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庄园》客年

2、归来

　　“你十二岁了，莱恩”，舅舅说：“虽然我尊重你的决定，但作为你的舅舅，我还是要问问你，你有想过要做什么吗？”

　　“我不知道，诚实的说，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专长和喜好。”我带着一点惭愧回答。

　　“为什么伊丽莎白没有安排你上学呢？”舅舅奇怪的问。

　　“我身体一直不好，而且为了躲避那个人，我们居无定所，但是妈妈有教给我很多拼写和算术课程的。”我回答。

　　“我明白了，伊丽莎白小时候就希望自己成为一名老师，我相信她会很认真的教你。但是那不是教育，至少不是完整的教育。孩子，告诉我，你想过要上学吗？”

　　舅舅问的有些凝重，我回答的也很凝重。

　　“虽然有点害怕，但我愿意尝试，亲爱的舅舅。”

　　我知道，这个回答可能将决定我的去向，同时我也很期待，如果做了不同的选择，这次是不是真的就会有不同结果呢。

　　“我明白了。”舅舅叹了口气，“我会办好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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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请手续办理的很快，快到我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在此之前我一直非常紧张，不，应该说是惶恐。上一生，从十二岁起我就过起了离群索居的生活，赛巴斯从未想过让我接受教育，他巴不得我早点去世好随之继承我名下的财富，自然不想在我身上花费过多。

　　舅舅选择把我转入沃特大学，这所学校有久远的历史，宏伟的建筑，无数的贵族豪绅。据说它是世界上一流的学府之一，知识分子心目中的神殿，以严格的招生标准而闻名于世。舅舅曾是这所学校最优秀的学生之一，在神学和法学上他的成绩名列前茅。

　　事实上，对于老牌贵族，尤其是有钱的老牌贵族，学校的招生其实是很宽松的。当然，这些是我后来才知道的事情了。从一开始，我就保持者非常紧张的状态。

　　从笔试考场出来，我感到的那种劫后余生的释然，接着就是一种长期的懊悔之情。我害怕不会被选中，参加考试的人太多了，我在里面显得尤为平庸。虽然我早已习惯与接受自己无能的事实，但我真的不想表现的太过差劲。毕竟从小到大关注我的人不多，我不希望让他们失望。

　　舅舅似乎对我报的期望值太高了，他想当然地以为，作为妈妈的儿子，我一定继承了查尔斯家族的杰出。从相貌上看我是很接近于舅舅，但很遗憾，我不是他，也不会是。

　　“莱恩，你要去面试了。”舅舅关切的说，“如果你认为自己不太舒服，我们可以下次再来的。”

　　“不，舅舅，现在就好。”我在欺骗他，也在欺骗自己，我现在的状态一点都不好。但我必须去，哪怕会受到嘲笑，会感到无助与失败，但是自己的路，总要我自己去走。

　　最重要的是，我知道自己有多懦弱，如果这次我逃了，可能以后都不会再次鼓足勇气。我不知道自己当时的举动显得多么愚蠢和多余，舅舅所说的办好一切，就是面试只不过是走过场。那一刻我只觉得自己勇敢无畏，当时太过年轻，盲目但是无比骄傲。

　　不要怕，独自面对一切吧，亲爱的莱恩，我对自己说，你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依靠的，但你还有自己，哪怕是输的很惨，也要尝试一次。

　　快速调整好自己的表情，我微笑着走进去，试图让自己看上去还不错，迎接未知的一切，也算是新的开始吧，我终于走出了那个寒冷的庄园。

　　面试比笔试要简单得多，随机分配小组，四个人同时进行。而这样就导致我们这一组，看上去格外有趣。

　　在我面前的三个小孩，就像一组鲜明的对照系。

　　西顿，金发碧眼的男孩，拥有着纯正的英国血统，标准的贵族。他的姓氏古老到可以追溯的凯瑟王朝时期。很明显的，他受过良好的教育，但还是个孩子。只有孩子才会无时无刻的展露自己的不同，用不加掩饰的方式，渴望得到大家的关注。包括一开始就放肆的和杰克作对，盛气凌人的让别人想打他一顿。

　　另一个，我们叫他李，他来自一个遥远的地方——清。事实上，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他，我都不会知道原来真的有这样一个国家。他和我见过的人都不一样，不仅因为他黑色的头发和眼睛，柔和的五官，还有他身上独特的气质。这个人很神秘，但是在他身边，很让人安心。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那种不同，就是经历。

　　在我后面的是一个褐色头发的孩子，杰克。看得出，他一定是很有钱，涌动着一种暴发户的气息。衣饰太过于了华丽，虽然在面试的时候，大家都会比较注重着装，但是打扮的像参加舞会的人还是很少。尤其是他的神色太不自然，礼仪是很标准，可加起来有点刻板，像一个木偶。

　　考试内容真是简单到俗套。

　　“开始吧。我只有一个问题，你们为什么来到霍特？”问我们的是卡森子爵，学校的副校长之一，远近闻名的风流贵族。听说无论什么时候，总能从他家中看到各式各样的交际花。他能亲自来面试我们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不过对着俊美的年轻男子总比对着满头白发的严肃教授好得多。

　　西顿是最活跃的，他和子爵应该是很熟悉的亲密关系。自然地第一个回答这个问题，答案一如既往地欠揍：“看在它还算不错的份上。”

　　李的回答有点奇怪：“一个离开的理由。”

　　杰克本来就非常有点慌张，看到卡森子爵主考表现的就更加不安，甚至有点结巴。好在他一定练习过这个问题，回答的很官方很正式；“霍特大学可以学到最先进的知识，有高水平的老师和同学。”

　　“你呢？”子爵看着我。也许有些自恋吧，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光格外不同，并且不是恶意。

　　我以为自己会想很久，事实上我脱口而出，毫不犹豫。

　　“不想看上去太过多余，并且，想要证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