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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腐血、神坛、莲 ...

  •   “有种!!这样都不后悔是吧?”殷咛见状,顿时一股无名火起,冷笑着点点头,突然猛地一个回身,冲着天上那些刚刚飞转回来的鬼枭扬声高喊:“你们这群傻鸟,还呆在哪儿看什么热闹?有本事过来啊!!过来杀了我啊,本姑娘我就在这儿呢……”
      “你搞什么?!”眼见她将自己直直地立在冰面上,不躲也不跑,还赌气去招惹那些鬼枭,破只得暗叹口气,疾闪上前将她一把拽过,同时弯腰躲避着头上一道道急飞而来的咒光,拉着她继续向湖心奔逃。
      女人,真是麻烦!
      “别理我,有本事你就一直别理我!!”殷咛一边跟着他跑,一边时不时地冲着他又踢又打。
      “闭嘴!!”破眼见情势危险,忍不住冲她一声恼怒凶喝,然后趁她猛然惊怔的空档儿,不由分说地一把拽过她的手臂,迅速冲入了四周那一连串激炸而起的冰粒雪雾。
      殷咛不由自主地随他一起在湖面上飞快纷乱地踩过一个又一个相续断裂,来回飘荡的冰块,死咬住下唇,再也不出一声。
      好,你就凶我!!死人脸……这次我发誓真的再不理你了!
      殷咛被雪花模糊的眼里,突然一下就泛起了微红,一阵莫名的痛楚与难过,突然自心底陡然抽起。她其实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敏感,这样奇怪,潜意识里她真的害怕眼前会突然发生某种生死抑或分离,所以她太在意破的态度,一味的作,一味纠缠,一味刁蛮,因为是真的害怕,真的不舍,真的不愿面对……
      殷子枫拉着小凉一起喘息飞奔着刚刚扑到东面那处山体,便忍不住那异样的感觉,下意识地垂眸,捂了捂左胸,抬头向湖面的方向,目光犹疑着远远望去。
      她怎么了?为何如此难过?
      “大哥哥,怎么了?”小凉看着他的表情,不安地眨眼疑问。
      “没什么,”殷子枫连忙拉回飘忽的思绪,拨开山体上的积雪,仔细查看了一下,沉声道:“这里的岩石大部分是古生代的变质岩和火山碎屑岩,好在这些变质岩并不是f值很高的石英岩,而是些大理岩,它们的爆破性指数算是中等。”
      “f值?”小凉求知地仰起小脸,看向他。
      “就是普氏岩石坚硬度系数。好了,现在让我看看袋子里,都还剩下些什么。”
      “有十管乳化火乍药和五条水胶火乍药包。”小凉连忙从老土的百宝袋里掏出一堆白色的长条含水火乍药,连着是一些形形色色盘起来的导线和微型电子感控设备:“还有这些,应该是最新型的特制镭管吧?这种型号的我还没见过。”
      “对,是特制450号非电毫秒镭管,还有20段毫秒系列非电镭管,东西不多,好在都是最新版本的超能火乍药,威力不少,我们只需要根据山体结构,把它们合理地组合成更多段的微差起爆网路,这样就能将它们的破坏力最大化。”殷子枫边说,边从身上摸出了一个小瓶,从里面倒出了十几粒小“胶囊”,外表看上去,只比人们平时口服的VE软胶囊大出一圈,里面装着些油包水状液:“现在,拿好这些,跟着我,我们要先在山体上做出十五个炮孔。”
      “哇呜,”小凉一见那些“胶囊”,不禁双眼闪亮,兴奋起来:“好精致的小玩意,难道,这些就是传说中的T药丸?这一粒的爆速能有多少?”
