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眼（无限恐怖同人）》郭影涵

47、黄金十二宫6

　　“当然——”对面的女人点点头，直接闭上了眼睛。

　　“啊——我本来计划和你来这儿转转的，顺便找你口中的男人。多亏了他们，不但让我和你旅游的愿望达不成，连安全也无法保障了，哼哼，我真是冤啊，被一群不识相的人搅和得乱七八糟——”谭菲儿皱着眉头，动作却丝毫不慢，转眼一只手已经按在姚梦纱额顶，“好好睡吧，晚安——做个好梦。我要留给你一个预言，梦纱，多半你会遇到你想要见到的男人的。那个男人也许会属于你呢，以另一种形式属于你……啊——瞧你，一副不能接受的表情。真头痛呢，就算这样我还是看好你啊——不过——你还是不要再见那个男人的好。把那个男人推给楚轩大校吧……现在还来得及，好好考虑一下我的话。”

　　与此同时，远在第六宫的金发男人合起双掌，很怪啊，已经感觉不到入侵者的气息了——但是，还是有种不对劲的感觉……是什么呢？算了，反正狮子宫也已经全毁了，我就不相信他们能完好无损地躲开‘天魔降服’的冲击！

　　而郑吒等人在昏沉的梦境中逐渐走进一个陌生的地方。

　　黑暗中，有人躺在新鲜的，带着熟悉血味的泥土上。他总是害怕孤独，害怕空荡荡的地方，害怕几乎纯然的黑暗。四周散了一地的破碎的羽翼。一点点地，声音变成沉寂。他听不到声音，但靠着异乎寻常的第六感，男人能感觉到那片沉寂。
　　他想，现在他终于一个人了。森林的气息不断提醒着他，他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但他感觉没有什么改变，一切都是模糊的影子。等到周围全都蜕变成没有差别的黑暗后，他必须熟悉事物的味道，它们的重量。但是他既闻不到味道，也感受不到那重量……因为他早已失却了能感受这一切的感觉。男人用手理了理头发。他摸到脸上一滴没有颜色的泪水。

　　突然，他觉得并非孤独一人。森林里还有另外一个人。没有任何声音，没有呼吸声，也没有脚步。实际上即使有这个男人也无法感受到，他只是凭借自己并不了解的直觉感觉到还有一个人在，这就像蝙蝠的原始本能一样。一只手夺去一些东西，另一只手又赋予一些东西。他现在能感觉到更多。那人的存在变成一种轻轻的，敏捷的无声脚步。平和规律的呼吸声。有人正穿过树丛走来，越来越近。现在，无声的脚步停在他身旁。他按捺住想往后‘看’的本能。他‘闻’到那人身上的气味，这是健康皮肤和森林里枯叶的气味。脚步又走了过来。新来的人绕过他，蹲在他面前。

　　“你好哇，帅哥——还记得我吗？”

　　他凭着自己也不了解的第六感‘认’出了那个声音，躺在地上的人并不吃惊，他并不害怕，只是有点好奇，“……你为什么回来？”

　　一阵沉默，然后蹲着的人用深沉动听的冰冷声音回答了躺着的人，“这重要吗？”

　　“……是的，对我很重要。”

　　“我为什么回来对你并不重要，我的名字对你也没有意义。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只要知道我是堕天使——这古老种族残存的最后一人就够了。”那个深沉，动人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我来了……”

　　“……我可以请求一件事吗？”躺着的人问，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他唇边依旧挂着温和而平静的笑容。

　　“只要我能做到。”

　　“……我可以摸摸你吗？”

　　衣服的沙沙声，蹲着的人弯下腰来。躺着的男人‘感觉’到她呼吸的温暖，一个成熟女人的呼吸。一个换了别的时候，别的场合，他也许会乐于多了解一些的女人。男人探出手，放在那张脸上，用手指尖慢慢摸着，一直摸到头发。他摸着那个女人脸上的线条，研究着颧骨和额头的形状。在这样的黑夜里，他的手就是他的眼睛，它们替他观看。即使他没有触觉，什么也摸不到，但双手带动了第六感。蹲着女人一头乌发放出柔和的光芒，她看着躺在地上，浑身是鲜血的黑发男人，透着血光的眸子中首次显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感情，“……你可能撑不过今晚。”冷酷的声音道出了事实。

　　“……说起来，你还真强啊，一个人对付好几个大天使……”躺着的男人吃力地笑起来，他的笑容很苍白，那个男人在这样的夜里显得比往常更深邃，“那是灵言的力量吧？”

　　“是的。”蹲着的女人站了起来，“你想知道我要干嘛，对吗？”女人的声音很温和，听起来却像冰一样冷，“我们有不少共同之处……我们俩都有点喜欢静观事态的发展。你是为了什么……我不知道，而我呢，是不得已而为之……”女人横抱起躺在地上黑发青年，男人非常安静，他清楚地知道，那个女人纤细的身体里隐藏着巨大的力量。女人将那个男人放下，而男人旁边就是漆黑冰冷的河水。女人低下头，好像在打量他，而被抱着的男人沉浸到个人的思绪中，走了神。
　　“别担心，我会救你，陆远——是叫这个名字吧？”女人的声音重新变得温暖悦耳，“我不会让你死，你不必问为什么，反正——我对你的问题也没有任何兴趣。我只想做笔交易。”

