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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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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几声杜鹃的叫声之后.莫于缓缓睁开了双眼.似乎不满意被吵醒.微微皱了皱眉头. 睁着朦朦胧胧的睡眼.歪歪头.放松一般的勾起嘴角.呼出一口气.可是在看到床边趴着睡着的人时.那抹难得的笑容立刻僵在脸上. 夜光映照在那人俊秀的面庞上带着淡淡的光晕,那人似乎睡得很熟.身体随着均匀的呼吸一起一伏.
莫于的脑海瞬间变得空白.之前的那一切果然不是梦,自己被林笑非带到天牢里,差点被那些死囚凌辱,果然都是真的。
苏飞言撑起上半身.揉揉眼睛“你醒了啊?”
见莫于没有反映,颇为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昨晚你睡得太熟,我又不好送你回去,就自做主张把你带到这来了。”
莫于瞥了他一眼.面部表情依然没有变化.很平静的样子。
苏飞言只好话锋一转“你恨林么?”
果不其然.一听到某个名称.莫于垂在两两边的手顿时紧揪着披风颤抖.把自己的头放的更低.勉强克制了情绪. 大滴大滴的泪珠无声地落下。
苏飞言先是伸出手试探了一下见莫于没有反抗.于是便轻轻把他楼进自己的怀中。
“林,的确不是外人眼中的翩翩公子,但也不有你想象中那样恶劣。他只是太过对自己在乎的人护短罢了。谁叫你害的阿宛生病呢,”
“所以他就可以那样任意妄为吗?!”莫于激动地反驳道。
“这次的事的确是林作的过分了,不过,现实就是这样。只要你有权势,在这长安城里想做什么都可以。我告诉你,林敢那么做,就绝对不会留下证据给你。你以为除了林,就没人对你做那些事了吗?这长安城里,对阿宛宠爱放纵的人海了去,就算不是林,也会有其他人。”苏飞言残酷而现实地告知莫于真实。
“找个时间,去和阿宛道歉吧。别说什么不是你的错……”止住莫于欲驳斥的话语,“只有他才可能保住你,如果……
“其实,你还是该庆幸这次对你发难的人是林,”苏飞言没看低头啜泣的莫于,抬头望天道,“起码还能保住一条命,要是换了……”没有说下去,想起远在千里之外的那个人,苏飞言还是冷不丁打了个寒颤。要是那座冰山知道阿宛在自己手下吃了亏,还病了一场,苏飞言毫不怀疑那人绝对不会在同朝为官兼好友的份上放自己一马。想到纯钧那寒如春水抵在颈间的滋味,某吏部尚书开始考虑自己是应该赶早告老还乡拎着这只墨鱼找片穷山恶水躲起来,还是回去抱抱阿宛的大腿,让他挡住那柄“人间凶器”。思来想去总想不出个万无一失的办法。听着身边那位带着点哭倒长城的架势,苏飞言觉得自己跟本就是在替古人担忧。最终决定,不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阿宛肯定不会让自己被那座冰山干掉的。
此时,千里之外,塞北冰川,人迹罕至之处,却偏偏有人立在那碎石之上,那是个很俊秀的年轻人,虽是七月流火之季,然身初塞北,他身上披了件雪白狐裘,狐裘乃是以罕见银狐皮毛制成,偌大一件狐裘,连一根杂毛也没有,说是价逾千金也不为过。只是现在这件狐裘却是再也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下摆处无端少了一截,胸口衣襟处也多了几道尖锐的划痕,左肩处的大片嫣红,看来触目惊心。年轻人的脸色很苍白,没有说话,只是瞪着架在他脖子上的那把剑--霜锋雪刃,漾如春水,色若芙蓉,纹如星列。不愧是上古剑中尊贵无双之剑,纯钧。而那把剑的主人目光只是停留在剑尖上,并未看他。徐飘雨不由苦笑道“我受伤了,重离公子,季大少爷,可以高抬尊手,把您的剑从我脖子上挪开么?” 季重离摇头“徐飘雨,你这一生都不会是我的对手,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说罢,还剑入鞘,冷然而立。这一路上,徐飘雨下药,设陷,摆阵,无所不用其极,却都不是为了取他性命。直到季重离到了这天山,他才没办法,只得出面与他一较高下。