      “3500M/S。”
      小凉不觉将眉一扬,长长地吹起一声口哨。
      五分钟之后,当十数道爆破波自东边山岩上连续激荡开来之时,湖面的中心,早已在鬼枭们的狂轰乱炸之下镜子般一块块地碎裂成灾。
      殷咛踩在那些不断摇晃、对撞的冰块上,一边躲闪着火雷咒的疾袭,一边竭力平衡着身体,而破,因完成了碎冰,此时已放手开始屠杀那些没什么利用价值的大怪鸟。
      一时间,咒影飞卷,惨叫连声,始终占尽攻击优势的鬼枭们转眼便陷进了一片慌乱与血屠之中。
      风雪中,犀利无比的锯齿圆刃和一道道裂锦咒缠绕的光环带,如网,不消片刻,便捕杀掉了近一半的鬼枭。湖面上,一时间鸟尸扑碎,鲜血成河。
      “嗷呜嗷……”一声怪叫凌空高扬。
      溃不成军的残余鬼枭们立刻像是听到了什么命令,也随之怪叫起来,同样“唰”地齐齐侧身聚合,转瞬,一只鲜红色的巨枭,如神袛般地一飞冲天,羽毛上带着闪闪钻光,展翅而现,其它的鬼枭随后一层层地飞附到了它的身上,用自己的肉身将那只火枭层层裹起,就像在给它们的将军一层层地披挂“铠甲”。
      破眼看那火枭来势汹汹,连忙将殷咛一把拉到身后,手里的锯齿在那火枭怪叫扑来的瞬间,为之一道寒光惊闪。
      刹那,一层血浪羽毛,如割麦田般地一荡而开!
      围在最外层的那些鬼枭们,似已抱着必死的决心,一边前赴后继地喷射着火雷咒,一边应声损命,一只只身裂飞落。
      在它们那可怕的自杀式保护下,那只闪耀得宝石红光的火枭披飞着点点烈焰,怒睁着血红双眼,不顾一切,破釜沉舟般地倏然冲进了破的刀光!
      刀气顿时“波”地一碎,只见那火伸出匕首般锋利巨大的鸟爪,向着破,冲去了近在眼前的急袭一击!!
      那电光火石般的一击,太近!!近得破来不及挥刀!来不及用咒!!他只有一秒的时间用来闪避,但他的身后就是殷咛,这一闪势必会将她完全暴露在那夺命鸟爪的尖锐之下......
      念头百转,却只刹那,破在心里暗一咬牙,猛地侧身飞旋,在一把搂过殷咛,将她护住的同时,暴露出来的后背上,已然硬生生势不可避地受了那鸟的一记猛抓!
      闪着红光的巨大鸟爪,如剑锐利,只闪电般的一秒,便己深深没入了破的身体,直扎后腰!
      男人的怀抱,不禁为之悄然一紧。
      那为之蓦然撕裂的肌肉和湿热而出的鲜血,在鸟爪下温润着微动,绽放开来的感觉是如此的清晰细腻,以致那火枭兴奋得一个轻颤,喉中似悄然发出了满足的低吟,然而,吟声刚起,一把凛冽致命的刀光,已然自破的手中反腕劈出,只一刀,果断、奇冷、飞逝、饮血!!
      未及抽出尖爪的火枭只觉得眼前一白,趾上一空,随即,传来了一阵无法忍受的断趾剧痛!!
      它的趾爪,竟已被对方的刀,闪电般地生生削断!!
      湖面上顿时传出一声仰天惨叫,那断趾的火枭,连忙丢下插入对方体内的血淋淋的长爪,一个侧身,煽翅欲逃,然而为时已晚。
      风雪纷飞中,那火灿烂的身躯,已陡然陷入一片绞肉机般飞速旋转的裂锦咒之中,但见得一飙血飞,几乎还来不及发出怪叫,羽毛和□□便被绞成碎片,漫天飞扬,与此同时,一副血淋淋的白骨尸身跟着颓然落下,嘭地一声掉入湖中。
      湖面上的冰块,不禁为之一晃,然而还未及平静,便听得东边山上,突然炸起了一层连接一层的巨爆,那爆声摇天撼地,裂响着猛冲而来,直捣耳膜,刀影刚收的破紧抱着殷咛,就势一个跃身扑倒,将她压在了一方如船大小的冰块上。
      可饶是如此,强大的冲击波依旧呼啸着,在猛然掀起湖面巨浪的同时,贴着二人,尖锐着扑掠而过,飞扬起来的衣带和头发,如鞭,狠狠抽在脸上,逼得殷咛睁不开眼,只得背贴冰层,在断裂的冰面上一阵起伏猛晃,待到那骇人的冲击波疾掠开去,湖面渐复平静之后,周围,寂寂的天空,才像刚刚从梦魇中醒来,淡淡地婉转下一片片晶莹的雪花,稀疏着,飞飘而下……
      好美。
      殷咛一动不动地眼望着它们,直至其中的一片轻盈,点上睫毛,眼帘才在微怔中一颤,将目光,缓缓地转向了护在自己身上的破。
      破半撑起身,也正自俯视着她。
      四目相对地看着看着,殷咛的嘴角突然一翘而笑,眼里是狡狤与得意:“呵呵。一边死命护着我,又一边生我的气,死人脸,其实啊,你根本就是不舍得我!!”
