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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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立于船仓二层窗前，望着越来越宽阔的江面，心情也随之开朗起来。
手自然地搭在精雕镂空的栏杆上，触感既顺手又光滑。
这是艘中等大小的游船，外表并不是很起眼，而内部却富丽堂皇得令人乍舌。倒不是它由多少金栏玉器镶成，而是它的摆设饰品，均为极好的物件。无论从色泽，质地还是手感上都是万里挑一，无可挑剔的极品。
我不知道古董在他们的思维中是什么概念，而在我看来这里属实是一座金山银库。难怪那个袁公子肯花百两黄金的定钱，却连眼都不眨一下。所谓财大气粗就是指这种人啊！
啧啧~又让我想起那张标志又轻浮的脸。
今天在马车上，也不知为什么，那位袁公子一直用他漂亮的眼睛满载趣味的来回瞄我。而红依更是直接冲我妩媚娇笑，眼神大胆又挑衅。盯得我心浮气躁血脉翻涌，只能眼不见心静地闭目养神了近两个时辰，直至港口。
整艘船上只有九个人：袁姓公子与他的两个侍从；红依与婢女秀儿；我与初雪；还有两个管船的船夫。
初雪说我们游历的这条江名为梅羅江，是世人所知道的第一大江。源头在大陆最强的北洛国内，经由东面的瑞鸣国，横贯南离注入西边蛮荒之地。
北洛国地处寒北，常年积雪，而那里最普遍的植物便是耐得住严寒的松与梅，其中尤以梅最为常见，广受爱戴。纵观大陆只有北洛国的梅最为艳丽妖娆。
每到一年中最寒冷的时节，也是北洛梅最妖艳的时候，其花会被北洛人投入江中， 以祈求北洛如江水般奔流不息，盛世永存。而梅花会随寒江经流四国，直至尽头。因此，此江被世人称为梅落江，后经长期演变，同音成现在的梅羅江。
当初听完初雪的讲解，我深深惊讶于他对此江竟知道得如此详尽。
他的懦弱让我忽略了他曾是世家子弟的现实，而不仅仅只是个做事有些笨拙的青楼杂役。
“聂先生，我家公子有请先生到船厅为红依姑娘伴琴。”是袁公子身边的一个侍从。
“知道了，我马上去。”看着他恭敬地转身出去，无奈地摇摇头。让一名成年男子唤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为先生，想想还真是好笑得可以。
船厅里只有袁姓公子和他的两个侍从。
他见到我马上笑出一脸灿烂。
我略欠身，算是打招呼。然后，在他下首距他稍远的位置坐下。一个侍从马上恭敬地为我奉上热茶。
芳香四溢。
浅尝，入口辛苦而后甘甜。香而不俗，甜而不腻，幽明清雅，馨香灵静通透全身。
真是好茶中的极品。
这样清透静灵的茶，应该不会是普通富贵人能够喝得到的，再加上这价值不菲的高雅装饰和出手的“豪爽潇洒”。
他，究竟是谁？
一盏茶后
啧~这家伙自我进来什么也没说，只是一直盯着我笑。红依不知在做什么，也未出现。而那两个侍从…根本就是空气。
放下茶，抬头望向主位，正与那双桃花泛滥的凤眼对个正着。
“敢问袁公子，红衣姑娘何时能到？”
“姑娘家是要装扮的，而装扮自然要花些时间。你我身为男子，就算多等个把时辰，又有何妨！”
竟拿肚量压我。
咬咬牙，继续喝茶。
又一盏茶
这家伙的面部肌肉真是坚韧，笑了两盏茶，竟还能柔情不减，潇洒犹存。
无聊地转转手上的茶杯。
轻盈小巧，温润顺滑，雕工精细，色彩艳丽。
轻勾嘴角。
“听说，袁公子出价百两黄金做定钱，邀在下与红衣姑娘同游，又见这游船的饰物与用品俱是非凡之物，想必公子的家境相当浑厚殷实吧！”可惜出了你这么个败家子。
“先生过奖。袁某确是有些绵薄家产，只是袁某不才，不会守财，只会散财。还好袁某有位颇列害的兄长，才使无所专项的袁某不至流落街头。”
这…这家伙，竟自己承认了。
咬牙，喝茶。
再一盏茶
总是被这种轻佻的眼神盯着，已让我生出几许烦躁。
虽然身为幽静时就总是招惹这样的目光，但那时，我有身份，有不能放下的重担，更有无孔不入的危险。所以，那时的我绝不能使自己的情绪表面化。如果被人知道了我内心的情感，那么不仅我，连我背负的责任，乃至与我有关的一切都会有面临危险的可能。
而现在的我，可以说什么都没有。没有尊贵的身份，没有显赫的地位，更没有繁重的职责。
我，林幽静，已经可以不用再戴着冰冷的面具生活了。
再次放下茶杯，起身准备告辞。
却见一侍从手捧一具牙白古琴，自厅后走出。
“自从那次公演之后，袁某一直对先生的琴音念念不忘。此次有幸请来先生与红依姑娘陪同游历，特地寻了这具玉牙古琴赠与先生，聊表袁某的崇敬之情，望先生海涵。”说着，他竟接过琴身向我走来。
我站在原地没动，直到他把琴送至我眼前。
莹白的琴身，银亮的弦线，精巧的做工。琴头几朵腊白梅花微微绽放，隐约间仿佛嗅见清远幽香。
手不自觉地伸了出去，接过古琴，心里怀里异常充实。
既然人家都那样说了，我若不收，岂不是太过娇作。反正聂小笑也没有什么可以令他夺取的，不如就做个顺水人情，收下古琴，既得了实惠，又给了他面子。何乐而不为呢？！
既来之则安之。
怀抱古琴，抬头望向那张温俊的脸，竟觉他也没有先前那般嫌烦。
“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袁公子。”表露清浅笑容，向他欠了欠身。
“哪里，先生客气了。对了，刚刚下人说红依姑娘身体不适，今天恐怕不能出席。所以，先生也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到达的市镇会有市集，先生养足精神，才好尽兴啊。”他的笑容越发温柔，上身压低，渐渐靠近我的脸。
“那在下就告辞了。”收敛笑容，毫不犹豫地转身步向厅门。
当我已一脚迈出门栏时，身后传来一句含糊不清的话。
“袁某确实身无所长，可袁某自认直觉感度举世无双啊！”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