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雨清城》木芝

31、凤求凰

　　子虚看了颜玉一眼，微微一愣，但还是挣脱了颜玉的手，他现在满脑子都在想着赶紧去找黛清。
　　“我不许你去！”颜玉急匆匆地将整个人都扑在了何子虚身上，从子虚的背后整个环住了他结识的腰。
　　泪，哭湿了后背那一片。
　　手上的伤痕被弄得钻心痛，但颜玉还是死死地扣着。
　　子虚没有说话。
　　片刻后，何子虚伸手用力扳动颜玉的手指，试图再次挣脱出来。
　　颜玉见他还想挣脱自己的手，一慌，便立马再次开口。
　　“早上我给她打了电话。”颜玉这是睁眼说瞎话，她要留住子虚，不管用什么手段，即使在子虚面前她是一个坏女人形象也好。
　　“你说什么？”子虚不信。
　　“对，我找人查了她的号码。”颜玉将目光投向子虚。
　　“你跟她讲了什么？”子虚听了后立马急了。
　　见到子虚对黛清的关心样，颜玉心中一凉。
　　“我跟她说，我才是你的女朋友，我爱你！我很爱你！我还让她离开你……”
　　“你TMD是疯了啊！我不是早跟你说了吗？我们两个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对！我是疯了，我也觉得自己是疯了，才会爱上你这么多年。”颜玉皱着眉头，盯着子虚，“何子虚，你知不知道？每次看见你身边出现一个又一个女人的时候，我的心里有多痛。别人总说我无理取闹，别人总说我对你刻薄，要求多，可又有谁了解我心里的感受呢。从我明白爱情开始，我就被爱情折磨，别人总说你就像是风，找不了停留的港湾，让我别一头扎进去。但是爱了就是爱了，我根本不介意你在外面做什么，因为我以为他们于你就像过客，你们总是要走上不同的道路的。我忍受着你脚踏好几条船，只要你哄我，说你爱我，愿意跟我在一起，我可以接受你的一切。但是叶黛清！你真以为这学期我没来找过你吗？”
　　子虚疑惑地看着她。
　　“本来以为是个惊喜，哪想到正好撞见你向她大张旗鼓的求爱。我从没见过那样的你，就算人家那样对你，你还是可以锲而不舍地追求。你以前对这些不是向来都不在乎，不屑的吗？我也想要一场精心布置的浪漫仪式，我也想要一个雨中浪漫的吻，我也想要你彻夜不眠地守护在我的身边……”
　　子虚惊讶地盯着她。
　　“何子虚！你到底懂不懂，对我来说，我们不仅仅只是有婚姻关系，我爱你——我爱你呀——”
　　颜玉歇斯底里地喊着，泪一滴滴地落下。而男人最见不得的便是女人流泪，子虚听着颜玉的话心中五味杂陈。
　　“子虚，从前我从没有求过你什么，也没要求过你什么。但是今天，你能不能不去找她，留在这儿好好陪我呢。叶黛清走了，可她如果真得爱你，她便不会这样任性。一个曾经为自己付出那么多的人，如果是我，我会选择相信对方，而不是走得无声无息。那只能证明她不爱你，或者说，是不够爱你，也或许是她另有所爱。”
　　另有所爱。
　　黛清跟萧城的事，确实是子虚心中一块永远都不能结痂的疤痕。
　　子虚心里明白，自己跟黛清的爱情，向来都是自己在主动，而黛清在被动。但是，重点是在于黛清并不是一个都处于被动的人，因为她对萧城……
　　心痛的厉害，却还是逼着自己不去联系她。
　　子虚为了防止自己会忍不住地去联系黛清，便将手机丢到了旅行箱里。
　　B市离A市很近，本来打算自己开车回去，介于车子中有浓重的异味，子虚跟颜玉决定坐动车回去。
　　刚到达A市的动车站，离动车出发还有半个来小时。子虚心情不好，这一路都没怎么讲话，除非颜玉硬是要问他一些东西，他才敷衍着应几句。颜玉看着子虚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知道他虽然人在自己身边，但心却不在这儿，但是哪怕是这样，颜玉觉得只要是跟子虚待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也都是快乐的！
　　到了这动车站，颜玉决定去买一些吃的，一天没吃肚子饿得早咕咕叫了。
　　子虚看见颜玉落在位置上的手机，直接伸手去拿，本来只是单纯得想看看时间，但是拿到手机后，又忍不住按出拨号键盘，输入了早已烂记于心的黛清的手机号。
　　但是……
　　“给，”颜玉拿着关东煮递给子虚，“吃点儿东西吧，都饿一天。”
