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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六章 破阵 ...

  •   竹已又卷起,几个人已鱼贯走了进来。这几人都穿着纯黑色的,极柔软的丝袍。闪着光的丝袍,柔软得彷佛流水,但他们走动时,却连这流水般柔软的丝袍都没有波动。他们的脚步,正也滑如流水,轻如幽灵。他们的脸上,也蒙着一层黑色的丝巾,甚至连眼睛都被蒙住,没有人能认得出他们究竟是谁?他们行动间,却自然而然约有一种慑人的威严流露出来,虽然谁都瞧不出他们的身份,但谁也不敢对他们稍存轻视。
      第一个人,身材瘦削而颀长,笔挺的站着,就像是一枪,手里提着的是一柄奇形古怪的铜剑。第二个人,矮而瘦,第三个人,高大而魁伟,两人走在一起,就显得分外刺眼,分外突出。这两人的掌中剑俱是光芒灿烂,显见绝非凡品,但剑的形状,却不特别,谁也可以辨出这两柄剑的来历出处。第四个人,身材很普通,使的也是柄很普通的青铜剑,就算走在路上,只怕也没有人会多看他一眼。第五个人,又矮又胖,腹凸如珠,掌中剑非金非铁,仔细一看,竟然是用木头削成的。
      这五个人谁也没有说话,也没有什么动作,但一走进来,这厅堂中彷佛就立刻充满了逼人的杀气,令人不寒而栗。
      胡铁花不禁更为楚留香担心,只因他一眼便瞧出,这五人无论身份地位武功,绝无一人在帅一帆之下。楚留香还是面带微笑,同这五人抱拳一揖,道:“在下闻得‘拥翠山庄’中到了几位绝代高手,知道今日定能一睹前辈名家的丰采,实是喜不自胜,谁知前辈们竟不肯一示庐山真面目,未免令人觉得遗憾了。”
      五个黑衣人只是动也不动的站着,没有人开口。楚留香笑道:“前辈们就算不愿以真面目示人,又何必连眼睛都一齐蒙住呢?”
      那高大而魁伟的黑衣人忽然道:“我辈以心驭剑,何需眼目?”他虽然只说了短短十个字,但整个厅堂间都似已充满了他洪亮的语声,连几上的茶盏都被震得“格格”响动。
      李玉函微微一笑,道:“这五位前辈平生从未和人联手作战,今日之后,也绝不会再和别人联手作战,所以他们更不必在你面前显露身份,也用不着知道你是什么人,这五位前辈今日只不过是为家父了一心愿而已。”
      楚留香淡淡笑道:“不错,我也知道这五位前辈今天来到这里,是为了他们和令尊的交情,但今日之事,究竟是令尊的心愿,抑或只不过是阁下的心愿呢?”
      李玉函脸上变了变颜色,道:“自然是家父的心愿。”
      楚留香眼睛瞪着他,缓缓道:“那么,令尊的心愿是想试一试这阵法呢?还是想杀了我?”
      李玉函面色苍白,一时间竟答不出话来。
      柳无眉嫣然一笑,道:“无论如何,这都已没什么分别了。”
      楚留香道:“哦?”
      柳无眉妩媚的眼波,忽也变得利如刀剪,瞪着他一字字道:“只因这阵法若无破绽,阁下只怕就难免要成为此阵的祭礼。”
      楚留香道:“这阵法若有破绽又如何?”
      柳无眉悠然道:“这阵法纵有破绽,但经过五位前辈之手使出来,阁下只怕也无法冲得出去吧!”
      楚留香仰首大笑道:“这就对了,这阵法纵然破绽百出,纵然不成阵法,有这五位前辈联手作战,天下只怕也没有人能抵挡的。”
      柳无眉道:“不错。”
      楚留香道:“那么,你们又何必还要说什么阵法,论什么优劣,不如干脆说今日要将我的性命留在这里,岂非更简单明白得多。”
      柳无眉道:“这其中倒有些分别了。”
      楚留香道:“哦?”
      柳无眉道:“这五位前辈联手作战,你虽不能抵挡,但却可以逃走,阁下的轻功天下无双,这是谁都知道的。但这阵法一发动,阁下就算背插双翅,也休想逃得出去了。”
      楚留香默然半晌,缓缓道:“在下和贤伉俪究竟有什么仇恨,定要在下将命留在这里?”
