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等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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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上战争结束后，虽然海军并未真正的“胜利”，大海贼火拳艾斯仍旧处于生死不明的逃亡状态，但白胡子的死亡，其影响力开始显现在世界各地。处于时代之中的任何人都无法评价这动荡是好是坏，唯一能够肯定的是，之前那段压抑的平和日子，将不复存在。
世界的格局再怎么翻天覆地，处于新世界的德雷斯罗萨王国依然一如既往地歌舞升平，国泰民安——只要有七武海堂吉诃德·多弗朗明戈坐镇一天，他统治之下的国民们都会日日夜夜顶着和玩偶们如出一辙的微笑，愉悦而幸福地活着。
国中有宫，宫中有殿，殿中有王。
王侧伴人。
清晨，时间并不早了，和属下一起吃过早饭开过晨会，国王在自己的宫殿之中昂首阔步。几个月前那被刺客所毁掉的建筑已经恢复原样，甚至比最初的样子更加的宏伟大气。一切的痕迹已经被抹去，除了人类内心——即使是滔天权利也无法触碰分毫，这个刺客在世上已不复存在。
他目的明确，脚步不停，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国王的房间自是无尽奢华，整个国家最为珍惜的宝物都能在这不足百平的地方找到影子。在房间临窗处，双人大床于阳光之下如同云朵一般柔软洁白，更衬得床上之人肤色苍白，唇色寡淡。
博纳从顶上战争结束后便一直在此陈列着，从未起伏过的胸膛与世上千千万万的死尸一模一样，却好像永远不会腐烂。
要说最为此庆幸的，却不是这个正守在床前的七武海，而是兼具对自家少主敬畏与八卦之心的家族干部们。当多弗朗明戈满身狼狈地拎着没了气息的博纳回国，所有人都一脸惊悚地以为少主自成为了一个恋童癖以后，又点亮了恋尸的爱好……
这个小鬼没有真的死掉，真的是太好了。
虽说理由不同，多弗朗明戈和他的属下却默契地想到了一块。
如今太阳正烈，没有窗帘遮挡的阳光洋洋洒洒地眷顾着沉睡的少年，让他的黑发通透着深棕色。这阳光刺眼到即使是太阳镜不离身的多弗朗明戈都避其锋芒，坐到了处在阴影里的床沿。但承受着直射的博纳却毫无知觉，薄薄的眼皮好似透明，敛住的睫毛一动不动。
这景色一如之前的日日夜夜，他好像要沉默到天荒地老也不愿醒来。但多弗朗明戈心中有数，这小鬼刚被捡回抽出进化线时，心跳是一小时三次，如今经过了每天一点点的修复，他的心脏也渐渐恢复活力，虽然外表不明显，但假死的状态已经消除得差不多了。
差不多是时候了。多弗朗明戈计算着日子，特意提前将今天空了出来。他在阴影中无所事事地等待着，双眼漫无目的地游移。眼中的景色他日夜相见，即使是新加入的小鬼，他也无不熟悉——这几个月里，即使是博纳的睫毛，他也已经无聊到来回数了十六遍。
多弗朗明戈也不知道自己在暴躁什么，床脚没有依靠的地方让他懒洋洋的脊背无所适从，床头看起来很舒适却被阳光烤得烫人，他又不想拉上窗帘——博纳如今的血流速度很慢，整个身体一直如同冰块一样扎手，只有在阳光之下才能让观者感到一丝人气。
他就在这幼稚的左右为难中纠结了半天，开始生自己的闷气。虽然如今天色还早，但想着反正今日已经给自己放假了，便起身到酒柜旁寻找一种能够滋润内心干涸的酒。
七武海眼神巡视了半天，也没找到哪种酒符合要求，最终有些沮丧地随手抽出一瓶惯喝的威士忌——更加沮丧地发现，因为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太久了，又提前禁止了所有人的打扰，早上侍从们添加的冰块如今全部化成了一桶温热的水……
多弗朗明戈咧着牙歪了歪脖子，只好将就。随着水晶瓶瓶身和瓶盖清脆的剐蹭声，琥珀色的威士忌如同有生命的水，匀速流入杯子中。不知是主人的分心，还是因为这次没有放入冰块而无法预估酒量，他有点倒多了。
