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暖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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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楚亦漓晨起坐在镜前梳妆，很是随意的问了句。
在楚亦漓身后替她梳理头发的宫女笑了笑：“听说找了整整一晚了，就是找不到呢。”
“嗯，”楚亦漓点了点头，沉默半晌后方道，“莲心，你觉着小娟这人如何？”
莲心知晓楚亦漓放了一宫的人去，满世界的找的人就是小娟，只是莲心虽是贴身服侍楚亦漓多年，算得上是心腹，却也是猜不透，为何性子里有些冷漠的大公主会闹出这般大的动静去在一个小宫女身上花心思。不过虽是猜不出，莲心也还是大着胆子照实了说：“莲心是觉着这个小娟是有些奇怪的，先前是默默无闻，毫不起眼，做事也是小心翼翼，还算踏实；但在一场大病之后，不光是人样貌变了，性子也变了不少，变得爱躲懒了，连胆子也大了许多，竟是敢顶撞公主，这是真真叫人看不清了。”
“是啊，这样的人，不知有什么用处。”楚亦漓笑着起身往外走。
莲心不知楚亦漓此话何意，不敢轻易接话，只是跟在她身后问了句：“公主去哪？”
“去花园的亭子里散散步。”楚亦漓头也不回的走着。莲心一时不明其意，楚亦漓向来起床之后，先是梳妆用膳，随后是看一阵书，接着是上早朝；若是遇到如今日这般不上早朝，那便是看书练琴。断不会像现在，竟是连早膳也没用，便先到花园散步。莲心走了一阵，忽的想起，昨日赵雨便是在亭中的花园里出现最后一次，至今也仍未露面。公主难道是......想到此处，莲心不禁看了看走在前方的楚亦漓，虽只是见到个背影，但姿势、感觉却是如平日一般冷清，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只道是自己多想。
两人走了不多一会，一个小太监气喘吁吁的跑到楚亦漓跟前跪下：“启......启禀公主......”
楚亦漓见着太监慌慌张张，不禁有些皱眉，但嘴角却又是止不住的上翘：“何事如此慌张，连礼仪也顾不上了么！”
“公主恕罪！”太监忙伏倒在地上，颤颤巍巍道，“小人是方才见到了小娟姑娘，这才急急忙忙地跑来告知公主，慌乱之中坏了礼数，还请公主恕罪。”
“嗯，”楚亦漓语气平淡道，“在何处见得？”
那太监听楚亦漓不再关注于方才失礼一事，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却是仍不敢抬头：“就在花园小亭子旁边的草丛。”
“草丛？”楚亦漓皱了皱眉，随即又有些好笑，只是现在这般却是万不能随意笑了出来，只能生生忍住，淡淡道，“不顾礼仪，罚奉半月。”
跪在地上的太监先是一愣，断没料到楚亦漓忽的又提到惩罚，随即又觉着理所当然，毕竟也是在璟沅宫里待了许久，大公主赏罚分明，这是人人皆知的事，自己没做对就该罚，怨不得旁人。当下也就磕头认罚。
楚亦漓心思是早就不在那太监身上，为了尽量表现得平常，才丢下了那句惩罚，话一说完，便直直的往亭子那处去了。
楚亦漓到时，赵雨正被一群宫女太监团团围住，人人脸上皆是一副焦急的神色，唯独赵雨是背靠着假山，睡眼惺忪，身上脸上全是泥土，活脱脱是流离多日的难民。楚亦漓看得不禁有些摇头。
“怎的这副模样？”楚亦漓缓缓走近，此时围在赵雨身边满脸怒容的人们才惊觉楚亦漓已然到了身边，纷纷下跪行礼。
赵雨少了周围人的包围，只觉着周身轻松不少，没了那包围的力道，加之头也有些昏沉，正好顺势靠着假山慢慢滑坐在了地上。
楚亦漓是看出赵雨的疲惫，虽是有心要借机好好与她周旋，但见着那脏兮兮的模样，却也有些嫌弃，向跪在地上的人吩咐道：“带她下去沐浴。”接着又对莲心道：“这早上的景色不错，今日早膳移到这里吧。”
众人领了命，立马就行动了起来，赵雨是满心的不情愿，却又抵不住众人拉扯，结果是连挣扎也懒得做，面无表情的跟着下去了。
不多一阵，早膳便准备好了端上来。楚亦漓一边用着早膳，一边看着景色，心情似乎愉悦了不少。早膳用完，赵雨也正好来了。
楚亦漓屏退左右，再看一眼赵雨，禁不住又叹了一口气——一个姑娘家，沐浴更衣之后也不好好打理一下，湿着的头发还乱乱的纠缠在脑后，脸上的倦色也是无心掩藏，就这么跑来了。
