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婚盲嫁》西瓜爱情

21、成如容易却艰辛

　　马雨蔚是个被上帝宠坏的天使，家世、学问、才貌都让她成为这个社会的宠儿，所以人也傲娇得不行，以至于30以后却发现感情步履维艰。年少的时候，遇到那么一个人以为可以崇拜着走下去，社会上历练几年以后，又被魅力的成熟男人吸引，所以一面坚持着一段看似长久的感情，却又各种暧昧艳遇不断。她总觉得那个和她一起成长的人，永远都会在原地，纵使没有婚姻，但至少彼此心照不宣认定了对方。可时间一久，爱情变得乏味，亲情又没有延续，导致危机出现，一件小小的事情若是处理不好都有可能上升成为导火线埋葬这么多年积累的感情。某人对她的回来表现极为冷淡，与从前的大为不同。若是才认识的时候，他会为这种事情争风吃醋；过了那么些年，他会自豪宣称女友有魅力，自家更自豪；再到后来，他态度风轻云淡，但依然有所包容，而今居然一个“嗯”字，总结了她的行为。
　　晚上，部门同事为她这个新领导接风，因为部门员工普遍年龄偏低，所以就餐地点找的是一家五星酒店的海鲜自助，被一帮年轻男女簇拥包围着，看着胶原蛋白满满的小鲜肉和软妹子的时候，她陡然生出了几分自己年龄的感慨，位高岁数也最大，20出头的人，果然青春正好。虽然自己从面容上与他们并没有多大的差距，但谁又不清楚青春这东西是抓不住的时间硬伤。脸蛋可以靠妆容弥补，身份证上的年龄可以成为人事科里存封的档案，但你周围生活的人却在时时刻刻提醒你，你跟人家还是有差距。你的朋友都结婚了、步调正常的孩子已经打酱油了，你会被亲朋好友催婚而年轻人却以一副不痛不痒的姿态继续挥霍着青春或者在自卑和疼痛中成长。围着她的年轻人们不正是因为丰富的阅历而折服于她吗？尤其有几个看着条正盘顺的，如何不让她感慨。
　　开始大家一致拘谨喊她“马总”，喝了几杯就以后便成了“马姐”，只要不是“马大姐”，她都还OK。海鲜自助酒水并不高档，啤酒尚可，红酒从口感和色泽上看却失之体面。她叫服务员换上了她存在这里的好酒，虽然只有一瓶，但分到每人杯子里面，看他们激动的神情又让她从年龄的哀婉中恢复了自信。吃完饭还有娱乐项目，她率领众人齐刷刷地到歌城包间继续。出国没多久，感觉国内也不曾有多大变化，但KTV的歌声里刷新了她的认识，居然他们的歌，她一首都没有听过。到是有个好心的女孩子，点了几首属于她年龄段的歌，坐在那里低吟浅唱，仿佛在诉说往日时光。她的性子早被轮番酒水浇透，只觉得那声音真是美好，那形象也真是美好，像极了曾经的自己。但并不完全如此，她的青春是那般轰轰烈烈，又何尝有那种羞涩和自卑？马雨蔚醉后是被王嘉柔率领的女子团队扶回家的，虽然她浑然不觉，但在众多员工中能够争得送领导回家的权力，也显出了王嘉柔的本领和手段。作为王嘉柔的小兵，杨芋自然是跑上跑下为主子献上绵薄的力量。
　　第二天工作的时候，他们才发觉饭局上的领导和工作中的领导判若两人，甚至可以说是人格分裂的前兆。昨天晚上费尽心机的讨好和热络，居然还是要面临严肃、斥责、紧张的高气压氛围。他们只觉得主上实在难以讨好，而身居高位的主上又觉得这帮人真的是群徒有青春外表毫无内在实力的混子。虽然行长对她委以重任寄予厚望，但给她的装备真真是拖人后腿。前期工作他们毫无头绪，汇报会上，各个胆战心惊，调查不深入，分析无条理，典型的网络拼凑数据，毫无操作可言。来之前，人事处的给她看了这些人的简历，各个部门的都有，据说还是精英，今天一看真的是“惊英”。甚至有人在会上直接说银行现在想要在“互联网+”上面做文章，早就慢人一步，说得一群不动脑筋的人点头称是、人心涣散。马雨蔚不想直指他的愚蠢，直接粗暴打断他的发言。
　　“分行正是看中市场前景才成立了我们部门，在此讨论可行与否毫无意义，回到我的要求上说点你们工作开展的方向。”她的口气明显不满，然后指着一个最角落的女孩，要听听她的意见。
　　当时杨芋正手忙脚乱的在记录会场发言，根本没有想到会被喊起发言，惊慌失措之间，暗自让自己镇定下来，她看马总一脸严肃，肯定不希望她再继续上一个人的话题，但刚刚开展工作不到一周时间，她也没有什么经验可谈，只有说说在基层柜台的见闻。
