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终章 - 20 ...
-
艾尔成长的速度只能用惊人来形容，几乎一天一个模样。
按艾尔自己的说法，再几天它便可以长成为成兽，到那时模样基本就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了。
同凌天解释自己生长情况的艾尔现在已经是十五六岁的少年的模样，化为兽型时也已有半人多高。
同七七不同，艾尔的个性相当沉稳，每当凌天和七七说话的时候，它总是静静的坐在一边，嘴角带有隐约的笑容，偶尔才会插上几句嘴，从来不会多话。
那种任何事情都淡然处之的态度让人觉得很舒服。
当凌天一行人达到纳亚和厄森的交界处时，艾尔早已经成长完全，大约二十一、二岁的模样，化为兽型时有一人半那么高，银色的双眸清亮有神，周身全被银色的长毛所覆盖，凌天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生物。
原本没有目的一直向南行走着的凌天，在半路上对自己想要去的地方开始有了隐隐的感觉。
也许自己内心深处一直想要再一次到达那里，那个厄森最南面的靠海的小镇，那个他和凌翊平静的生活了一年多的小镇。
他想再去那里看一看，他总觉得到了那里也许一些疑惑便可以解开。况且那次走的如此匆忙，他都没有来得及和老板娘以及同他一起工作过那么长时间的同事们打声招呼就离开了，这件事他一直都放在心上，总觉得有些内疚。
除了这些事情，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也一直卡在他的心头，那便是青岚的死。
待他如父亲、兄长一般的青岚，是在那个冰冷的王宫中，少数的几个带给他过温暖的人。
但是青岚在世的时候，对人戒心很重的凌天却从来没有给过青岚太好的脸色，总是对他不冷也不热的，更没有因为对方对自己的关怀和照顾而感激过对方。
最后还因为凌翊的事情，因为凌翊和青岚之间的亲昵和信任，而对青岚怀有莫名的嫉妒和仇恨，以至于当青岚那样凄惨的死在自己面前时，他都没有丝毫动容，甚至感到了些许的安慰，因为他所知道的凌翊会亲切对之的人已经再也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了，自己得不到的，他不允许任何人得到。
那时凌天的心早被嫉妒、仇恨、黑暗以及恐惧所填满，他有时甚至想着，如果凌翊身边的所有人都死光就好了，那样也许凌翊就会看到自己，注视着自己，也许就可以回到从前那段美好的让他不忍回忆的时光了。
被种种负面情绪纠缠住的凌天，有时候觉得自己甚至已经不像一个人了，而像恶魔一般。
而当他终于可以冷静下来，终于爬离了那心理上黑暗的囚笼之后，他为那些自己曾经有过的想法感到可耻，感到恐惧。
那段时间他总是夜夜做着噩梦，梦里都是青岚倒在血泊中的模样，自己站在旁边冷笑的情景，那张自己所熟悉的脸上狰狞得几近扭曲的神情让他恐惧不已，抬起头来，空中布满了青岚留着血泪的双眸。
“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青岚临终前意义不明的话语无休止的重复着。
拼命的捂住耳朵，那仿佛来自地狱般的声音却依然穿透了掌心直入凌天的耳内。
凌天每每总是这样的噩梦中猛然惊醒。
而且这件事情至今都在凌天的内心深处挥之不去，宛如驱散不开的阴影一般。
让凌天在意的事情还不止这一件，当时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让凌天一时间无法思考，回到宁旋宫后，依然沉溺于那些负面情绪的他也无暇去想其他事情。
随着时间的流逝，凌天越来越觉得凌翊恢复记忆的时间与青岚前来找他们的时间也太过巧合了，这中间难道会有什么联系？
已经远离厄森，远离凌翊，更远离青岚的凌天只能凭空推测，一切都只能沦为空想，而再度回到那里些许可以找到一些头绪。
然而，渴望知道真相的同时，凌天也畏惧着，越是靠近越是害怕，因为他害怕知道一些自己不想知道的事情，害怕知道一些事情后，自己是不是又会回到从前那种对任何事情都怀有仇恨的状态，他害怕自己好不容易可以安定下来的心会再次落入深不见底的黑暗。
让他有探究真相的勇气的，只是一个假设，假设凌翊对他所有的态度都只是一个假象，凌翊有他自己无法明说的原因。
但是如果当他能够触及到的所有证据都说明，凌翊这么对他并非有什么原因，只是简单的因为讨厌自己了，那时自己究竟能不能顺畅的接受这个事实呢？
不可能吧，那是不可能的吧。
而这便是延缓了凌天向着那个小镇前进的速度的主要原因。
在办出入境手续地方的门口站定，凌天回过身看向艾尔，虽然心里基本也已经有了答案，不过保险起见还是问了一下。
“艾尔，你可以自己出境吗？”
凌天询问的对象明明是艾尔，不过回答他问题的人却是七七。
“哥哥，我们都有自己的办法出境，我们会在厄森境内等你的，你放心吧。”
“七七，你也不和我一起走吗？”
这点凌天完全没有想到，所以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七七点了点头，随手捋了捋掉落到额前的长发，抓住了站在她身侧的艾尔的手。
“嗯，七七和艾尔一起出境。”
没有办法通过正规的途径出境，那间接的证实了凌天先前的判断——七七不是这片大陆上三大国中任一国家的人。
早就想到过这种可能性的凌天只当确定了一个事实没有太往心里去。
这次的手续很快就批了下来，只用了不到一周的时间。
临行前七七和艾尔一直跟着凌天走到了出入境大厅的大门外，知道他们不能再往里送的凌天站定下来，看向站在七七身边身高已经和自己差不多的艾尔说道。
“那七七就交给你了，你们自己也要当心，到了厄森后我们在哪里汇合？”
闻言艾尔露出一个安静的笑容，用及其平稳而舒缓的声音回答：“哥哥到达之后，找个旅店暂住下来就好，我们很快就会去找你的，我能感觉到你的所在地。”
七七也附和着点了点头。
“哥哥你路上小心。”
微微点了点头，凌天又嘱咐了几句后，转身向着大厅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再度转身，看到七七和艾尔都微笑着向他挥着手。
在相似的大厅中，幻风刮起之时，上一次离开永旋国时的那种强烈得让他想要落泪的眷恋与不舍没有再出现，因为他知道，他将要踏上的那片陌生的国土上，有人在等着他。
2009-5-17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终章 - 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