      柳无眉眼珠子一转,冷冷道:“我早就说过,这不是我们的意思,是家父的意思。”
      只见那老人李观鱼还是茫然坐在那里,只是低垂着目光,痴痴的瞧着面前那柄秋水长剑。楚留香叹了口气,喃喃道:“这无论是不是他的意思?反正都没有人能问得出来的。”
      柳无眉忽又转身走到李观鱼面前,躬身道:“女儿想求您老人家赏剑一用。”那老人茫然瞧了她一眼,又垂下头。柳无眉却已再拜道:“多谢您老人家恩典。”她竟然自说自话的就将老人面前的剑拿了过来。老人面上的肌肉似乎起了一阵颤抖,目中也爆出一星火光,只不过连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而已。
      胡铁花忽然冲了过去,站到楚留香身旁。楚留香道:“你要干什么?”
      胡铁花大声道:“他们既然有六个人,咱们为何不能两个人。”
      楚留香苦笑道:“为何要两个人?”
      胡铁花道:“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
      一点红和夙玉这时候突然站出来道:“四个人也比两个人好。”溯源和丁枫依旧站在原位没有动弹。
      李玉函听言浑身一僵,上前一步道:“家父的心愿只想请楚香帅一人试一试这剑阵,几位一起恐怕有违家父意愿。”
      丁枫冷哼一声:“李少庄主这话至今不过是自己夫妻二人自说自话,到底是真是假,如今李老前辈这副模样也不能证明你们二人所言是否属实。你们口口声声字字句句不离李老前辈,说是自己孝心要为李老前辈完成他的心愿,到底事实如何,只有天知地知你二人自己知。现在这试剑阵之事空口无凭,莫要说楚公子答应试剑阵,就说他如今身受重伤还要受你们逼迫行这危险之举,你们今日之行传出去,恐怕你家这百年盛名的拥翠山庄的好名声就毁于一旦了。何况身为楚公子的朋友兄弟,楚公子这一动生死难测,帮一帮他一同闯一闯你这剑阵,又有何妨?”
      “你如此心急要逼着楚公子孤身入阵,心思到底如何,这可不是你不说就没人知道!”溯源也开口道,眼睛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李玉函夫妇二人,直看得二人几乎要忍不住后退,好像自己的心底的秘密被看得一干二净一般。
      柳无眉强自振作起来,美目一转,拉回李玉函,笑道:“还请侠士莫要着急,这是我们想差了。楚香帅受伤一事我们并不知晓,因此才要楚香帅一人试阵。如此便请几位一同入阵吧。”
      这一般,楚留香、胡铁花、一点红、夙玉四个人便站在了一起。柳无眉望着楚留香嫣然一笑,道:“你难道还是不用兵器么?”
      楚留香淡淡道:“到了这种时候,用不用兵器反正都已没什么两样了。”那又矮又胖的黑衣人,忽然哈哈一笑,道:“此人的胆子倒不小。”
      楚留香道:“前辈过奖了,其实在下的胆子一向不大,每次和别人交子之前,心里都害怕得很,可是等到出手之后,就将害怕忘记了。”他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忽然闪电般出手,曲指如钩,“双龙夺珠”,直取柳无眉的双目。胡铁花和一点红见楚留香已经出手,自然也不落后。夙玉更是紧跟其后。胡铁花一双铁拳虎扑直取那个看起来普普通通使着一把普通的青铜剑的黑衣人。一点红和夙玉则分别拔剑奔向了那两个掌中的剑器不凡的的黑衣人。
      柳无眉骤出不意,大惊退步。谁知楚留香这一着竟是虚招,左手攻出,右手的拇指和食中两指,已捏住了柳无眉掌中剑的剑尖。柳无眉只觉一股奇异的震动,自剑身上传了过来,震得她手腕又酸又麻,长剑再也把握不住。只听楚留香笑道:“多谢嫂夫人借剑,多谢多谢。”笑语声中,那柄精光四射的秋水长剑已到了他手里,他仍然以三根手指握着剑尖,却以剑柄向那瘦长黑衣人的胸膛撞了过去。
      那黑衣人轻叱道:“好快的手!”短短的四个字说完,他不但躲开了楚留香攻来的这一招,而且剑光闪动,也已还了两招。柳无眉惊魂未定,像是还在发怔,眼见剑阵已将发动,李玉函跺了跺脚,拔剑迎了上去。
      于是剑光突炽,冷风骤起。这剑已化为一片光幕,卷去了楚留香四个人的身影。柳无眉踉跄后退,返到墙角,脸上已没有丝毫血色,过了半晌,一滴滴眼泪源源自眼角流了下来。楚留香出手、胡铁花三人紧跟出手、楚留香随后夺剑、发招,柳无眉退下,李玉函冲出,剑阵发动,这几乎都是在同一时间内发生的。
