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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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四
怦然心动是种什么感觉？
彼时老狗正在一群疯狂的大妈中间艰难前行——晚上7点以后，超市里肉类菜蔬都有些许折扣，图的是当天菜当天毕，明儿开门又是新鲜货。老狗好巧不巧，来得晚了那么一丢丢，就赶上了。说是艰难前行，其实根本是寸步难行——不过是便宜了块把钱，怎么一个个都跟不要钱白抢似的……
老狗想了想，算了，好男不跟女斗，干脆站定不动。未几只觉身后一股蛮劲，想他八块腹肌的主，居然被推了一个趔趄。
“别挡道别挡道！”
老狗扭头一看。好家伙，看这一位，老头衫裹着个三节水桶肚，花裤衩底下一双人字拖，左手购物车，右手明晃晃一个大宝石戒指——绿得那么咄咄逼人，玻璃种呢就没可能，玻璃呢就比较靠谱——面如枣色，声如洪钟，好不有气势。
老狗没个准备，被这么一整有点发蒙，瞪着对方张了张嘴愣是发不出声来。他在这发愣，有人却笑得震天响：“妈妈！快看，狗尾巴好好玩哦！”
老狗一听这是有人要找倒霉，回头果然就见八九岁熊孩子两只黑爪子拽着小蜜桃毛茸茸的尾巴玩得不亦乐乎，浑然不觉小蜜桃早就把一排利齿亮得高高的。
好在有人动作比小蜜桃快一点点，一把扯开了熊孩子：“不许摸！狗脏死了！”
“可是……”
“还敢回嘴？！出息了你！”戳着脑门子给孩子一顿数落完，大婶转身翻了老狗个大白眼，“你这个人也是有毛病！怎么带狗进来啊！万一咬了我家孩子怎么办啊！”
。。。中年妇女果然是这个星球上最难理解的生物。不，其实根本是外星人吧！佯装用着地球人的语言，说的话压根一个字也理解不了啊！
老狗忍无可忍：“这家店没说不让带狗，而且小蜜桃有戴链子跟口套。说什么小蜜桃会咬人，你先管好你家孩子不要乱摸乱动！这样很没有礼貌。”
说完有一丝丝的后悔。果不其然大妈只呆了两秒，回过神来劈头盖脸就喷了老狗一脸吐沫星子
“你你你……你居然敢说我儿子没礼貌！！你算什么东西！敢说我儿子！你……”
老狗那叫一个烦。眼见这位菜也不买了又拉又扯指指点点叨叨个没完，围观的群众还越聚越多，突然想起了一条金玉良言——永远不要跟没流氓讲道理……
好吧好吧，道理讲不得，走又走不开，能干点儿什么呢？
老狗无奈把视线放到别处去。
不过看了一眼，周遭喧哗的一切，忽然就远了。
大妈的上下唇仍在翻飞，一个字也不入耳；面前人潮汹涌仍在，一个也不入眼。当全世界都褪色成黑白隐于幕后，那吸引了老狗所有目光的，是一个男人。
雪发、白衣，样貌清秀，有几分憔悴的年轻男子。与记忆中某人的面容渐渐重叠在一起，又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追上去！追上去！
心底有一个声音不断催促着自己做点什么。老狗略一沉吟，低头拍了拍小蜜桃的脑袋
“你乖乖在这里。等我一下，马上回来。”
他说马上回来。
但他没有。
小蜜桃望着不远处抱着苹果粘着人的老狗，无聊地用前爪摸了摸鼻子。倘若狗狗的表情可以再丰富一点，想必可见到一张槽多无口的脸。然后它抖了抖毛茸茸地身体，快步朝两人离开的方向跑了过去。
绮罗生努力地想让自己显得神态自若，但这很难。从方才决定同行时起，那人的视线就没有从他的脸上移开过。
没有掩饰，没有假装看路偷偷地瞄一眼，那人就这样直勾勾地、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得他的脸都烧了起来——这样的注目礼大约有些失礼，但这样的视线这样的人，又的确是他记忆中的那个最光阴。
绮罗生轻轻叹了口气。心底涌上来的情绪，与其说是伤感，不如说是迷茫。
如果你真的忘了我，为何会如此待我
如果你还记得我，又为何会叫出他人的名字
思绪理不出个头，但绮罗生还是强打起精神。因为到家了。
站在公寓门口绮罗生这才想起一个有点尴尬的问题——两人的手都占着，而钥匙在裤子口袋里……
就在绮罗生磨磨蹭蹭准备腾出只手套钥匙的时候，脚边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竟是小蜜桃拱开了门口的花盆，叼出备用钥匙，献宝来了。
整个流程太一气呵成，老狗狐疑地看着绮罗生，而后者只是淡淡地笑说：“你的狗狗很聪明。恩，看来以后要换个地方藏钥匙了。”
说着接过钥匙，开门。老狗跟在他身后不发一语。却是在门开的一瞬间几乎晕眩。
玄关铺着小小的地毯。右脚边是木制鞋架，整齐地码放着休闲皮鞋与短靴——都是白色的。左手边挂着一副工笔牡丹。再往远看，白色的帆布转角沙发，配套的玻璃茶几，窗边的牡丹花，花边的茶杯。
每一个细节都如此熟悉。只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曾几何时见过。
顾不上再一次掉落地板的苹果，老狗扯住佯装不见他怒容的绮罗生——
“我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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