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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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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还能是什么!护身宝刀啊!祖传的!”罗晓迪翻了个白眼,接着说:“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知道什么叫祖传吗?就是祖宗传下来的!那都是文物啊!你懂不懂!哥哥为了救你把传家宝都用上了!哥这么疼你,你不说好好孝敬哥,还拿哥当犯人审!你这是造孽啊!”
他一边数落一边还就演上了。陈醇在心里送了他个大写的“屁!”,面上却是什么也没说。不管罗晓迪表现得有多混不吝,陈醇心里终究还是感激他。先不说那刀看着就不像寻常物件。就冲着危急中他没留着刀保护自己,而是想都没想的掷出去——就够让陈醇拿他当个刎颈之交了。不过,感激归感激,该瞒着的还是得瞒着。能有那么一把刀,罗晓迪的身份就简单不了。这万一他要是个专收拾林绍这种……
这种什么?陈醇没再想下去。他潜意识里拒绝给林绍贴上那么个标签。他琢磨了一回罗晓迪的话,觉着他这番话简直漏成了筛子。出去遛弯?骗傻子呢!恰巧碰上什么的更是胡扯!谁在学校里遛个弯还带那么长一把刀啊!而且那刀——他们一个屋住了一年,从来也没谁见过。要说是藏起来了,他们那屋连门都不带锁,哪哪儿都敞着,怎么可能藏得住。那只能是特意从外面拿回来的。可为什么偏偏是在昨天拿回来?还恰好一拿回来就出事!这根本就是冲着林……冲着那啥来的!
“嘿!想什么呢?眼都直了。”
突然被罗晓迪的大巴掌拍了个踉跄,陈醇差点一头栽到地上。他站稳了,回身就扫了罗晓迪一脚。罗晓迪轻轻松松错身躲开,还站那特欠揍的嚷嚷:“手误!手误!我哪知道你这么不经拍啊!”陈醇也不跟他废话,接着又是一脚。罗晓迪干脆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还扭头跟陈醇做鬼脸,陈醇自然要去追。两个人高马大的小伙子就这么一路追追打打进了考场。
下午考完试,陈醇又不死心的去了趟档案馆。这回他没傻不愣登的直接去找老师。他找了个在档案馆帮忙的师兄,说了一车的好话,又保证绝不会干什么坏事,才让那师兄帮他查到了刘文龙。
刘文龙居然是建筑设计专业!陈醇觉得这事越来越离奇了。他们学校美院在西校区,跟本校隔了得有十来里地。他和刘文龙明明应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到底是怎么结了仇?那小子每回不怕累的跑这么远,究竟要干嘛?关于刘文龙,陈醇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但他觉得刘文龙就像个死结,只要解开了他,一切就都明白了。这么一想,他心里憋了股劲!晚饭也不吃了,直接就跑了趟西校区。
到了地儿,他七弯八拐的打听了半天才知道——这边考得比他们要早好几天,刘文龙出了考场就没影了。这小子连个话都没留,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
去了哪?还能去哪!上他那找揍去了呗!陈醇这下可抓瞎了,他昨晚是看着刘文龙消失的。自己一直没睡,就那么开门关门、跑进跑出了整宿——别说刘文龙了,刘文虫都没有一只!
又白忙活一趟,陈醇蔫头耷脑的回了宿舍。
刚走到屋门口,就听见屋里一个刻意压低了的声音,用某种奇怪的语言说了句什么。而后,就听罗晓迪吊儿郎当的说:“告诉你?让他悄悄跟着去找……”。
他话没说完,屋门就被打开了。罗晓迪一脸戒备警惕的出现在眼前。陈醇心里的小人捶胸顿足的在那嚎:这警惕性也忒特么高了!还让不让人好好听墙角!
答案是——不让。
罗晓迪一看是他,又开始嬉皮笑脸,说:“你这一头汗、一身土,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挖煤去了呢!上哪了,这么晚才回来?”
