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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吃饭睡觉打豆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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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uangDuangDuang,天空三声巨响,女主闪亮登场。我们的阿豆小公主,年方十五,姓王名璞初,自号难寻公主,父母双亡,家有幼弟六名,长姐二位,流落在外的兄弟姐妹则不计其数。一夜之间,这个新晋的女王就成了整个定南城里最炙手可热的人物。
她是怎样的至善至孝,又是怎样的刚毅坚忍。她的英姿即便是在美女如云的红豆国,也必然是独一无二,潇洒出尘的;她的举止,自小受的便是王室熏陶,那一种仪态万方,真是形容不出的舒服,尊贵……
坊间最不缺的就是编故事、说故事的人,在某人的授意下,女王没几天就被吹的天上有,地上无,仿佛她继承王位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没过几天,对于横空出世的新任女王,臣民们除了爱戴就是爱慕,再没有一开始的怀疑和猜测。
而我们神仙一样的女王殿下,在太傅国难当头,一切从简的精神指导下,草草操办了已故国王与母亲婧琪夫人的后事,现正躺在龙床上,翘着二郎腿,身边放了几碟最爱吃的小食,津津有味的边吃着美食,边翻着上书房里寻来的前朝野史。
“阿花,阿花,你快来看,这里写着前朝有个花国夫人,倒是跟你有着同名之缘呢。”
阿花见状,直摇头,“殿下,现在不比以前了。以前只要夫人病了,整个府里可以由着你胡天胡地,可是现在,在这座王宫里,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做人还是低调点好。你这副样子,要是被那个刘太傅看见,免不了又是一顿说。”
阿花自小与阿豆一起长大,虽名义上是婢女,实际上早把阿豆当成自己的妹妹了,以前在家里就惯了的,这个小主子不喜欢婢女太过奴颜卑膝,像她这样没大没小的,倒最投她脾气,成了唯一贴身又贴心的婢女。
“你就放宽心吧,这是我的寝宫,他一个大男人,虽说根本没把我这个王上放在眼里,但好歹还有那男女之防吧?我又不是长的天仙一样一看就能让人情不自禁的,他不会没事老往我这跑的,估计躲着我都来不及呢。我啊,只要每天上朝的时候坐的端端正正的,做好我的本分,他应该不会为难我的。”
“哎,公主,你说我们怎么就稀里糊涂的跑这王宫里来了,居然还做起了女王。主要是夫人还在,不知道是作何感想。”
“没事提她干嘛?她能有什么感想,估计她要是还在,一看我的成女王了,也不好意思再明着打我了吧。”
一听到这,阿花浑身一哆嗦,“哎呀,看我,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说了不说了。”
可是,既然说到这了,即使嘴上说不说不说,还是架不住脑子会回想。
阿豆有记忆以来的前十年,生活的真是生不如死。让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体验到生不如死四个字,她的母亲婧琪夫人也不算枉费了才女二字。
母亲在那十年中的生活,可以用七个字概括,那就是吃饭睡觉打豆豆。豆豆是谁,豆豆就是阿豆本人了。才女这种生物,心理郁郁变态之后,会幻化成一种比豺狼恐怖、比野狗阴险的怪物。而你跟这样的怪物相处十几年,要么你也变成怪物,要么你就选择死掉或者疯掉。
十岁以后,因为阿豆的长成,加上母亲病情的加重,日子才终于好过了一点。
其实,母亲殁了的时候,阿豆也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总之一切就是麻木,麻木的由着阿花为她穿上孝服,麻木的跟着亲兵进了宫,麻木的听着那个年轻的将军自以为聪明的假献殷勤。
那人一副利欲熏心,睥睨天下的嘴脸,虚假的都快掩饰不住了,却还要她来走个过场,真是既要当婊子还要立牌坊,以为骗得了谁。他爱演,那她就陪他演,大不了就当当年已经被母亲折磨死了。
刘向要是知道他千挑万选居然选中了这么一个怪物,估计得呕血三升。
闲暇的午后,主仆二人正笑闹着打趣,说起以前的伤心事,也变得容易接受多了。当时那么难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来也是可以变淡的。
突然,门外李公公操着尖细的嗓音高叫着“刘太傅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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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豆笑着对阿花说:“花姐姐,你不做乌鸦真是可惜了,这么个丧门星也被你嚎着嚎着嚎来了。”
“殿下,你快起来吧,我都要吓死了,你倒还有心思说笑。”
“好啦好啦,以前应付母亲的时候,比这更紧急的时刻多的是,你看我哪里出过乱子。来来来,看我变身。”
等刘向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小女王一本正经的坐在书案旁,挥毫练字,笔力雄劲,落笔有神,而一旁的小宫女正在低头研墨。一看这个画面,就非常的温馨,两人俱是温柔恬静的样子。
刘向咳嗽一声,欲跪不跪,嘴里说道:“臣刘向参见殿下。”
阿豆忙离案虚扶,“太傅免礼。以后我们俩私下见面,就不要这些虚礼了。”
“臣遵旨。”说完,刘向就站直身子,待阿豆坐回书案旁,继续说道:“臣这次来,是向殿下告罪的。”
结果,坐着的女王居然说,“哎,太傅,稍等一下。太傅的个子也太高了,站着说话孤仰着脖子,颈酸得很,阿花,还不快搬凳子。”
阿花正待动手,一旁早有麻利的小太监搬好了椅子。阿豆默默记着这太监的长相,太过聪明的,以后还是寻个由头打发走吧,与聪明人打交道,累。
“谢殿下赐座。”
“太傅大哥,我早说了,不用这么拘礼啊。你说你是来告罪的,你何罪之有啊”
“臣素知殿下事母至孝,然国难当头,结果简慢了先王与夫人的葬仪,是以臣有罪,还望殿下恕罪。”
“母亲生前一向深明大义,而且对一概繁文缛节很是鄙夷,葬仪如此,我想也是顺了母亲的心愿的。至于父亲,孤虽然之前不得时时侍奉在他老人家面前,但想他身为一国之主,定知道这国家的难处,想来也不会怪罪与你。”
“殿下所言句句皆是为臣开脱,臣铭感五内。”
“太傅言重了,阿豆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啊,不对不对,是孤,让太傅见笑啦。”说着,阿豆便是对着刘向腼腆一笑。
刘向也是表情一松,“殿下本就还是天真烂漫的年纪,肩上却扛着千斤巨担,臣还担心这担子太重压坏来了殿下的千金之躯,看殿下还是如此女儿心性,臣就放心了。”
阿豆在心里翻白眼,你不就是看中了我的呆萌笨蠢么,嘴上却说:“那是因为有太傅在啊,这让阿豆轻松不少,虽然每天早上要早起,可是上了朝坐在龙椅上我还可以睡个回笼觉,也不算太辛苦啦。”
君臣二人又是闲话片刻,刘向便告退出宫了。
等刘向一走,摒退众人,阿豆拉着阿花的手问道:“刚刚搬椅子的那个小太监是谁?眼生得很么。”
“是掌事太监李玉柱的远房亲戚,叫李士良,据说之前开过塾念过书的,后来不知怎么就进宫做了太监。怎么啦?”
“没什么,这宫里处处都是眼线,也不多他一个,以后尽量避着点吧,尽量派他些往外跑的活,在聪明人面前装太累了。”
说罢,伏在阿花身上,直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