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挽月》陌路莫回

2、出谋划策

　　晨的风景总是格外的迷人，在兰陵王府住了这么久的哥舒明朗也已经养成了早晨坐在回廊下赏析美景的习惯，而这一次也不例外。
　　“今儿个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察觉到熟悉的气息，哥舒明朗笑着转头问道，“往日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还在朝里吗？”
　　高长恭走到哥舒明朗身边，伸手推着轮椅朝凉亭走去，说：“哪里看景不一样，非得在这风口上，仔细你的身子。”
　　而后，高长恭疲倦地叹了一口气说：“那和士开不知给皇上呈报了什么，反正皇上看完奏折就退朝了。不过看他那样子，应该是些……”有些话不能说得太直白，毕竟隔墙有耳，让有心人听去了可就麻烦了。
　　可即使说得如此隐晦，哥舒明朗依旧听出了弦外之意，毕竟齐国高家人的荒淫残暴是史书上记载了的，在这样一个肮脏的皇室家庭，高长恭一定过得很痛苦，自家大哥高孝瑜曾经和高湛感情深厚，可还是架不住帝王的猜忌被活活毒死，而他，一个手握重兵的王爷，又有奸佞在旁，这帝心指不定遗失到哪去了。想到这儿，哥舒明朗心底泛起无限悲凉，想要拍拍对方的肩头以示安慰才想起自己手脚已废，不禁扯出一个自嘲的笑容。
　　高长恭恰好看见哥舒明朗的笑容，心里大不舒服，皱着眉头说：“明朗可是又在想那些有的没的，一个男子哪来那么多心思。”
　　哥舒明朗知道对方是在宽慰自己，心头一暖，调笑道：“孝瓘莫不是嫌弃我了？”
　　“哪能，”高长恭坐在石凳上一本正经的摇头，“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
　　哥舒明朗笑着摇头却不再说话，这是盯着庭院的古树发呆。高长恭看着哥舒明朗的侧脸，不知在想些什么，也这样一直干坐着。
　　这幅场景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王管家的到来才将其打破。
　　“王爷！”王管家作揖道，“宫里传话说皇上让您今晚在紫琼殿赴宴。”
　　“我不去，”高长恭想也不想的回绝，面带厌恶的说，“无非就是些溜须拍马之人聚在一起，看那些莺莺燕燕，我又何苦去遭这份罪。更何况，我去了岂不是倒了他们的性。王久，你去帮本王回了他。”其实还有一个理由高长恭没有说出口，那就是在宴会的高潮上，落在他身上那些满是情欲的视线就让他忍不住想要大开杀戒。
　　在一旁听见全部对话的哥舒明朗暗自摇头，这样的脾性，怪不得有那么多人想置他于死地。
　　“王管家，”哥舒明朗的声音幽幽响起，“你亲自带那传旨太监去清河坊挑几个艳丽的舞姬送去皇宫，就说你家王爷自己知道自己不解风情，怕去赴宴后扰了皇上的雅兴，所以特地送舞姬去皇上助兴，明日再去向皇上请罪。哦，对了！你多拿些银钱给那太监，就说大老远跑一趟不容易，你加王爷请他喝茶。”
　　王管家知道哥舒明朗在府中的身份不一般，再加上他的方法也实属上乘，所以不带任何犹豫的告退。且不说那太监在听到这些回复后有多惊讶兰陵王怎会有这样的思虑，也不管他得到金子后笑得有多灿烂，就说高长恭，从听见哥舒明朗的建议后两眼就一直发光。
　　“明朗！”高长恭将哥舒明朗的轮椅搬向自己，看着对方说，“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哥舒明朗当然知道高长恭说的是什么，不由有些好笑：“这就叫福星？孝瓘，你的要求可真低。”
　　谁知高长恭无所谓的耸耸肩，带着些许落寞的感情说：“明朗你知道吗，我一直都不喜欢和那些虚伪的人打交道，懒得去阿谀奉承，我一个王爷，比那些个宠臣还不如。”
　　“孝瓘，你是我来到这儿后的第一个朋友。”哥舒明朗褪去所有的伪装，柔和的看对方，“只要你不嫌我多事，以后这些事情我帮你做。”
　　高长恭笑了，说：“求之不得，又怎么会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