      庭园中浓荫满地,静寂无人,只有“嘶嘶”的剑风,自厅堂中传出,剑风虽急,却没有剑刀相击声。这剑阵出手配合之隹妙,实已妙到峰巅。只见那剑光化成的光幕,已愈来愈密,已瞧不出丝毫漏洞。若是只有楚留香一个人在阵中,柳无眉实在想不出他还有什么办法逃出这个剑阵。可那仅仅是如果。现如今,剑阵中本该只有一人,却进了四个,还都是武功不弱的人。柳无眉站在墙角,手心里不知不觉就被冷汗打湿。

      微风吹动,木叶萧萧。作为武林世家的规矩显然不小,此间虽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但也绝没有一个人敢来看热闹。远处,正有一缕炊烟袅袅升起,微风中隐隐有一阵粥香传来,显然正是早饭已热的时候。无论发生多么大的事,这拥翠山庄中的人,都不敢改变日常的规矩,更不敢放下手边的工作。
      这种世家大族,正如磐石般不可撼动。
      帝王要吃饭,贱民也是要吃饭的,拥翠山庄中的人要吃饭,苏蓉蓉她们也非吃饭不可。李玉函夫妻要以她们作要胁楚留香的把柄,就不能让她们饿死,至少总不能不给她们饭吃。
      炊烟,自东方的一棚紫花后升起。花棚后就是这庭园的围墙,墙外又有重小小的-落,院子里满了一竿竿衣裳旁边有两排瓦房,显然正是拥翠山庄中奴仆家丁们的居处,此刻正有几人在檐下磨刀擦枪,整理着刀柄枪上的红绸。还有几个赤着上身的壮汉,正在院子里的空地上练拳,一面还喃喃抱怨着院子里晒的衣服太多,害得他们拳脚施展不开。再过去,又有一排平房,房顶上有好几个烟囱,其中有三个正在冒着烟,这显然就是李家的厨房了。这院子里的人虽多,神情却都很悠闲,甚至都有些懒洋洋的。因为这里已是他们的天下,他们既用不着担心上面的人会来查勘,也用不着担心强盗小偷。世上最笨的强盗,也不会照顾到他们这些人身上来的,就算真的有人敢来找拥翠山庄的霉气,也绝不会拿他们做对象,所以他们每个人都放心得很。
      只见厨房那边的树荫下,也坐着一堆人,有男有女,男的正在想法子逗女的说话,女的却假装不理。天下乌鸦一般黑,天下的奴仆也全都一样,拥翠山庄的规矩虽严,但只要一离开主子的眼睛,他们的胆子也就大了,若想要奴才不向丫头勾搭,那只怕比要狗不吃粪更困难。
      沈玉涵二人并没有惊动这些奴仆,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自他们头顶滑过去,寻找着要找的目标。
      这是间很精致的屋子,碧妙窗上,花影浮动,紫罗帐子,香气氤氲,彷佛是间少女的闺房。但在沈玉涵二人眼中,这只不过是间牢房而已。突听屋子里响起了一片“格郎格郎”的声音,听来彷佛是铁器敲打。仔细再一听,这声音竟似自地下面传上来的。

      楚留香以手指捏着剑尖,以剑柄攻击。剑尖是握不住的,非但难以把握,也使不上力,以剑柄来攻击,自然更还不及剑尖便捷锋利。普天之下,绝没有一个人会用这种姿势来握剑,除非他意存轻侮,根本未将对手放在眼里。但现在,楚留香所面对的却是无可比拟的可怕对手,而且剑阵发动后还不到盏茶功夫,他已屡经险招,有两次对手的剑锋简直就是贴着他的肋骨榛过去的。他竟还是保持这笨拙的握剑姿势不变。他这是为了什么呢?谁也猜不透他的用意。别人虽然明知楚留香绝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但谁都没有去仔细思索他的用意,更没有去问。因为现在既不是用心思索的时候,也不是用嘴问的时候。
      现在是用剑的时候。
      剑光的流动如紫虹闪电,剑式的变化更是瞬息万变,这其间根本就不容人有思索的机会。每个人所有的精神,所有的力量,全都已贯注在手中的一柄剑上,每个人的心与创已合而为一体。那六柄长短不一,形式各异的剑,已化为一柄,六个人的精、气、神、力,也都已溶为一体。剑网已编织得更密,已渐渐开始收缩,楚留香就是这网中的最大的鱼——他又一次落入网中。这一次,他也已无路可走。剑阵原本局限于屋子内,因此这一张剑网并不是很大,但却也足够将他们四人罩住。四个人虽然两两一组却又都互相顾忌不肯独自一人劈砍出漏洞出去,偏偏四人在动作间被六把剑引导的互相影响。四个人之间的合作不过是临时起意,楚留香熟悉胡铁花的武功路数,也是有些了解一点红的,对于夙玉确实陌生。胡铁花也是熟悉楚留香,而一点红和夙玉,胡铁花却是只了解一点一点红罢了。一点红也只是熟悉一点楚留香和胡铁花,最熟的夙玉现金也不过是了解大半。夙玉更是只熟悉一点红,他还有伤在身,重伤未愈。阵外的人更是不能轻易出手,以免影响到阵内增加危险。现下这剑网越缩越小,四个人的动作腾挪跳转间更是难免磕磕碰碰,有限的空间越来越小。