他举着常温的威士忌晃了晃，没有了喝的欲望。就在决定要随手撇到一边时，他后背对着的方向——也就是博纳所躺的地方，发出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这声音在有心人的耳中清晰无比，多弗朗明戈呆愣了一瞬便整合起了微笑，张口灌入了杯中一半的酒液，迅速转身。
博纳眯着眼半坐在床上，被刺眼的阳光搞得有些烦躁，正皱着眉头不知道要找谁发起床气。他睡得太久了，后脑勺上柔软的头发被压得扁扁的，向上刺棱着好似用来联络母星的天线。
他迷糊地四处张望着，眼睛却因为之前长久处于休眠状态而一直不太好用，所能看见的，也只不过是白蒙蒙的一片罢了。
多弗朗明戈扬了杨眉，奸猾地没有发出声响。小鬼这般愚蠢的样子可并不常见，不在此时牢牢地刻印在脑子里的话，以后拿什么来嘲笑他？
但是博纳却好像装了火烈鸟雷达，他不再盲目地转动脑袋，而是将视线牢牢锁在了多弗朗明戈所在的方向，即使那里和别处没有不同，一样都是一片白雾。他使劲揉了揉眼睛，眼球受到这样暴力的攻击，流出了几滴泪水，但成效也是显而易见的，他能够看见模模糊糊的颜色了。
一大片粉红色。
博纳的眼睛还没有分析出来是什么，他的脑子就已经将其判定为目标，高速运转了起来。“……没、死……吗……”他下意识地念叨，生涩的舌头差不多忘光了如何说话，长了半天的嘴巴才发出几个古怪的音调。
“怎么可能，你现在可是在天堂呢。”多弗朗明戈端着四方的威士忌杯子凑上前来，顺手将暴露了自己的羽毛大衣甩到了床底下，捏着嗓子开口就是谎言。
“哧——”什么话都忘了，就是这嘲讽的气音博纳很顺利地发了出来，一起了头，接下来的话语便越发的流畅。“你才、不会上天堂呢——我也不会。”
“フフフフ……”多弗朗明戈却不打算结束这个游戏，“啊，刚刚说错了，是地狱哦~”
“那也不可能。”眼前的景色越来越清晰，博纳顶着雾蒙蒙的眼睛，口吐的话语一如既往地不知天高地厚。“就算是地狱也不收留你的，多弗朗明戈，等待你的未来只有永世不得超生这一条路。”
他最后狠狠地闭了一次眼，伴着眼角的光斑，终于和多弗朗明戈完全地对上了眼。后者对那犀利的眼神的回应是，遥遥举起了手中的酒杯致意。
“没指望你感恩戴德，但至少要对你的救命恩人的语气好一点嘛。”
博纳被戳到了痛处，第一次尴尬地避开了视线。但这也就持续了几秒钟，他很快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努力挺起了纤弱得没有二两肉的胸脯：“谢谢你！”
话音刚落，他就涨红了脸，却又不愿示弱低头，下唇被他咬得鲜血淋漓。要不是这人伸出援手，就算博纳没有死于自己作死，也会在战场收尾时被黄猿或者赤犬当做不安定的因素完全抹消掉。
“嗯？！”多弗朗明戈面色古怪，变了几变，最终停留在赤.裸裸的嘲笑上：“呋哈哈哈哈哈哈！！对啊，你可得好好谢谢我呢……哈哈哈哈！！”
他笑得杯中的酒撒了一手，“你、哈哈……要怎么报恩呢？……以身相许吗？”
“我这辈子都不会加入犯罪团伙里的！”博纳毫不犹豫地再次拒绝，多弗朗明戈回应了一阵好似要冲破天花板的笑声。他只能咬牙忍耐着，之前的脸红是因为羞耻，如今则是无处发泄的愤怒。
他咬紧牙关继续往下说：“虽然你救我也只不过是因为我的利用价值罢了，但我还是会报答你的！”
“报答？”多弗朗明戈终于止了笑，随手将已经空了的杯子放到床头，自己一屁股坐到了博纳的身边。如今火辣辣的日光已经不再占据注意力，他的话语带着几分期待：“……怎么报答？”
博纳皱眉挪得远了几分，多弗朗明戈的酒一半入肚，一半撒到衣服之上，很是冲鼻。“我可以不杀你了。”
七武海惊讶地扬眉，示意他继续。
“前提是，你现在就得放弃国王的称号，并在全国人民面前公开道歉承认你的罪行！”
多弗朗明戈：“……”
博纳眉眼认真，根本不是在开玩笑，他见多弗朗明戈不说话，急道：“我发誓，一定让你得到公平的审判！即使是死刑，我也会拼了我这一条命让他们改成无期的！”
无力席卷了七武海的全身，他向后扬起了脑袋，不再看博纳一眼。少顷，闷闷不乐的声音传来。
“……你还是睡着的时候可爱一点。”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等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