两人自子时开始,拆招了小半个时辰,徐飘雨武功路子奇诡繁复,灵动莫测,犹如雪花飞舞,梅影疏横,不可捉摸;但季重离的剑却几乎感觉不到剑气纵横剑意淋漓,只是一种纯粹的静和舒展,已臻极限的自然,只是平平一剑刺出便破了徐飘雨苦心幻化出的万千变化,以极简制极繁,以不变应万变,一招一式都极妙到颠毫。
徐飘雨,以一手快剑行走江湖,百晓生武林纪事录兵器谱排名第九。此刻倾其全力也不过在那人手下走到百招,却是心服口服。他与季重离薄有交情,要不是为了那个人,打死他也不想和季重离对上。“我说重离公子啊,你就把那朵摇霜让给我吧。你说你一个大男人,要它做什么。你又没有意中人,翩跹说只要我摘到这朵花就肯嫁给我。君子有成人之美,你就让给我吧”徐飘雨躺在地上无病呻吟,“你不是不喜欢翩跹么,只要你把花给我,我保证她以后再也不会缠着你,我们二人各得其所,何乐而不为啊!”
花翩跹,天下第一庄千金,年方二八,艳绝江南。
自从季重离在武林大会上一剑破了少林伏魔阵后,花翩跹一路相随,陪伴他整整一年,最后却黯然归家。
只说重离公子什么都好,武功高,人品亦高。一言一行,无不令男人心折,女人心仪。只是他不懂得情,世上万物在他眼中,不过衣上尘埃,挥一挥衣袖,便淡却了。他却不知,季重离是极于情,而忘了情。他所有的温柔暖意只合给一个人看见。
日前江湖盛传,二十年一开的奇花摇霜现世天山,花翩跹闻知季重离曾派人前往天山查探,便放出话说,若有人能摘得这奇花,情愿以身下嫁,实是冀望于重离公子对自己留有一丝情意。徐飘雨苦恋花翩跹未果,如今有此机会,怎能错过。却不曾料到,万事万物都不上心的季重离竟也要夺这二十年一开的奇葩。徐飘雨自知,无论武功心计,自己是万万没有胜算。只得使些手段意图延误季重离路程,自己先来折这奇花,未曾想终是迟了一步。
季重离倒也没理会他,径直攀上那峭壁,摘下那迎风摇曳的花,放入随身携带的寒玉匣中。只是听到意中人三字时,嘴角漾起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漫天星辰璀璨,似是尽数融进了他的眼睛。眸光温柔与夜色相映,神采毕现。偏是这徐飘雨眼尖,一眼瞥到这轻狂剑极少见的温柔,不由得愣住,寻思着什么样的女子能让这风神卓然却冷心冷面的男子用心如斯。
一路上马不停蹄,催马扬鞭。心里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充满了那人。披星戴月的劳累与渴望见到他的心情比起来,根本微不足道。
城门在望之即,路旁却突然闪出了两道不速身影。
“主子”两个身着玄色衣衫的男子恭敬地向季重离单膝跪下,“尊上有命。”
“季重离看着手中的密令,微皱起眉头,寒下一张脸。望一眼身畔的寒玉匣,季重离只得强自按奈下即将见到那个人而充盈满内心的喜悦,将它交到影卫手中,“送至户部尚书府,不得有失。”
“是”话音刚落,两名影卫便失去了踪影。
、季重离策马回身,望着皎洁的明月,还要多久才能再见到他心中的明月呢?
收回视线,季重离打量着手里的密函,还是先处理完老头子交代的事情吧。他需要绝对的权势去保护心中的明月不受伤害,足以证明和保护的力量,给那人能让他放心展翅的空间。策马转身,马鞭挥上心爱的马匹,狠狠抽出一道血痕。
而这些是得到权利所必须付出的代价,他,甘之如饴。
PS:也因为这样,季重离并不知道宛郁晴明食物中毒的消息,给了苏飞言一个死缓的机会,让他有足够的机会收拾残局。当然事后被狠揍一顿还是免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