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黛》陆冕

104、金玉

　　终于三人踱着步回到寿安宫，还未等进宫门，涣秋就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三下五除二的打开了牛皮纸。但是打开牛皮纸之后的涣秋更疑惑了，这明明就是寻常的羊乳酥，可为何那么沉。再仔细一看，那羊乳酥堆中还夹着一张纸条，涣秋拿起那张纸条打开来看，上面用着工整的汉朝隶书写了一句诗句：两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是大诗人杜甫的《绝句》。
　　看着涣秋那不解的样子，霍鹇忍不住，噗嗤一下的笑出声来。
　　“主子，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太皇太后这到底是何用意，您就别给奴婢卖关子了，您要是不告诉奴婢，要不奴婢今晚非得睡不着觉。”。涣秋嘟囔着嘴的样子就仿佛是那刚出生的婴儿一样，让霍鹇的心都要融化那般。
　　进了屋中，红蕊上前接过龙纹披风，青葵也端上了一杯冒着热气的清茶。看着涣秋急切的眼神，沐春不慌不忙的把那放在最上头羊乳酥掰开来。掰开之后，涣秋看着那面皮裹着的东西，不忍惊讶的合不上嘴。那露出来的部分，黄橙橙的颜色十分正宗，上面还闪着光亮，仔细一看那表面还刻着祥云纹理。而另外三块羊乳酥中露出的则是晶莹剔透的白玉，那白玉上则刻着牡丹花纹。
　　“莫非这就是黄雀金锭和国色天香？”。涣秋和一旁的青葵、红蕊一同说出了声。其实她们惊讶也不奇怪，这黄雀金锭是德宗皇帝朝时，漠北一农民在山中采药时发现一树下灵光涌现，过去一挖，挖出三块狗头一样大的金子，因体相完好，体积硕大，颜色纯正，许多慕名而来的商人想要带走都没有成功，甚至当时晋国的丞相花重金要用这三块金子作为当年晋烈帝大寿贺礼也被拒绝。后来地方官员将这三块金子送进宫中，德宗皇帝看了之后大喜，将这三块金子打成了五块小的黄雀形状，并刻上皇室专用的祥云纹。一块赠给了当时的太后，一块赠给了晋烈帝，一块随德宗下葬，另外两块则给了当时的薄皇后以及萧妃也就是现在的太皇太后。而那国色天香的来历比黄雀金锭还要更早，是熹宗朝时在深山中取得，但挖出之时，那一整块白玉是一尊栩栩如生的玉佛形象，后来进入宫中，熹宗赐给了伏皇后，而在后来的伏皇后被诛的宫乱中，玉佛被打碎，后来德宗皇帝将打碎的三块令工匠刻成了三块带着牡丹花的白玉印，号曰“国色天香”。
　　看着涣秋、青葵、红蕊三人的惊讶表情，霍鹇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这才将三人从神游之境拉回现实。
　　“可是主子，太皇太后为何要给您如此贵重的贺礼呢？”。涣秋不解问道，按理来说，霍鹇是在当时的情况帮助了太皇太后，但也不是太大的忙，太皇太后完全可以给一些珠宝首饰，根本没必要给黄雀金锭和国色天香这么贵重的东西。
　　“因为如今这个朝廷环境，大权悉数掌握在慈仁太后、武沃亲王的手中，而太皇太后虽是名义上的后宫之中，但是实际权力早已被架空，而太皇太后与太后又素有间隙，太皇太后久居深宫，不方便出宫，所以太皇太后需要一个能够帮助她联系外界的桥梁，那桥梁也就是咱们主子。”。沐春给涣秋分析道，而霍鹇也是十分佩服沐春。她也完全没有跟沐春说过太皇太后会赐什么东西，沐春单凭羊乳酥的重量就知道牛皮纸中绝对别有洞天，而沐春对太皇太后、太后与霍鹇之间的微妙关系看得十分透彻，这一点是霍鹇十分欢喜的。
　　“这么看来，太皇太后是想着让咱们主子带着黄雀金锭去代替她来联系那些比较忠心先皇还握有实权的大臣与将军们了。”。涣秋听沐春这么一解释才明白太皇太后赐黄雀金锭与国色天香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