“头发怎么不弄干？”楚亦漓喝了一口茶。
赵雨伸手拿了桌上的一块糕点，一口包在嘴里，飞快的嚼了几下吞下去，这才空出了嘴巴：“反正就算不管，它自己也会干得啊。”
“昨晚去哪了？”楚亦漓关心的并不是头发的问题，下一句便直奔主题。
“就在璟沅宫里呗，”赵雨又抓了一块糕点，“皇宫中的路我又不识得，自然不会往外走了。”
“照你这意思，”楚亦漓伸手夺下了赵雨的糕点，“若是你识得宫中的路，我这璟沅宫怕是留不住你了。”
“公主，看你说的，”赵雨被楚亦漓抢走糕点之后，只觉得更累了，也没心思在吃上，就着便趴在了桌上，“我不是还识得去二公主初云宫的路么。”
“嗯，”楚亦漓，“那你为什么不去平乐宫中？”
“不想走太远呗。”赵雨懒懒道。
“好，那你说说，为什么要躲着。”楚亦漓看着赵雨问道。
赵雨仍是趴在桌上：“两位公主要将我当做玩物，我去我却是不甘如此，自然是要躲着了。”
“本宫几时将你当做玩物。”楚亦漓淡淡看着赵雨。
赵雨终于抬起了头，但又觉着累得慌，便将两只手分别撑着头的两端，又歇了一口气，才缓缓道：“我自觉自己是半点用也没有，不知二公主是存了个什么心思来跟大公主你要我，但我于大公主亦是全无用处，直接给她便是，何故将我留下，倒是将目光全集中在了我身上，连想安安静静过日子也不成，不是要累死人么？”
“呵呵，这可是别人想都想不来的，若是利用得好了，那好处那是可随意估量的。”楚亦漓笑道。
“是啊，表现得好了，给一点赏，若是表现得差了点，稍稍不能顺了二位公主的意，指不定便是灭顶之灾。奴婢我笨得很，这事儿可做不好，不若公主交给想好好做的人去，不是皆大欢喜？”赵雨说得有些来了气，一时之间倒也不觉得困倦了，“我又不是公主养的一条狗，万做不到事事随了公主心意。”
楚亦漓听出赵雨话中的不满，心情比之先前又好了不少，只是定定的看着赵雨不说话。
赵雨见着楚亦漓微微笑的样子，更是生气：“说到底，你与二公主之争，与我半点干系也没有，天下不论是谁做了主，对我也不过是照旧的吃饭睡觉罢了，是我不该多事，出手帮你，白白将自己陷入麻烦之中。”
“呵呵，其实你也是无心帮本宫，你自己可是说过，若不是因着本宫所中幻术你觉着有趣，便是本宫死在你面前，你也不为所动，”楚亦漓笑道，“现在倒是说得一开始便是真心实意帮本宫一般。”
赵雨一时有些语塞，脸上也觉得有些发烫。楚亦漓见了赵雨的窘样，笑得更是开心：“既然你做事是随着自己兴趣，本宫自然也是要往有意思的地方去。”
“你这样很无聊诶。”赵雨实在是想不出如何反驳，说出的话便是泼出的水，赵雨此时是有些恨自己当时的随意了。
“昨晚躲哪了？”楚亦漓一得胜，也不愿在那上面做多纠缠。
“就在璟沅宫里。”赵雨话说多了有些渴，四处看了看，也没寻到其他喝水的地方，便端起楚亦漓的茶杯喝了一口。
楚亦漓看了茶杯一眼，又道：“本宫是问你藏到璟沅宫的哪处了。”
“就在那里啊，”赵雨顺手指了指假山后面的草丛，“昨晚刚在那里坐一会，就听到吵吵嚷嚷的，让人睡不着。直到半夜声音小了些，我才睡着一会。”
楚亦漓顺着赵雨手指的方向看了看，假山后面那里草长得确实茂盛，夜间若是有心隐藏，倒也真是不易发现。“那你是怎么被找出来的？”
“睡得太熟，自己滚出来的。”赵雨又喝了一口茶。
楚亦漓这下是没能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接着不禁细细看了赵雨几眼。只见她是头发散乱，一手撑头，一手端茶，满脸倦容，这般散漫，真是半点姑娘家的矜持内敛也没有。
“看什么看。”赵雨白了楚亦漓一眼。
楚亦漓却是不接话，想强忍着笑，却又憋不住，嘴角止不住的上翘，那容貌也是绝伦。赵雨见了这样的楚亦漓，一时也愣住了，不由多看了几眼。
楚亦漓见赵雨在打量自己，也不制止，只笑道：“本宫昨日才说过，不准离开本宫半步，你倒是转个身就忘了，说说，该怎么罚？”
“哼，不离开半步，”赵雨冷哼一声，“沐浴，睡觉也让我跟着啊？”
“嗯，这倒是提醒了本宫，”楚亦漓笑道，“从即日起，你伺候本宫沐浴，替本宫暖床。”
“啊？”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暖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