　　“大家好，我刚来部门一周的时间，之前一直在郊区营业部工作，每天面临的都是存款转款的小客户，虽然跟我们目前要开发的网上服务项目还有一定的距离，但在基层柜台工作中也有些东西可以借鉴。一是现在手机支付越来越成为一种普遍状态，导致我们柜台以及柜台旁边的取款机现钞需求量直线下降。以前，取款机2-3天都会送钞，而现在几乎是一个星期才送一次，连跟我们长时间打交道的保全公司都直呼面临失业的危险。二是我们柜台吸储客户年龄普遍偏大，而年轻客户办理的几乎是网银转账之类的业务。所以，我们私下常说营业部快成了老年人金融服务站了。但是我们可千万不要小瞧这些上年龄的客户，他们可是我们吸储的重要组成部分。他们那个年纪收入多，花费少，家庭支出也少，手边有很多闲置资金，除了投资房产，又不敢放进股市，一旦房市不景气就放银行，所以我觉得我们网上服务应该多为这些人群考虑考虑。”
　　虽然没有数据分析到重点，但刚刚说的一些现象确实暴露了目前的问题，马雨蔚鲜少去柜台，这种基层经验确实值得思考。她没有赞同，也没有反驳，示意她坐下。杨芋坐下的时候才觉得自己的手有点轻微的抖动，如此气场强大的领导面前感觉灵魂都无处安放，好在并没有得到批评。会后，马总就给他们带上了紧箍咒，有条不紊地安排了他们的工作内容，虽然大家不理解领导的直接意图，但是至少脱离了群龙无首一盘散沙的状态。
　　有意思的是杨芋居然得到了马总的青睐，但又让自己陷入了王嘉柔的嫉妒中。按理说她加入晚，学历比王嘉柔低些，但在马总的眼里却是一样的，给两人安排的也是一样分量的工作，这样，开始的平衡一打破，她们的内部问题就凸显出来。王嘉柔的嫉妒表现不太明显，以至于在一周以后杨芋才后知后觉有了那么点隐隐约约的认识。比如闲暇时候不爱只跟她聊天，还喜欢拉上隔壁办公室的几位美女；做事的时候特别不喜欢她直接去找马总；以至于到后来一帮年轻人AA聚会她居然也没有拉上杨芋。虽然杨芋并不喜欢聚餐，但也尝到被孤立的滋味，何况像她这种低调的个性，很少引来被人的不满，更让她觉得郁闷。看来程佳佳的话说得对，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工作上的忙，加上人际关系的复杂让杨芋格外怀念以前的工作。在新工作新环境下度过了将近两个月，秋季也快走近尾声，而她和黄文凯的联系也真成了可有可无的朋友关系。再见面的时候，除了尴尬还是尴尬。那天她和程佳佳相约去商场买一些护肤品，秋季格外干燥，除了皮肤渴水，嘴唇更待滋润。连续来的焦虑工作，杨芋的嘴巴偷偷起了干裂，因为不甚注意，发展到影响进食的时候，才被程佳佳拖进商场专柜。在买了必需品被程佳佳拖着去了女装部时，她看到了黄文凯和一位年轻女孩也在那里。女孩子大约和她差不多大，虽然不太漂亮，但活泼可爱，小鸟一般轻快地拖着他到处逛，本来不想招呼，但是程佳佳好像十分生气，故意引起了他的注意。虽然商场人多，但这样的场合相遇，不得不说尴尬无处不在。除了一声“好巧”，居然无话可说。
　　虽然程佳佳一副大做文章的姿态，但杨芋却不想得罪人，在她的拖拽下，程佳佳只好作罢。而黄文凯旁边的那个女孩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居然一脸灿烂的与她们挥手道别。
　　“你们真分了啊？”程佳佳对他们的关系将信将疑。
　　“早分了，只是忘记给你说了。”杨芋小心回答。
　　“哎，其实吧我开始就觉得你们不怎么合适。你看你如花美眷何必要找枚不着调的警察叔叔，更何况还有个奇葩的妈。早分早好，你值得更好的。”
　　“是吗？同人不同命，你看不上他那样的，他的父母还看不上我呢。”杨芋因为看到黄文凯的移情别恋心情当然不会很好。她不明白本来说好的冷静为什么就变成了分手，说好的结婚下一刻又成了路人，感情这个东西果然不靠谱。明明几个月前还说要结婚的呢，有些事情真是越想越糟糕。所以沉浸在恋爱中的女人，千万不要失去理智，当时说得千好万好分了手转过身还是路人。
　　晚上，当黄文凯的关心问候如期而至时，杨芋感觉除了讽刺还是讽刺。以前还会回一句话，现在连回的念头都没有了。若没有亲眼所见，估计自己还在感觉良好中等待那个信守承诺的君子。本来想把他拉黑，但又觉得太得罪人，于是，直接取消接收其任何动态情况。心想再有人问她耍没有耍朋友的时候，她也可以坦然说单身状态。反正知道她恋爱的只有原来的同事，现在换地方上班，知之甚少。
