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下个大帅比》半醒熊猫

72、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好

　　第二天上午方敏终于醒了，医生简单检查以后，判断她状况基本稳定。幸好兔子也一早就赶到医院，不然白小驰一个人还真有点忙不过来，因为方敏现在不让小白离开自己的视线，小白好一顿安抚，才打消了她会被抛弃的念头。吃过午饭，医生给了点镇静剂，让她又睡了过去。

　　小白其实还没缓过来，午饭都没吃，等母亲一睡，也跟着睡了。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傍晚，被饿醒的小白揉了揉眼睛，很没形象地打了个呵欠，然后抓着蓬乱的头发打算坐起来。突然惊觉床边坐了一个人：“你、你在这儿多久了？”

　　“刚来没多久。”卓晨曦收起嘴角的笑意：“醒了？我们聊聊吧。”

　　“你带小白出去吃饭吧，他午饭都没吃呢。”兔子刚好打水回来，看见这两个冤家，忙识趣地对卓晨曦说，然后又对小白说：“你吃完饭回去换件衣服、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干妈这儿今晚我看着，没事。”

　　曦白两人走到医院门口，卓晨曦才开口：“你的膝盖好些了吗？”

　　“没伤到骨头，休息几天就好了。你的手呢？”小白笑笑。

　　卓晨曦举起左手，经过重新包扎的伤口看起来好多了：“不要紧，皮外伤。”

　　“嗯，那就好。”

　　不知什么时候，好不容易才敞开心扉的两个人之间又有了一层隔阂。

　　一阵沉默。

　　“你想吃什么？”卓晨曦又问。

　　“对了！”小白突然一拍脑门，想起了什么：“要不你先送我回去，家里买的菜还没吃，放久了会坏的，我好好给你做一顿饭吧？”

　　又是华灯初上的时刻，回想起过去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让小白心绪难平，他一手枕在车窗沿上拖着下巴，脸看向窗外，霓虹和阴影交替在他脸上流过，衬得他少有的忧郁和恬静。

　　卓晨曦忍不住侧目看他，心里却是少有的迷惘与纠结。

　　又是一路无话。

　　小白到了家，他立刻就开始收拾：“不好意思，家里有点乱，要不你到楼下买几瓶啤酒吧？能陪我喝点吗？”

　　“今天都听你的。”

　　天气依然很闷热，卓晨曦就在小区外超市买酒，耽搁了好一会儿。等他回到小白家，几样简单却精致的小菜已经摆上了桌。小白已经把小桌子的腿撤掉，风扇调好位置，通风的窗户也都打开了，尽量做到最舒适。

　　“来，坐吧。”小桌子周围都铺了毯子，小白邀请卓晨曦席地而坐。

　　卓晨曦到小白对面盘腿坐下，发现两人的距离就和第一次在私人会所的情侣包间差不多，他一伸手就能碰到。

　　小白接过冰啤酒，给两人都倒上，突然正跪着坐起来，郑重其事地端起杯子说：“我先敬你一杯吧，昨天的事还没有正式谢过你。谢谢你救了我妈，也救了我！”

　　卓晨曦也端起杯子，认真地回答：“比起你当时舍身救我母亲，这不算什么。我也要谢谢你，这句谢谢早就应该说的。”

　　“是呀，这下你该还的都还了，咱们互不相欠了。”小白黯然一笑，把杯中金黄色的液体一饮而尽。

　　卓晨曦心头一颤，还没来得及阻止，小白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昨天算是见识了‘你们’的厉害。”小白加重了“你们”两个字：“好家伙！跟拍电影大片似的，要不然疗养院那伙人肯定不会认怂。”

　　又是一杯酒下肚，小白要再倒的时候，卓晨曦抓住了他的手。

　　“还说我们是一样的人……究竟哪里一样了？”这句话小白说得很轻，像是在对自己说，被抓住的手微微有些抖，但还是倔强地扒开卓晨曦的手，再次给自己添满了酒。

　　“是不是JoJo和你说什么了？”卓晨曦后来才意识到不应该把她和小白留在一起。

　　“就说了一些我早应该知道的事情。”小白放下酒，看向卓晨曦：“她真的是你的未婚妻？你真的要回去了吗？”

　　卓晨曦沉重地点了点头：“抱歉，我一直想跟你说这件事，但是没有合适的机会。”

　　就在同时，一颗硕大的泪珠不受控制地从小白眼里滚落下来，他赶紧别过脸去擦，还努力想微笑来掩饰尴尬：“你看我，怎么搞的。我觉得你们挺配的，我替你们高兴，真的……”

　　是啊，怎么搞的？难道我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卓晨曦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是他的一再犹豫和自欺欺人让事情发展到了这步。

　　“对不起、对不起……”小白不停地擦，不停地道歉，但是把眼镜都擦掉了，眼泪为什么还越擦越多？他只能抱着手臂，把头埋在里面，尽力抑制啜泣。

　　一只宽大的手掌伸了过来，先是轻轻顺了顺了小白的背，接着往上摸到他软软的头发上，然后轻轻地把他的头压向左边，靠在了卓晨曦宽厚的肩膀上。

　　小桌子上的菜谁也没动过一口，都早已凉透，小白靠着卓晨曦的肩膀，仿佛自言自语地说：“那次你问我梦想是什么，其实我有好多好多梦想：我想学游泳；我想学一件乐器；我想坐一次飞机；我想去看看大海；我想去健身房，把身材练到像你一样好；我想上大学，在毕业的时候把学士帽抛得老高。我还想找到一个我喜欢，而刚好也喜欢我的人好好谈一次恋爱，每天做好吃的看着他吃完，和他躺在草地上看星星，坐在沙滩上听海浪，去游乐园约会。对了，我一定要和他去看一场演唱会，尖叫到喉咙沙哑，最好还能一起背着背包去浪迹天涯……”

　　“明明这些我都已经要忘了，为什么又要让我想起来……”小白有些埋怨地揪着卓晨曦肩膀的衣服，把头往在他身上擂了几下。

　　卓晨曦没有抵抗，只是轻轻地温柔的搂着他。

　　小白大概是醉了，一阵折腾以后他抬起头来，脸泛潮红地嘿嘿傻笑了两声：“我的梦想是不是特别老土，特别像癞蛤蟆？”

　　卓晨曦摇摇头：“你不是癞蛤蟆。”

　　说罢，在小白惊讶的表情中，卓晨曦捧起他的脸，轻轻地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

　　“我是为你而来，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好。”

　　是的，小白醉了，卓晨曦又何尝不是呢？今晚，整个夏夜的风都沉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