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呈祥》以颐

8、第八章 求见柳瑾

　　月色西沉。

　　怀王府中，一袭白衣的男子轻捧着茶杯，若有所思。

　　堂下跪着一个黑衣人，右臂显然已经受伤，虚弱的搭在地上。

　　白衣男子轻抿了一口茶，开口道：“他竟有如此厉害的护卫？”

　　那黑衣人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但仍忍痛开口道：“青阳怕是回不来了。”

　　“替我好生照看他的家人，不可走漏一点风声。”白衣男子终于将目光收回，看向堂下的黑衣人“你回去好生养伤。”

　　黑衣人诺诺的应承着，起身退出门去。临到门口时回头看了一眼，颇有些意味深长，又像是轻叹了一口气，似是有话要说，却终究没有说出口，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萧明易并未注意到这些。

　　“殿下此时试探柳丞的实力，怕是有些不妥，殿下不怕柳丞疑心？”黑衣人走后，一女子自后堂走出，同样是一袭白衣，未施粉黛，也未佩任何首饰，却仍有一股不可挡的贵族之气。

　　细细看来，这女子的眉眼竟与柳瑾有几分相似。

　　“无妨，青阳未带我王府之物，即便被抓，他也会即刻自尽，你我不必挂怀。”白衣男子说道，语气里却带着少许的不淡定。青阳乃王府暗卫中数一数二的杀手，加上阜阳，两人竟都不敌他一人，柳丞的势力不容小觑。

　　那女子听他这样说，点点头，开口问道：“那淑妃娘娘那边，殿下要怎么答复。”

　　白衣男子少许有些动容，语气也舒缓了许多：“你告诉她，在未确定柳丞是敌是友之前，还是暂不见面为好。”

　　那女子唯唯诺诺的又退回后堂之中，仿似她从未来过一般。

　　萧明易走到床边，看着渐亮的天，闭上了眼睛。
　　**

　　一辆青辕的马车，缓缓而行，自宫门处稳稳的停下。一人掀帘而出，面容姣好，带着些英气，却是一男子。褚色的朝服在朝阳之下仍显得有些暗淡，就如他此时的心情。

　　柳瑾自马车上下来，望着宫门出了一会子神，神色凝重，带路的太监来到眼前，尖细着嗓子说：“奴才给丞相大人领路。”

　　柳瑾回头看了一眼，虽未看到流飞，但可知他定不知在什么地方暗暗地观察着她，遂转头跟着领路的太监向宫中走去。

　　虽然这早朝的路不知走了多少次，但从这次开始，柳瑾才察觉到了压抑的气氛，往后的日子怕是要不好过了。

　　一路上不乏有趋炎附势的低阶官员在柳瑾身边溜须拍马，柳瑾只当他们不存在，昂首挺胸的向前走着。

　　自谦武门刚刚转过弯，柳瑾便见一玄衣男子等在那里，那样清雅的面容，再加上那特有的桃花眼，不正是怀王吗？

　　柳瑾欠了欠身，算是行礼。

　　怀王嘴角带笑，但那笑也只是存留在了嘴角：“柳丞今日来的早。”

　　“劳驾怀王殿下在此等候下官了。”柳瑾回答道。

　　萧明易倒是对柳瑾这存着些许讽刺以为的道谢不以为意，唇边仍是挂着标志性的浅笑，与柳瑾并肩走着。

　　一时无话。

　　“柳丞今日兴致不高？”怀王打破了沉默。

　　柳瑾微微抬头，望着天边，停了下来，眼中带着不可遏止的伤痛：“今日乃恩师的祭日。”
　　柳瑾点到即止，不再多言。

　　“如此，便请节哀顺便。”萧明易稍顿片刻，接着说道：“但不知，柳丞恩师乃哪位鸿儒？”

　　柳瑾停下脚步，直直的看着他，目光带着些许凌厉：“不过是父亲请来教我念书写字的先生，未有多大名气，人却极好，想来殿下应未听过他的名头。只是身体素来孱弱，过早便谢世了。”
　　柳瑾未道明恩师是献王，此时并不是袒露身份的好时机。

　　怀王略微点点头，神色也有着黯然。柳瑾心里想着，这样如玉的一个人，为什么有那样黑暗的内心？

　　柳瑾看着他有些出神，却不知此时自己不自然的露出了女孩子才该有的柔美。

　　萧明易看着柳瑾，有那么一瞬间竟觉着这个堪任当朝宰相的年轻男子，如果是一女子，想来或许十分有趣。只是转瞬间便又想起，柳瑾却有一个龙凤胎的妹妹，一时间未多思忖，便脱口而出：“瑾言如此的样貌，想来令妹定也是天人之资了。”

　　稍一停顿：“不知在下可否有幸得见？”

　　听他如此一说，柳瑾有片刻的慌乱，但也不过转瞬即逝，他这次没有唤柳瑾柳丞，而且直呼其名“瑾言 ”也未曾用身份压他，而是自称在下。

　　这一点柳瑾注意到了，想来也是他想让柳瑾注意到的。

　　“舍妹自小体弱，极少见客。”柳瑾开口道。

　　萧明易正以为他要拒绝，却听柳瑾接着说道：“只是若殿下想见她，她还是可以撑着见一见的。”

　　萧明易舒了一口气：“那明日过午，在下必登门造访。”

　　“恭候殿下尊驾，只是明日过午下官有要是要办，只怕无法亲自招待殿下了，就请舍妹代为招待吧！”柳瑾施礼道。

　　萧明易带着唇边标志性的笑容，说了句：“无妨。”便文文雅雅，贵气十足的走了。

　　柳瑾在后边看着，这样文雅清朗的一个人，果然干出了如此丧心病狂的事吗？

　　柳瑾有些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