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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劝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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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淅的性格也算果断,很快就让人起草了诏书,找了丘石联,让他派宦官去那两人现在任职的州郡去把人处死。
这消息一传播出去,自然引得朝臣震动,前相杨福和李觉曾经位极人臣,自然有着深厚的人脉,同伙自然要营救他们,其他人也不能由着圣上轻易处决大臣,大家很快就汇聚在一起,郑重的商量了一番对策,第二天李裕在内许多重臣就联名写了奏章,请求圣人回心转意。
这么重要的奏章自然到了李淅手上,李淅信任李裕,但杨福和李觉就像两根刺一样横在他心里,哪能轻易答应李裕的请求呢。他心里烦闷着,就算王才人如何温言软语的开解,也没有了玩乐的心情。
阿瑛冷静了一天,自认已经回复了从前的冷静冷清冷情,心里真是为前几天那些痴迷的样子而自愧不已,真是被男se迷住了心窍!
中午清泉传膳时,却在她面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阿瑛本想不理会她,但她毕竟也算一个好耳目,能帮着打听宫里的事情,等她自己装够了犹豫的样子再问她吧。
斯文的吃过饭之后,一番洗漱,阿瑛才对她说:“清泉,你是否有话要说?”
清泉又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样说:“奴婢不知应不应讲。”
阿瑛就是不喜欢她这满腹心思的模样,干脆说:“那你下去好好想想,想通后再来禀报。”
清泉只好收起了脸色,忙说:“奴婢见婕妤闷闷不乐,有心替婕妤分忧,今天打听到了一件事,但又怕逾越了规矩,说了不该说的话。”她偷眼看了下陈婕妤,见婕妤仍是没什么表情,不怒也不喜,只好继续发力:“奴婢打听到圣上正为了一件事而烦闷呢,就连王才人也没法哄圣人开心,被送回了玉辉院,婕妤今天的气色比昨天好了,不如到陛下跟前去帮忙分忧吧?”
阿瑛心里嘀咕:圣人又发生了什么事?除了兵乱民乱还有什么能让他忧心的?这种大事自己又能做什么帮他分忧?她说道:“就连善解人意又貌美如花的王才人也没办法哄圣上开心,我又有什么法子?”
清泉见她理会了这事,就高兴的说:“婕妤的出身和王才人不同,这事正适合婕妤来做呢。”
阿瑛问:“到底是何事?”
清泉在心里组织了下语言,慢慢的说:“婕妤出身高门世家,听说府上与朝中的相公都有来往,正好各位相公要求见圣上,婕妤身在后宫,不如去劝圣上接见相公们,也好让他们领这一大情,对府上也有利,婕妤日后封妃这件事就会更顺利了。”
这清泉实在是很大口气啊,这安的是什么心啊?挑唆自己干预朝政,自从历史上出了武则天后,朝廷和天家对后宫女子防范的就更严了,不说别的,就几个月前,干预立储的杨贤妃就没有好下场,这清泉是哪边的人啊,要引着自己走死路?
阿瑛在心里惊叹了一通,理智上说自己是不能管的,不想中了别人的计,可是她这两天才开始修身养性,立誓要做好人,如果相公们求见圣上的是关乎民众的大事呢?关乎民众的就是好事,她是否该胆子大一点,坚定的去做?
清泉说了一番话后,很是忐忑的等待着婕妤的指示,她也很怕这种事,但为了出头,有些事是不能不做的,她就是有这样坚定的性子才能从成千上万宫女中脱颖而出呢。她在心里鼓励着自己,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婕妤问:“你既然会打听,那相公们是为了何事要见圣上?我可不能万事不知的去碰这个硬木头。”
清泉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婕妤也抗拒不了结交朝廷重臣的you惑,她回道:“据说相公们也找了一些内侍帮忙劝圣上,所以奴婢才能打听到,说是为了先帝在位时的两位丞相,圣上不知被何人撩拨了,要派人处死那两人,现在朝中的重臣都想营救他们,婕妤只需要劝得圣上接见大臣们,就算帮了他们的大忙了。据说大臣们已经连上了两次奏章了,急得不行。”
阿瑛想起从前在家时,听到堂姐们说过的天家闲话,先帝病危时,诸王争位,陈王作为太子有丞相们拥护,安王有杨妃和一些掌握禁军的内侍拥护,结果颖王却出乎意料的后来
居上,登基后很快就把陈王和安王杨贤妃等人处死了,现在是轮到当时的丞相们了?
阿瑛对政事实在没什么见解,不知道谁对谁错。细想起来,丞相们谨遵先帝的意思拥立陈王,这是恪尽职守,哪能是错呢?圣上似乎不该这样秋后算账。
但他现在是天子了,谁敢说他的不是?