　　是啊，自己辛辛苦苦煮好的早餐被某人给打翻了，后来去了医院回来又是吵又是闹的，哪有功夫去吃饭，桌上还有些早餐也都倒掉了。后来，帮子虚理好行李，买好车票，直到现在真得已经一天没吃了。
　　“还是吃点儿吧，你的胃向来不是很好，等会儿又胃痛。”见何子虚一直不说话，颜玉再次开口。
　　何子虚拿起手里的手机，眼神清冷。
　　“你根本就是在骗我对吧！你根本就没有联系过黛清对吧！你根本就是在挑拨我跟黛清的关系对吧！”
　　看见何子虚拿着自己的手机，颜玉被问住了，她慌了神，她的谎言被插穿了，不知该作何解释。
　　“这今天你根本就没再动过你自己的手机，你不是说你跟黛清通过电话吗？那为什么你今天的通话记录里没有她的呢？”子虚以为颜玉不说话，是由于她自己心虚，或者说她还想要狡辩。
　　“我……我……”
　　“我怎么这么傻，我怎么会去相信你，你是怎么样一个人，我还不清楚吗？”
　　颜玉听了何子虚这句话，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我是怎样一个人……”颜玉轻声念了一遍，后立马抬头含着泪望着何子虚“在你心目中，我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子虚没有再理会颜玉，他拖着自己的行李径直向门外走去，独留下颜玉一人。
　　黛清，你打给我13通电话，那我就打给你130通，1300通，直到你接为止。
　　子虚在A市高铁站直接打的坐到了黛清家，在何子虚刚出动车站时，天就下起了大雨。
　　这是老爷都在为我们的感情而哭泣吗？
　　何子虚突然想起来今早颜玉对他说的有一句话。
　　子虚，你变了！来到大学你就变了！从前的你，是一个情场坏蛋；而现在的你，是一个情场大坏蛋。那时候，虽然你花心，可是你都不爱，我想着自己或许就是那特殊的一个；可现在，叶黛清才成了那个特殊，成了那个唯一，对我们都叫无情。以前的我，总是希望你身边别出现那么多女人；而现在的我，倒希望你还像从前。
　　叶黛清确实不一样，从自己见到她第一眼起就已经明白了。子虚从小生长在对金钱物质极端功利化的环境中，身边的人除了整日摆出一番高傲做作样，还是一副高傲做作样。这些豪门千金，从小不是被训练得像个机器，就是被宠惯成了娇蛮大小姐。
　　叶黛清就像是生长在山林间的野百合，纯洁而美丽。她就像那4月的春风，轻轻柔柔地吹入了自己的心中，温暖了自己孤寂的心床。
　　那天黛清在车上，手机放在包里，没注意到子虚打来的几通电话。后来，回到家中她本来是想回他电话的，但是想到自己早上给他打的13通电话，便是铁了心不再打了，她就坐等子虚的再次来电。
　　可是令黛清没有想到的是，这一等都等上一整天了，也不见何子虚再联系自己。
　　难道他的爱都是假的吗？
　　“小清，我跟你爸爸有点儿事要去B市一趟，今晚就只留你一个人在家了。”叶妈妈打开黛清的卧室门，向黛清嘱咐这。
　　不知道是什么事，一通电话就把黛清的爸爸妈妈都招呼走了。似乎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她还从来没有见到过爸爸妈妈这样紧张的神情。
　　爸爸妈妈走后，黛清就更显孤寂，她独自坐在窗口抚琴，这个时候也只有琴声能够排遣她心中的郁闷了。
　　豆子般大小的雨点儿落下来了，打在玻璃窗上溅起了一朵朵的水花，还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响。而这雨声像是纯天然的伴奏，应和着黛清的琴声，二者配合奏出了美妙的乐声。玻璃窗外的世界，像被一层薄烟笼罩，白茫茫的一片。
　　“叮咚——叮咚——”黛清听见门铃直响。
　　爸妈刚出去不久，就有人来按门铃，还按得那么急。想也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老爸老妈出门太急忘了拿重要东西，又偏偏还没有带钥匙，这也不是一次两次发生这种情况了。
　　“你们这次又是忘记带什么了呢？”黛清一边开门，一边笑眯眯地数落着。
　　但是，在黛清开门的瞬间，她就僵在了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