      破一动不动地望着她。背上,有三根长长的鸟爪,嵌断在体内,深得几乎就要从腹部前面穿透而出。
      血,潺潺的,有些温热,在不断渗入腹腔。
      很痛,可他即使在身受重创的刹那,也没哼一声,依旧冰冷着目光,面无表情。
      一如眼下。
      “破,带我走,无论去哪儿,无论我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无论你怎么气我,怎么恼我,都请不要丢下我。”殷咛仰面躺在破的身下,奶猫般地抬起双手,轻轻搂上他的脖颈,睫毛微闪着,与他相视,轻语:“我知道你不喜欢甜言蜜语,我知道你冷性惯了,不过没关系,那些甜言蜜语的肉麻话,交给我一个人来说……”
      破,依旧静静地俯视着她:“小千……”
      “嗯?”殷咛期待地等着他。
      “跟他走。”破,凝向她的目光开始渐深如潭。
      “什么?”殷咛闻声一诧,犹疑地眨了眨眼,求证般地看着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无论是留在三国,还是回到那边,”破垂眸,将手轻轻地抚上她刹那失神的脸:“小千,你要跟好了他,别再回头……”
      殷咛的心,猛然一阵揪痛,目光却依旧是不肯相信的怔怔,声音直抖:“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当然。”男人的嘴唇苍白如雪,反衬着他的双眸越发深邃。
      “那就再说一遍!!”殷咛颤抖着声音,望向他,无法理解又不肯死心。
      “小、小破……”阿紫的声音,就在这时,突然在他的脑海中,微哽欲咽地轻颤而现:“不要这样好不好,告诉阿紫你不会死……说啊,你怎能这样放弃?如此对待你自己?不要这么残忍……听到了没有……你究竟听到了没有?!!”

      被炸豁了山体的湖水,开始向东,疾流。
      两人身下的巨不,一边承载着他们彼此的相视沉默,一边如静落的树叶,在广阔无边的湖面上,无数起伏碰撞的冰块间,一路随波逐流地东漂而去……
      与此同时,那插入男人后背的犀利,正渗着血,顺着衣袍帛布的纹理,悄无声息地浸透、蜿蜒,如展翅中的蝴蝶,开始在他的背上绽开殷红……
      “说啊!!”殷咛的双眸,渐渐地细眯起来,盯死了他。
      “走吧,无论是留在三国还是回到过去……”破声音低沉微哑,目光,沉静地落在她鬓旁,似要在那里看透世事无常,命运沧桑:“无论是生,还是死……都、别再回头……也许茫茫人海,到最后,只有他才能给你……未来,给你想要的爱……和自由……”

      眼看着迸石裂山的分段爆炸,在山体上掀起一片轰鸣撼地的气浪狂潮,远躲在巨石岩后的殷子枫和小凉连忙低头一避,只听得四周顿时一片飞石扑落,如雨如蝗。
      “哇哦~~~~”石雨刚小,小凉便按捺不住地探出头去,在他渐渐睁起的大眼和惊叹声中,山体正自炸起的浓雾中大块大块地迸裂、坍塌,缺口随着冰湖的决堤而泄,一道挟裹着无数冰块的壮观瀑布跟着飞流而现,轰鸣着砸落下去,直挂冰川雪岩。
      “走!”殷子枫眼见大功告成,立刻跃身而起。
      “去哪?”