阿瑛陷入了深深的纠结,该不该冒险去做这件事?
王才人一直命人好好看着常绥宫的动静,等她睡了一觉醒来,终于听到了想要的消息——常绥宫那女人已经去求见圣上了。
王才人冷笑着说:“真是个愚蠢的女人,才进宫没几天呢,就想着干预朝政了,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
她身边的宫女连连称是,说道:“在圣上心里,她哪比得上才人啊,这一去,肯定会激怒圣上,以后再不会受宠了。”
王才人得意的笑着,说:“继续去圣上那边探听消息,我就当是看个笑话解闷了。”
承欢殿里,李淅闷闷不乐的翻看着群臣的奏章,几位重臣联名上了两道奏章,他平时是爱玩,但也不是没心没肺的昏君,自然没有了心思玩乐,只想默默的坚持,最好大臣们能够幡然醒悟,别再管这件事了。
正想着,有太监禀报称:“陛下,陈婕妤在殿外求见。”
陈婕妤?正好他现在需要她的笑容来驱除烦闷,他忙说:“快让婕妤进来。”
太监出去宣召了,李淅放好奏章,健步到了门口等候,等她一进来行了礼,他忙拉过她的手问:“你怎么来了?身体已经好了吗?”
阿瑛心里忐忑着,恭敬的回答:“今日已经大好了,谢陛下关心。”
李淅扶着她进殿坐好,两手扶着她肩膀看她的脸色,说:“婕妤脸色是大好了,不过怎么心情还是不好?怎么不笑呢?”
阿瑛心里斟酌着说:“妾身在常绥宫休养,心中又挂念着陛下,听闻陛下也有烦心事,妾身又如何能笑得出来?”
李淅摆摆手,说:“这朝廷上哪件不是烦心事?婕妤可不要跟着朕心烦,朕最爱看你笑了。”说着他亲密的用双手轻轻揉搓着她细腻柔软的双颊,说道:“来,笑一下。”
阿瑛被他you哄着禁不住轻轻一笑,等反应过来又在心里责怪自己:怎么还是经不住男se的you惑?这样严肃的一件事,怎能胡乱发笑呢?
到了这时,阿瑛真是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李淅一见到她的笑容,就觉得好一阵抚慰,心里舒服得抬手揽过了她的肩,把她拥在怀里说:“今日真是不巧,你身子也不巧,朕也有事不巧,不能带着你去骑马。”
阿瑛忙说:“自然是国事重要,陛下不用顾虑妾身。”
李淅说:“朕知道你有分寸,你比王才人出身要高,朕处理政事时不想要她在场,若是你,出身好,知进退,朕信得过,你就在一边休息吧,等时候到了陪着朕一起用膳。”
阿瑛心中一堵,“出身好,知进退”?自己是明知哪些该管哪些不该管,却还是想管着不该管的事,哪里算得上“知进退”?圣上还这么信任自己,实在是不想看到他对自己翻脸,所以,还是闭嘴吧?
阿瑛踌躇了再三,又一狠心想道:君子重道不重利,作为比丘尼,应该要重善事而不重情,别又被男子的一时宠爱迷住了心,救人的就是善事,不应该退缩!
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还犹豫什么?
李淅看她收敛了笑容,线条优美的嘴角也耷拉下了,不禁问道:“婕妤怎么了?可是心里有事?”
阿瑛猛的跪下了,不顾李淅拉她的手,说:“请陛下恕罪,妾身实在是为陛下担忧,听闻善解人意的王才人也不能为陛下解忧,妾身就算身子不舒服也要来帮陛下分忧了。”
李淅不知她要搞什么鬼,问道:“婕妤你这是怎么了?快起来说话。”
阿瑛说道:“妾身只是道听途说,不比陛下更清楚情形,只想以陛下最喜爱的骑射之道来开解陛下。陛下曾说箭术是熟能生巧的,让妾身多加练习就能进步,但是如果没有陛下这个名师来教导,妾身又怎能正确的学会骑射的要领呢?陛下登基不满一年,在处理朝政上不太精练,而丞相们熟知政事,是陛下的好老师,陛下若是在政事上犹豫不决,只要和老师们讨教一番,就能解开迷惑,也不必烦闷了。陛下与其这样烦心,不如召见信任的大臣们来商量,好过一人在殿内苦思呢!”
李淅被她的话语惊呆了,婕妤这是在过问朝政吗?说好的出身好知进退呢?这样看来,陈婕妤还真像不知所谓的女人一样想要恃宠而骄呢,王才人可根本赶不上啊,看来这出身高只是代表她心气高而已,并不是说她沉稳知礼呢!
自己在她身上花的心血可算是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