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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Time Ou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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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德拉科三天一封的信件中,暑假过得比西奥多想象中快了很多。
世界各地的风景照片源源不断的寄来,西奥多的书桌抽屉越来越满,不甚严谨的措辞,越来越端不住的架子,德拉科的情感早已暴露无遗。西奥多简直无法想象父亲在检查信件的时候报以怎样的心情。
诺特先生从来没有明说,但每隔两天就会打开防护屏障几分钟,把马尔福家的雕鸮放进来,再轰出去。
某天早晨用餐的时候,大猫头鹰又来送信,看着它耀武扬威的站在椅背上自赏,诺特先生甚至调笑着说了句:“如果德拉科再成熟一些的话,其实马尔福是个不错的联姻对象。”
西奥多根本无法想起自己是怎样保持礼仪离开餐桌的。
今年诺特先生独自去对角巷进行采买,把所有教材和新的校袍在开学前十天就准备妥当。西奥多觉得有些诧异,但等他抵达九又四分之三站台时,立即感受到了气氛的变化。
小巫师们都成群结队的出现,以往的欢声笑语变作交头接耳,没有人在站台上停留太久,飞快的挤上霍格沃兹特快列车,家长们看上去神色惊惶,不少人的魔杖都拿在手里,尽管周围一个敌人也没有。
诺特先生一直把西奥多送到列车旁,这可是在一年级都没有享受过的待遇,他像往常一样走到尾端的包厢,推开门就看见头发及肩的德拉科正在放置行李。
“好久不见。”西奥多绷着脸说。
德拉科则立刻放下东西朝门口冲过来,一把将他搂在怀里,低声道,“我好想你。”
虽然西奥多已经在信纸上、照片的空白位置见他写了太多次这句话,但真的听到时,仍感到内心深处狠狠地一颤,之前的那根小刺仿佛扎下去长成一颗小苗,迅速开出花来。可不等他做出任何回应,梅琳达已经拖着行李上了车,布雷斯也紧跟在后面。
“假期过得怎么样?”梅琳达问,“都还完完整整的吧?”
“还不错。”德拉科和西奥多异口同声的说,布雷斯只是点了点头。
“我可发现了好东西,”梅琳达压低声音,“还记得来去屋的那个房间吗?能藏东西的那个,我在里面找到一个破破烂烂的柜子。”
“柜子?”德拉科和西奥多再一次说了相同的话。
“是的,我把它修好了!”梅琳达说,“布雷斯,我要把它藏在霍格莫德七十七号。”
“没问题。”布雷斯毫不迟疑,“第一个霍格莫德周我就带你过去。”
“不不不,这可不行,”梅琳达脸上的笑容神秘又得意,“你得交给斯内普教授,那个柜子是一对的,两个都在他办公室,我打算把其中一个放在店里,我们就可以有一条隐秘的通道进出霍格沃兹了。”
德拉科问:“这样安全吗?”
“当然,”梅琳达说,“我们已经试验过很多次了。”
西奥多没说话,心里却十分担心,这东西如果被其他人知晓底细,恐怕后果不堪设想。但看着梅琳达开心的样子,他什么也没有说,有斯内普教授保护的话,应该会可靠些吧。
“说起来,凤凰社的事情你们知道吗?”布雷斯挑起另一个话题,“据说哈利·波特都加入了。”
“凤凰社?哈利去做什么?”西奥多从没听过这个名字。
“哈利,叫的可真亲切。”德拉科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淡淡的讽刺。
“你不知道?”布雷斯挑眉,“凤凰社是对抗黑魔王的组织,几十年前就曾经组建过,后来因为黑魔王消失解散了,现在邓布利多去世,自然就——”
“邓布利多去世?!”西奥多尖叫,赶紧又压低声音,“你在开玩笑吧?这怎么可能!”
但看看其他三人面不改色的严肃样子,他不得不尽快消化这个可怕的消息。
“抱歉,我在家的时候与外面没有联络,”西奥多看向身旁的人,“除了——”
“好吧,我承认,我是故意的,”德拉科冷静地说,“这件事不在我们的能力范围内,告诉你也只是多一个人白白担心罢了,”他扭头看向窗外,“于事无补。”
“我同意,”梅琳达点点头,“如果知道这些消息,你的假期还能过得这么安心吗?”
西奥多不得不沉默着听他们讨论起假期发生的各种大事。几乎句句都超乎他的想象,心里也更加担心诺特先生。他很明白,父亲一定与这些脱不了关系。
“我知道你是好意,”他用最小的音量在德拉科耳边悄悄说,“可我还是希望做个知情者,和你一起分享或者分担,好吗?”
“嗯。”德拉科看上去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淡淡应了一声,心里着实松了口气,在桌下偷偷握住西奥多的手。
“喂,你们小两口在说什么悄悄话呢。”梅琳达嚷。
德拉科的情绪看上去比之前好了很多,假笑道:“总之是跟孤家寡人无关的内容。”
火车很快抵达霍格沃兹,同学们纷纷乘坐不同的交通工具进入校园。
德拉科低声抱怨了一句,因为他仍然看不到夜骐。
开学日的天气总是不太好,当然,这与英国气候本身大有关联。不确定的阳光,潮湿阴冷的空气,被早晚温差折磨着,西奥多不得不庆幸自己生为巫师,如果是麻瓜的话,他觉得自己一年起码要感冒三四次。
“耳朵冒烟实在是太不美观了,”走向礼堂的路上,德拉科状似无意的瞥了他一眼,“而且,我一点儿也不想去校医院看你。”
“恩,我知道。”西奥多点头微笑着。
“你知道什么!”德拉科在巫师袍的宽大袖子下拽住了另一只藏着的手,“光说知道,还是穿这么少。”
“如果恋爱了就意味着九月天里也得裹得像狗熊一样,那我宁可一直单身。”梅琳达撇了撇嘴。
“别这么酸溜溜的,”布雷斯笑道,“我们都明白,如果仅仅这样就能让那位投降,你肯定早就是个圆滚滚的球了。”
“好吧,我承认,我只是嫉妒了。”梅琳达低头踢走脚下的碎石。
“没关系,他们不在意,另外,”布雷斯顿了顿,“如果你需要有人安慰,我随时恭候。”
“算了吧,泰德,你不会抛弃我的,对吧。”梅琳达拽着西奥多的另一只袖子。
“当然,”西奥多话没说完,就感到德拉科也攥紧了手,“友情和……这是两码事,不是吗?”
