜。当他想要对她作出弥补的时候。当他想要将他当做妻子的时候,吕依昶做出了一个举动。她举起手来,直接用指甲,在自己的
脸上划出数道爪痕。她亲自动手毁去了自己的容貌。她恨他入骨,卻也多次助他救他。他对她的愧疚无地自容。
虽手握重兵,可吕依昶卻从不上朝,从不干预朝政。她只管练兵和领兵,朝廷若是克扣她手下将士的粮饷,她就会命手下将士撤离。她不会叛国,卻是一个敢与朝廷对着干的女人
。朝廷的官员弹劾她的时候,她只问了一句:“自古将士久饥成匪,成匪的士兵又如何守家门?”
吕依昶没说话直接的从严王身边走过。她本不打算理会严王,可有些事情还是得要解决。当然,要解决的事情并不是她和他之间的事。
吕依昶停下脚步,她背对着严王。说:“叫你妹少生事。别弄个战魂缠身。”
只听闻冤魂缠身,这战魂只说……严王不解,以吕依昶的脾性,若非大事是绝对不会跟他开口说话。正当他想要追问下去,卻从吕依昶的嘴里得到一个惊人的信息。“我的好姐妹
一直都在人间。不过是换了个身躯,换了个身份。锦和公主要对付谁我并不关心,她要害整个王族与她陪葬也与我无关。不过我得提醒,人会变,我的好姐妹当年新婚不过数日便
死无全尸。与郎君阴阳相隔,性情早已扭曲大变。还有就是那郎君并无子嗣,父与子均是同一人。他与我同修有仙道。不同的是我师承逍遥散道,而他师承的是破军万法。我师父
只是闲道散人,而他的师父却是一条傲龙。他命不久仅是他对生死并无贪念眷恋,顺其自然。”
“那你呢?”严王对吕依昶是有感情的,在她多次出手相救下情根已然深种。
“我!?哈……”吕依昶嘲讽的一笑,“这还真得看心情。还有就是有多少人来惦记着我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