      远远望去,只见剑气千幻,如十彩宝幢,森严的剑气使室内的温度骤然降低,忽然变为寒冬。
      柳无眉的面色也一直在变幻不停,直到现在,她才露出一丝微笑,因为她已看出楚留香是无论如何也冲不出这剑阵了至少在楚留香的方向是出不来的。
      这剑阵的威力实是无望不摧,无懈可击。甚至连那垂死的老人目中,都已露出了激动之色,这逼人的剑气,似已激发了他生命中最后一丝活力。他的平常在颤抖着的、枯瘦的手指,不住的伸屈,他似乎也想奋身而起,重握剑柄,投身于战役之中。他似已不甘坐视。
      这时剑网收缩得更紧,楚留香身上的衣服都被剑气撕得粉碎,他几乎已完没有回手之力。
      柳无眉她笑得更愉快,在彩霞般流动不息的剑光中,它的笑容看来是那么残酷,却又是那么美丽。
      就在这时,流动的剑气忽然凝练,满天剑气已凝练为六道飞虹,交错着向楚留香剪下。剑阵的威力,已先将楚留香逼入死角。这一剑剌出时,楚留香实已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他无论用什么身法闪避,都难免要被刺穿胸膛。普天之下,实已绝无一人能将这六柄剑全都躲开的。
      突然间,只听“呛”的一声龙吟。然后,剑气飞虹竟全都奇迹般消失不见,李玉函和那五个黑衣老人的身子,竟像是忽然在空气中凝结住了。柳无眉脸上的笑容也凝结住了。她发现楚留香的身形已欺人了李玉函胁下,左掌按在李玉函的胸膛上,右手却捏住了他的手腕。楚留香掌中的剑已不在,他竟以李玉函掌中的剑,架住了那清瞿颀长的黑衣老人掌中的剑。第二个枯瘦矮小的黑衣老人左右双手中,竟各握着一柄剑——楚留香的剑也不知怎地,竟到了这老人手里。一点红已经带着夙玉拽着胡铁花冲出了剑阵。现下与守在阵外看似在观望的丁枫、溯源二人汇合反合围了剑阵,正好与楚留香里应外合。
      这剑阵的每一个变化,每一招出手,都经过极精密的计算,六柄剑配合得正是滴水不偏,天衣无缝。扁少了一柄剑,这剑阵便有了漏洞,甚至根本不能发动,若多了一柄剑,也成了多余的蛇足。
      此刻,这剑阵中正已多了一柄剑,于是其余三柄剑的去势,就全都被这柄多余的剑拦阻。他们这一剑既已被拦阻,第二剑就再也不能发出,因为楚留香的手掌,已拍上了李玉函的要害。
      为了李玉函的安全,他们连动都不能动。
      柳无眉掌心不觉已沁出了冷汗。

      沈玉涵绕屋子看了一圈,走过去将墙上挂着的画轴一扳,画就卷了起来,露出条地道,走下几级石阶,就是间装着铁栅的地室。
      一到了下面,就瞧见三只乌龟。
      这三只乌龟是用大笔浓墨画在迎面的墙上的,最大的一只,竟画得比圆桌子还大些。最妙的是,这乌□□上还有胡子。另外两只就画得比较小些,旁边分别写着:“李观鱼肖像、李玉函肖像,柳无眉肖像。岭南宋甜儿戏墨。中原李红袖题字。”这幅大中堂旁边,还有副“对联”:“儿子是衰仔,老子是衰公。媳妇是衰婆,一门三衰人。”
      沈玉涵读得笑出声来。原随云也面容轻松,面带微笑。然后,沈玉涵才瞧见四人。
      四个都是年轻漂亮的绝色美人。
      最先看到的一个梳着两条大辫子,淡褐色的瓜子脸上,配着双又灵活、又俏皮的大眼睛。此刻她上用一个铜脸盆在铁栅上敲个不停。她旁边的一个穿着件烈火般的鲜红衣裳,皮肤却自得像是白玉,又嫩得像是可以吹弹得破。另外约两个人,却在那边下棋,这边虽然已吵翻了天,那边却像是一点声音也没有听见。左面的一人又温柔,又文静,松松的发髻,清澈的眼波,看来就像是天上的仙子,人已不食人间烟火。右面的一人如春天的桃花,却冷如冬天的坚冰,惨白的脸上,有一双如海水般深邃的眼睛。
      沈玉涵微微一笑:“找到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破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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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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