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梦十年醒》旧夜听雨

16、渐行4

　　看着已经洗漱完毕且熟练的铺好床铺的萧陌，楚言忽然不知如何是好。
　　如同曾经在军中的日日夜夜一般，萧陌随口说了句，“睡吧。”便翻身上床，给自己留了一半的床铺。
　　一夜无眠。
　　转眼，又是两日的光景，主帐之中，气氛紧张的一触即发。
　　“陛下，近日连夜暴雨，道路堵塞，楚老将军怕是无法按时抵达。”
　　“恩。”萧陌点头表示明白，开口问道，“粮草还能撑几日？”
　　负责粮草的后将军接话，“按目前的状况，怕是三日便已经是难得，若是改为一日两餐且适量缩减分量，则最多可撑最多十日。”
　　“改为一日两餐倒是不打紧，只是份量绝对不能减。这样，把军中除伤员的小灶全都停掉。”萧陌开口，“朕和楚卿还没有开过小灶，这些个少爷们的小灶便算了。即日起，全体官兵同食同宿。”
　　“是！”后将军接着道，“这样最好，末将早就看不惯他们这些开小灶的！咋这胃就那么娇贵，不知道凭空多了多少花销。”
　　主帐之中，有几位将军立刻露出尴尬的表情，讪讪地笑着。
　　楚言开口解围，“陛下有所不知，这小灶之事军中历来就有，倒不是个别人开的先例。”
　　“恩，知道。”萧陌笑着接话，“几位爱卿都别紧张，以前是以前，以后可别让朕逮着就成了。”
　　到底是以前知根知底，在萧陌面前众人倒也不显得拘谨，这样一来倒是楚言成了最恪守礼节的一个了。
　　“众卿随朕来。”萧陌将众人引到主帐巨大的地图面前，上面用朱笔细细画了几条线路图，和几个关键点，在座各位都不是等闲之辈，不用萧陌开口，便就明白了萧陌的意思。
　　若是此计能成……
　　将军们不由流露出激动的表情，“陛下圣明！此计险则险矣，但若事成怕是胜利之日可计日以待了！”
　　楚言亦是激动，主动请缨道“陛下，臣愿出关口雁山，深入敌后！”
　　萧陌看着楚言，“卿家可是想好了？”
　　关口雁山，入敌后。是整个计划至关重要的一环，最危险却最不容易立军功，纯粹吃力不讨好的活计。
　　“是！”楚言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彩，“臣愿往！”
　　臣愿往，臣愿替您去冲锋陷阵，您所有的刀枪暗箭都由臣来挡，臣愿帮您撑起您的鸿鹄之志，助您一同四海万古垂青。所以，即便明知是刀山火海，但臣愿往。
　　“好！”萧陌欣然同意，随后快速分配好余下几路，剩下的便是脚下这座城。按计划，留守的人要用悬于敌方五倍的兵力拖住敌军的主力，作出我军主力在此的假象。留下便是九死一生，是除却关口雁山，另一大关键。
　　“陛下，臣留守。”王将军开口道。
　　“不，你带北路。”萧陌拒绝，“朕留下。”
　　屋内一众人惊呼“陛下！！”
　　“陛下不可！”“陛下万万不可！”“陛下，臣愿留守！”“陛下，臣亦愿留守！”“陛下，……”
　　短短几句话的功夫，已经跪了一地的人。萧陌笑着扶起离着最近的一个，“别啊，众卿家先起来，不管你们怎么说，朕是不得不留了。”
　　“陛下为何？！”楚言急切道。
　　“换你是敌军将帅，自然也会觉得皇帝在的地方，才是主力所在。”萧陌解释道，“若朕不在，对方难免起疑。”
　　李将军开口，“陛下恕臣直言，战局还没到需您这般冒险的地步，大不了，可以不走这步棋，接着等。”
　　萧陌摇头，“天意不再人啊，若是这雨在连绵不断该怎么办，让这数万大军活活饿死在这吗？你我都明白，这是的确不是唯一的棋，却是目前最好走的一步棋。”
　　王将军接话，“话虽如此！可陛下……”
　　萧陌打断道，“众卿不必复言，朕意已决！”
　　楚言一直未曾开口，却是不安的看着萧陌。萧陌笑道，“楚卿何必这般看朕，朕的本事，卿该是最了解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