“听上去,少了点儿说服力。”布雷斯耸耸肩。
“事实如此。”德拉科矜持的假笑着。
“今年的黑魔法防御术课老师会是谁,”西奥多颇不自然的转移了话题,“还是布莱克吗?”
“当然不是,他去参加战斗了。”
“战斗?”西奥多皱眉。
“你真是被保护的太好了,”梅琳达低声感慨,“别着急,等有时间了我们再谈。”
“排好队,”麦格教授站在石阶上大声的招呼着,“安静,安静一点儿,给新生们一个好印象!”
“还记得去年吗?格兰芬多的那对双胞胎是怎么说的?”梅琳达笑道,“好印象有什么用呢,反正很快就会被打破。”
西奥多也笑了,任何人都无法真正讨厌韦斯莱兄弟,他们阳光开朗,而且配合默契,搞笑的程度又加了一倍。可惜今年夏天两人已经毕业,再也无法为霍格沃兹带来欢笑了,而此时此刻,学校里正需要那种肆无忌惮的热情和活力。
和上学期期末相比,礼堂的变化不大,在一个如此阴沉的雨天里,魔法天空却是从未有过的晴朗。
除了斯内普教授和邓布利多校长,其他教授都已经在位置上坐好了,包括一个陌生的面孔。这让梅琳达的眼神顿时黯淡下来,但她还是忍不住朝门口张望,像是希望着会有个熟悉的身影从那里突然出现。
当然,邓布利多校长已经无法参与开学宴会了。
西奥多从未欣赏过他,却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为此感到焦虑和空虚,邓布利多一直像一个鲜明的符号,似乎只要有他在,霍格沃兹就固若金汤。
如今,麦格教授顶替了他的位置,西奥多想,霍格沃兹再也不是原来的感觉了。
“欢迎回来!”麦格教授给自己施了个‘声音洪亮’,“我想大家都知道了,邓布利多校长永远的离开了我们,”她的语气不可避免的带了一丝哽咽,“但我们必须继承他对生活的热情和对正义的坚持,让魔法界的明天更有希望。”
台下还算热烈的掌声让麦格教授的脸色好看许多,介绍过新教授,她拿来一卷长长的羊皮纸,上面写着今年的新生名单,还有大家再熟悉不过的分院帽,和往年一样,它将决定学院归属。
今年学生们格外期待分院帽要唱的新歌,可惜这家伙却十分偷懒,把去年的歌改了个韵脚就拿来凑数,只加了几句必须要团结一致之类似是而非的话。
“或许,情况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糟。”西奥多乐观的想。
“谁知道,”梅琳达低声说,“也许分院帽也在为邓布利多校长伤心呢。”
晚宴在分院仪式结束后开始,不过大家显然都没多大兴趣,连新的黑魔法防御术课老师也懒得看上一眼。
西奥多注意到梅琳达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叉子,“怎么?味道不好吗?”
梅琳达摇摇头:“没心情,吃不下。”
“你也是一样,”德拉科小声在西奥多耳边说,“是谁瘦的简直像根杆子。”
布雷斯看了他一眼:“我同意,泰德,你比上个学期更清减了。”
“那也许是因为我长个子了。”西奥多撇撇嘴。
“梅林啊,不要让他再变高了。”德拉科嘟囔着。
“其实咱们差不了一点儿。”西奥多用最小的音量安慰他。
德拉科苍白的脸上出现了些血色:“那是当然。可是你知道的,这多少会让人看不过去。”
梅琳达笑了起来:“没什么,在旁人看来,西奥多也许本来就更……”
话没说完,但大家都意会了。
耳根冒烟的铂金小王子忍耐着爆发的冲动,好在西奥多及时安抚了他:“晚宴后到我寝室来吧,有话跟你说。”
“是吗?”德拉科仿佛毫不在意,“什么话不能在这儿说。”
不过他的神情可并不是这么表达的,那隐约透出来的得意劲儿,让梅琳达不禁咋舌:“人恋爱了都会变的这么——无聊而且可耻吗?”
“谁知道呢,”布雷斯意味不明的微笑,“也许你就不会。”
看见西奥多低声说了句什么,让德拉科的脸色瞬间变好,梅琳达再次感慨爱的力量:“问题是我得先恋爱,才能得到这答案。”
“耐心点儿,你会有的。”布雷斯指着盘子里的糖浆水果馅饼,“不来点儿吗,这很不错。”
“谢了,但是今天真的没胃口。”梅琳达叹了口气,无聊的戳着盘中的肉块。
布雷斯目光温柔的看着自己的两位朋友,“爱情和未来是联结在一起的,你永远不知道时间会怎么走下去。”
他这句话声音很低,坐在对面的西奥多和德拉科根本没听见,旁边的梅琳达呢,注意力完全被刚走进礼堂的瘦削黑衣青年夺去。
不等晚餐结束,梅琳达就兴奋地抓住他的袖子,“准备好了吗?”
“什么?”
她眼中的亮光像是被什么点燃了,一字一顿的说,“搬箱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