陈醇探头望了眼屋里,除了林绍又没在,其他人都睡下了。那刚才罗晓迪在和谁说话?那种语言,他总觉得在哪听到过。他打小听力就比一般人强,刚才那句虽然压得低,他却是听得清清楚楚。那种频繁使用喉音的发音,和他知道的任何一种语言都对不上号。
“你刚才在和谁说话?”想不明白就直接问!直来直往才是他陈醇的风格!老那么猜来猜去的,忒累!至于问不问的出来——管他呢!问不出来……再猜不迟……
“刚才?哦!给我妈打电话呢!”罗晓迪想了会,说。
“得了吧你,当我听不出来电话音是怎么的。”陈醇简直心累,这货撒谎都不想个好由头。
“嘿!当谁骗你怎么的!”罗晓迪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手机开始拨号。
“喂,妈。你媳妇陈醇说我背着他找女人!”罗晓迪冲他挤挤眼。
“……”陈醇把拳头捏的咔咔响。
“您告诉他!我刚才是不是和您打电话!”说完就把电话扔给了陈醇。
陈醇囧着脸接住电话叫了声阿姨。也不知道那头说了什么,他脸色一阵黑一阵红的应着:“嗯……没!……哦……好……”
过了五六分钟,那头还在说。陈醇实在不忍不住了,打断道:“阿姨,您还会说外语啊?我刚才听着还挺生僻的。”
那头又说了些什么。陈醇听了,静默了半天才尴尬的回到:“您真博学!那什么,不早了,我不打扰您休息了。再见!”
陈醇挂了电话,俩眼瞪着手机,恨不得把它瞪出一个洞。精灵语是什么鬼!什么叫一个作家为了小说创造的!他怎么没听说过!查勤又是什么鬼!欺负他听不懂查勤是什么意思吗!
罗晓迪早就抱着肚子笑趴下了。要不是手机在陈醇手里,他肯定要把全过程都录下来放给林绍看!陈醇看了眼笑得在床上直打滚的罗晓迪,抄起枕头就去砸。太欠揍了!不打他都对不起自己听了半天的……
他在脑子里叫了声“打住!”,压根就不愿意再去想!
罗晓迪的妈妈特别年轻,性格也活泼。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极其喜欢拿陈醇取乐。每次大家伙去罗晓迪家玩,陈醇都是如临大敌。偏他越是这样,罗妈妈就越要逗他,罗晓迪也跟着起哄。至于罗爸爸,他老人家一向是翘着二郎腿在旁边观赏娱乐的那位。
闹了一阵,两人热了一身汗。于是各自拿了水盆毛巾去一楼冲凉。罗晓迪本来就洗过,所以冲了个战斗澡他就上去了。陈醇却是跑了一天,脏的不行。他洗完看地上漫着黑水,又把自己搓洗了一回。正搓得高兴,水突然变凉了。
本来大热天的,洗个凉水也没什么。但是这水实在凉的冰寒刺骨,冻得陈醇一下子跳出了隔间。冲到水的皮肤瞬间没了感觉,他抱着胳膊搓了半天才让自己回暖。
一缓过来他就穿上衣服跑出去,气急败坏的冲楼上吼:“物理系的几位大哥!能别拿澡堂子当实验室不!这么恶作剧有意思吗!”
这小子中气十足,吼得玻璃窗都开始共振了,楼里却悄无声息的连个跳出来抗议的都没有。陈醇这时候才发觉不对劲。现在才九点多一点,平常这时间楼里上上下下的人可不少。就算为了明天考试都早早睡下,他刚才那么一吼也该醒了。何况,除了那几个超级学霸,考试之前谁会睡这么早。
不光是安静,温度也有点不对头。那股无处不在,时刻往皮肤里钻的热浪没了,楼里跟开了空调一样。
总不能是他洗澡的时候,学校默默跑来给他们装了空调吧。这特么还得是中央空调!陈醇一边往上走一边在肚子里吐槽。
走到二楼,陈醇看了眼李默的寝室,屋里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敲门,没人应。推门,门锁着。他想了想,又去看对面屋——结果也是一样。这栋楼不大,一楼是水房、洗澡间和以前当门房的一间杂物室。从二楼到顶层的五楼,每层都是六个房间一个厕所。他溜溜达达在二楼、三楼走了一圈,个个都是房门紧闭。等上了四楼一看,除了他们房间门掩着,其他屋也都是大门紧锁。他也没回屋,直接上五楼看了一眼——情况和二、三楼一样。
他心里突然有了种很不好的猜想。跑回四楼,他推开房门一瞅——果然,屋里半个人影也没有。任他再傻大胆,这时候也开始觉得头皮发麻。他不死心的推开阳台门,阳台上空荡荡的。
他们这栋楼位置偏僻,附近除了土坡就是树林。树林还长得又高又密,把林子那一头的校舍遮蔽的严严实实。外面沉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只有近处的几盏路灯提供了那么点微不足道的照明。陈醇感到自己心里正不断的往外冒凉气,他又想起了之前的那个梦。梦里,自己怀里抱着的正是自己的……
停!他拍了拍脑门。这时候不想着找人,傻站在这自己吓自己算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