      “去接他们!!你以为呆在冰上,再顺水落进高达万丈的瀑布是件很好玩的事吗?”说话间,殷子枫的身影已然跃开,小凉望一眼那山体豁口处,那夹杂着冰块,向冰川下轰鸣挂去的湖水,不觉将身一颤,叫声等等我,拔腿就追。
      冰湖茫茫。
      此时此刻,随着水位开始下移,承载着破和殷咛的那块巨冰,正夹身在无数熙攘的裂冰之间,不断逐水东漂,距冰湖瀑布的豁口处已不足三百米,可殷咛却毫不在意即将而来的危险,在破的身下执拗地搂着他的脖颈,目光逼视:“是吗?因为他能给我爱和自由?听上去真美,很贴心啊,可是死人脸,这话为什么从你嘴里吐出来,就会变成一个很假很烂的理由呢?!”
      “很……很烂吗?”破的额上开始泛起虚弱的冷汗,而血正在将他后背上的衣料浸得湿透一片。
      “对,很烂。”殷咛确定地看着他,浓浓翘起的睫毛一颤,右手缓缓地插进两人相贴而合的腹部,再抽出来举到两人眼前,让他看。
      手指上,赫然夺目地沾满了一片湿黏、腥红。那是从破的背上刚刚渗流到殷咛身上的血。
      “你说过,”殷咛看着破的眼睛,将那几根染血的手指,轻柔地抚上他的鬓角:“自己需要一个真正勇敢坚强的女人,一个敢于担当,永不言败的女人,一个能跟你并肩站在一起,不离不弃的女人。还记得吗?破,正是从那一刻开始,我才坚定了跟着你的决心。我无论对错,师兄都会无条件地支持我,顺从我,溺爱我,可那并不是我想要的爱和自由,我需要一个男人,他能告诉我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什么是长大,什么是成熟,什么是责任,什么是坚强……”
      破的目光一怔。
      “对,就是你,只有你,教会了我这些。你曾逼我答应,永不放弃……”殷咛的眸中,泪影闪晃:“那么现在,该轮到你了,破……请用行动告诉我,什么是永不放弃!!”
      “……小千”破失血的脸上,不禁缓缓地绽开了一丝虚弱的笑:“如果有一天你不做贼了,其实可以搞搞演讲,做个知心姐姐什么的……会很有前途……”
      “才不!!我还想要和你继续闯荡,四处冒险,偷从没偷过的宝,闯从没闯过的祸,吵从没吵过的架,惊不惊喜,向不向往?”殷咛眨眨眼,调皮一笑。
      破凝望着她,几秒之后,轻道:“好,我们走。”
      他猛然间撑身而起,从怀中摸出一粒药丸,勉强塞入口中,闭目缓了缓,便不顾背上流血的重创,牵住她的手,站了起来。
      从冰上站起来的两个人,先望了一眼湖心,一座十分古怪的“山”,正自低落下去的湖面上,渐渐地裸.露出来,虽然还只是一个顶部,破却可以断定,那就是他们要找的神坛铜像!
      然而,两人身下的冰块此时却顺着水流,越漂越急,远离了湖心,眼看就要接近泄洪的豁口,再往下便是瀑布深渊,而刚刚站到山体豁口处的殷子枫和小凉,正在向他们挥手示意。
      殷咛自怀中取出她的三星八爪钩,与破相视一眼:“你……能撑住吗?”
      男人点了点头。
      “咛!”
      “二叔!!”
      瀑布轰鸣中,一个飞钩挂去,铛地钩在了几块碎石上,但那些碎石的重量,显然扯不住两个人的身重,殷子枫和小凉连忙上前抓住,破和殷咛紧拽着飞钩绳索,一同拔腿踩过数块疾流飞奔中的裂冰,向那处宽达30米的豁口边急奔而去,就在脚下的最后一个冰块被急流猛然一陷,抛落山崖的刹那,紧扯绳索,猛地同时一个凌空纵身,终于在同伴的急扯下,双双扑上了坚硬的山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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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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