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子》是俊

2、第二回 月老板醉酒唱戏 小串儿红初学艺

　　第二回月老板醉酒唱戏小串儿红初学艺
　　带串儿红的戏班子，是京城四大戏班子之一，名叫瑞成班，本是不会去串儿红的家乡，只是串儿红家乡有一位当今王爷的启蒙老师，恰逢六十六大寿，是王爷指派他们过去给唱戏，祝寿过后当地人热情又在戏园子里开了两场戏而已，月白那性子看见乡村集市便去凑热闹，恰好看见来卖农货的串儿红，月白远远看去，那身段，那双杏眼，仿似那个人，不觉怔在那，恰好刘管家也就是王爷启蒙老师家的管家赶集采买看见月白站在那，上前询问，月白指了指串儿红，刘管家太知道串儿红家底细就给月白说了一遍，月白道“既如此，您受累帮我问问，我给还账，外加一百两银子，愿不愿意跟我们回京城，吃这口饭，成了不会亏待您。”这便有了刘管家带串儿红来戏班子。
　　书接上回，一路奔波，到得京城，马车外声音熙熙攘攘，人声鼎沸，不多时马车停下，师兄弟从马车下来，串儿红不自觉的慌张起来，宽阔的街道，气派的房子，自家县城是比不了的，跟着走进院里，齐整整三层跨院，第一层外院，简单整洁，中间一间师傅说戏的正屋，东西两侧厢房，徒弟们住的房间，当院里东西各立一副刀枪把子，正是徒弟练功的地方，第二层内院，有假山竹林，比第一层院宽敞安静，是师傅们和角儿们住的地方，第三层院子，只月白一个人住，一棵大桂花树，一片荷花池子。串儿红跟着伞儿到了屋里，一气的通铺，八个师兄弟睡在一起，加上串儿红九个人，伞儿把串儿红安排在最里边，挨着自己，伞儿告诉串儿红先歇了吧，明儿个听师傅安排。
　　第二天早起，串儿红跟着站在院子里，之前见的袁师傅是武行头，王师傅是总管，管师傅是副总管，还有一位张师傅不教戏，是戏园子里舞台监督，串儿红跟师哥们站成一排，大师哥宝荣已经十八了已经在戏园子里跟着演一些小角色了，二师哥芳华十六也已登台了，这俩人马上就要出科，三师哥是毛豆十七了，四师哥伞儿十七，五师哥小五十六，六师哥石头十四，七师哥鲤子十五，八师哥虎子十二，其实不止这些学徒，有些变声期唱不了，不长个的长太高的去管衣箱学场面去了，留下的这几个都是优秀的，袁师傅道“串儿红跟管师傅，开始练功吧。”管师傅有三十岁，穿着青色的长衫，很柔和，对串儿红道“你是月白带来的孩子？”串儿红点点头，又问“你为什么愿意学戏？”串儿红答道“想让爹娘过好日子。”管师傅点点头，叫来芳华，道“你带带你师弟，交给他些基本的，我再来教他。”二师兄也是性子极好的人，串儿红跟着二师兄练了起来。
　　晚上二师兄和串儿红坐在月白院子里的荷花池边上，月光下的二师兄微微闪着光，芳华和串儿红说“你一池子荷花多好，来生我也想做这荷花，跟着风摇自己的叶子。”串儿红道“师哥，你学了几年了？”芳华道“有十三年了，我三岁上被人拐了，把我送来戏班。时间久了竟然忘记了家是哪的，爹娘叫什么了。”串儿红抱着双腿头支在上面心想，我好歹还知道家知道爹娘哥哥，二师兄比我还要苦。芳华此刻站起来在月下轻轻跳起舞来，芳华本是旦角身段柔美，伴着月光，竟似那月宫的仙子，泛着不可轻犯的光辉，串儿红正痴迷，忽然有人大叫“你，来了！”芳华赶紧停住，桂花树下急急奔来一人，伸手要去拽芳华，近前儿才生生止住道“原来不是，我就知道，你怎么能来呢，不能，不能。”边说边摇头，伸手遮住自己的眼睛擦了一把，脚步踉跄回身就走，此人正是月白，芳华赶紧上前搀扶，月白摆手，“不用，我没事。高兴多喝了几杯。”芳华道“您小心，那我俩就回了。”串儿红跟着芳华往回走，听得月白唱起了戏“恰便似嫦娥离月宫，奴似嫦娥离月宫。好一似嫦娥下九重，清清冷落在广寒宫。。。”芳华拽着串儿红，摇摇头，串儿红不明白戏词，不明白月白每次都乐呵呵的人今晚怎么不像月白，串儿红不能问，戏班子里的人哪个不是一身的故事呢。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串儿红也开始跟着袁师傅学戏，师哥里伞儿和芳华对串儿红最好，芳华带着串儿红学戏，伞儿照顾串儿红生活，伞儿是武生，最是辛苦，串儿红因为学戏岁数大了，拉筋也是极为难忍，管师傅虽比袁师傅和蔼，教起戏来也是十分严苛，今儿串儿红一段戏好几日了背不下来，管师傅生气，让串儿红当院跪着，不准起来，这都是好的宝荣，伞儿，虎子，石头儿跟着袁师傅没少挨揍，师哥们练完都回去吃饭了，串儿继续跪着，无巧不成书，这老天爷偏偏下起雨来，串儿红跪在院子里，兜头的大雨，芳华跟管师傅求情，管师傅道“不许劝。让他记住，为了爹娘老子，这么一段戏不会？”串儿红听得此话，心中更感惭愧，默默又背上几遍，有时候不是不用功，人得开窍儿，串儿红得自己给自己开窍儿，管师傅看着串儿红大声说道“会不会？”串儿红答道“会了。”管师傅道“唱。”串儿红就混着雨水唱起来，这次一字没差，完整唱了下来，管师傅道“给我再跪半个时辰，看你还有没有下次。”拂袖走了。串儿红跪在当院，雨也停了，天色也黑了，串儿红心里难过，难过自己没学好，给爹娘丢人了，芳华走到串儿红跟前道“快起来吧，时间到了，来，我扶你。”串儿红刚要在起来有直接跌到，时间久了，站不起来，伞儿这时出来，一把抱起来串儿红嬉笑的道“看你还有没有下回了。”直接抱进屋里，芳华赶忙道“快脱掉衣服别着凉了。”这边伞儿帮串儿红脱了衣服，钻进被窝，串儿红瑟瑟发抖，芳华问其他人“宝荣今儿回来么？”毛豆答“说不回来了。”芳华脸色黯然道“那我吹灯了，咱睡吧”这边伞儿对着串儿红道“可长记性吧。”边说边把发抖串儿红拽进自己被窝。串儿红本想挣扎，可伞儿那热乎乎的胸膛，竟让他想起了家里的火炕，迷迷糊糊间串儿红看见娘伸出手摸着他的头，轻轻的说，串儿红，好孩子，睡吧。伞儿看着睡着的串儿红，嘻嘻笑了起来，紧了紧手臂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