　　拿到驾照以后的杨芋，工作之余又觉得闲暇时光来得太散漫，估计是考驾照的后遗症，总觉得除去上班时间，下班时间也该安排的井井有条。于是，某天在小区散步时候，被正在搞促销活动的健身教练一阵天花乱坠的吹捧后，办了□□身卡。好在健身房距离住的地方不远，环境设施都不错，尤其还有一个恒温游泳池吸引着她，在淘宝上购买了泳衣、泳帽、泳镜以及运动服以后，杨芋晚上开始投入风风火火的锻炼中。第一次去，健身教练还为她测量了体能体质，并建议她加强运动，杨芋哼哼唧唧表示赞同。随后，教练又把她带到运动器械场上走了一遍，讲解了各种器械的正确使用方法，杨芋觉得除了跑步机用得上，其他都可以不玩。
　　本来天气渐渐入冬，杨芋厚毛衣加厚打底裤，看起来一副过冬架势，而年轻教练却一身单薄的运动装，健美的肌肉从衣袖间显露出来，让跟在教练后面的她觉得自己如偷窥春光一般难为情。好在这里并没有熟人，否则她这幅有色心无色胆的样子肯定会遭到鄙视。等教练讲得差不多的时候，她便亟不可待地跑去更衣室换装准备自己单独锻炼了。结果，因刚才的心不在焉，导致她并未将器械使用方式全部记透，只会使用一些简单不用调控的器械，做了几个重复的动作，杨芋又嫌无趣，索性慢条斯理摆姿势，瞧着自己在镜子里的样子。于是，在那里锻炼的人便可以看到一个心不在焉的漂亮女孩子，手无缚鸡之力却妄想使用重量级的器械，因为根本动不了干脆照镜子摆姿势臭美。她的行为在女人看起来肯定是忍无可忍，在男士眼里却异常可爱，不一会儿，一位热心男士便走上前主动教她如何使用器械。
　　季维哲看到的杨芋正是这么一副准备来健身房勾引人的样子。鉴于上次两人不欢而散，他连理她的心情都没有。在他面前惺惺作态，现在又是一副花蝴蝶模样，表里不一的女人。他不想理并不影响他身边一群人趋之若鹜，这不“眼镜”那几个已经凑上前去打招呼了。
　　杨芋看到“眼镜哥”的时候是真心高兴，于是把健身房当作了聊天室，两个人在跑步机上慢走着聊天。
　　“你也爱运动啊？”眼镜哥一脸春风。
　　“第一次来，所以不知道怎么玩，让你见笑了。你常在这里锻炼吗？”
　　“是啊，这里离我们上班地方不远，公司办的卡，算是员工福利嘛。所以无事的时候就过来练练。你看，这里很多我们同事，你大概都见过吧。”
　　杨芋抬头环视一周，妈呀果然有几个都是熟面孔。出于礼貌，对有眼神接触到的，她点头微笑，有招呼的，她也开心招呼。只是她确实没有看到在力量场那边的季维哲，否则也不会脑抽地要请眼镜哥吃饭。
　　“饭就算了，你也不怕我们一大帮饭量大的粗人把你吃穷了。”眼镜哥很体贴，对于女士请客这一点他是不可能做到心安理得接受的。
　　“好的地方我可能囊中羞涩请不起，但一般中餐可没问题的啊！一直想感谢你和房东，你们又不空，今天还真是有运气啊。”杨芋是真心想请客。
　　眼镜哥思索了一会儿，还是推辞了杨芋，只告诉她以后单独请，今天他还有事。既然如此，杨芋也不好勉强，只是很感动“眼镜哥”不想让她破费的那份体贴。杨芋走了一会儿，跑了一会儿，出了点薄汗，觉得已经达到锻炼目的便跟他们说声再见离开了。其实，她根本就没有达到运动效果，只是一帮熟人面前，又不好意思又跑又跳的，所以决定明天运动就直接去恒温游泳池试试。
　　杨芋走了的时候，几个年轻人还特别失望，好不容易在健身房遇到这么漂亮的一个美女，居然没呆一会儿又离开了，连说个话的机会都不给。尤其是那几个在度假村跟杨芋同船的单身狗，失望之情更是写在脸上，尤其忌恨跟杨芋最热络的“眼镜哥”，甚至说了些酸溜溜的话。“眼镜哥”因为备受众单身狗嫉妒面上洋洋自得，更言语补刀重伤诸男。
　　“杨美女本来想请我吃饭，我想我们人太多就拒绝了，幸好当时没有答应，瞧瞧你们这群狼样。所以我明智的建议她下次单独约！”
　　众人因为“眼镜哥”的话嗷嗷直叫，而季维哲对杨芋的匆匆离去，也有自己的看法，他想或许她可能是看到了自己，所以急着离开罢了，要吃饭也不可能跟“眼镜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