　　那个女人悦耳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像死亡一样不容分说，“不过我们也就这点相像而已。”她用手梳理着躺在地上的男人黑色的头发，动作里充满温柔和关切，但却令人不寒而栗，“我打算着……怎么样呢，没错，你能帮我将剩余的大天使干掉吗？陆远。”女人亲切地看着躺在她怀里的男人，嘴边浮出神秘的微笑，“您好好考虑一下，我不强迫您，不过——很快——就到涨潮的时候了——”

　　“……好的……”躺着的男人回应了女人一个淡淡的微笑。

　　女人看看怀中的男人，飘逸的声音传入周围的空气中，“把我想要的交予我……同时，得到你乞求的……”接着，她俯身轻轻吻了一下男人的额头，“我用言灵和你定了一个契约。违背的话——言灵的魔力就会化为尖刺，刺入违背契约者的心脏哦！“女人的语气温暖而亲切，她的魔力覆盖在森林中，飘逸的声音念出了言灵，躺着的男人身上的伤口在逐渐变浅。而女人泛着血光的眼睛漫不经心地掠过他的脸，就像对周遭的其他事物一样漠然无觉，然而她问出的话却是客气的，“好些了么？陆远。”

　　那个男人像猫一样冷淡而温和，他的全部身体都像是在倾听。在女人说话的时候，他淡淡地点点头，脸上一副沉思的表情。他只是有点慢——仅此而已。他一直很严肃，直到女人说了这句妙论后几秒钟，他才笑了一下。整件事关乎他的性命，可微笑依然停滞在他脸上。他太不可思议了。如果换一个地方，换一个场合，人们甚至在意识到他与众不同之前，已经不自觉地被他吸引。他脸上的表情令人觉得他听见了别人从没听到的东西。他知道一些别人无法想象的事情。他仿佛来自另外一个星球。如果那个男人能睁开眼睛，他的眼睛一定是森林里唯一静止的东西。那双眼睛的颜色一定是五彩缤纷的，深黑色，琥珀色，淡灰色，浅褐色……那双眼睛一定了解他身旁的这个女人想说的一切，并且有话对她说。
　　郑吒等人仿佛透明般，没有人看到他们，他们却可以看到那两个人——男人与女人之间发生的全部场景。

　　此刻，处于第六宫的男人已经找到了那被隐秘的场所——梦的世界。

　　沙加微微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这个男人浑身顿时被金光所笼罩——是的，他要进入那梦境世界，将侵入者……杀掉！决斗就在梦境中……进行……

　　就在郑吒等人所处的幽密丛林中猛地闪现出一道金色的佛轮！

　　梦境之外的——通往处女宫的台阶上，谭菲儿轻轻搂住沉睡中的姚孟纱，“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样做，姚孟纱。但是就像你将那个男人放在心中一般……我也爱你。就比如——最好的灵感往往来自于深刻的伤痛，从你睡梦中传出的精神波动相当复杂……狂燥，欢愉，焦虑，渴求，还有伤痛……为什么？

　　“和你不同……对于陆远来说，那个男人更像是他的梦想。你知道，他几乎相当于他的初恋。但是和那个男人之间的友谊阻止了他们进一步的发展……相信我，他得不到他的，而你……则有可能得到他。我不知道这是幸运还是悲哀。

　　“通过你们所做的梦……我确实觉得平静了好些。因为这个梦是我赋予你的……姚孟纱，你就是我的梦想……”

　　谭菲儿开始流泪，她能够穿透过去，穿透所有人的梦境，却唯独无法看到自己的梦。

　　郑吒等人被与股巨力推向了密林之外，他们这才发现通往密林世界的地方有一道大门——梦境之门。郑吒刚想回身，但就在他转身的时候，他才发现，这个世界只有自己一人，只有自己独自一人。而从梦境之门中走出了一个人——那个人跟他一模一样，“郑吒，留下吧！”

　　“你——是谁？”男人轻轻拨了拨手指，脸上的神色很是不以为然。

　　“在这里……你可以无限回忆与她在一起的美好时光，不是吗？因为现实中——那个女人已经死了，你爱的那个人已经不存在了。可怜啊，这对你爱的她——不是一种亵渎吗？”
　　“你说得对。这——对死者是一种亵渎。那又怎么样？”

　　“可是——你早已看不到她了吧？以及……和她的所有前景。”那人——和郑吒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笑着说，“还是——来到这个空间后……经过这么久时间你爱上了别人呢？是啊，年轻的血液，不一定只注入一个瓶中，不是吗？如果……还爱她的话，还想跟她在一起的话，就留下来……永远不要醒来……”

　　“我——”郑吒动了动嘴角，此刻，他必须做出选择。

　　实际上，众人站着的地方仍是那沉默的密林中，所不同的是——已经各自陷入了冥想。在密林边缘盘坐着一个金发男人，他将双掌合起，就要使出——六道轮回！

　　中州队众人中——只有一个男人仍保持清醒，他不需要睡眠，楚轩抬起手枪就向沙加轰去！

　　“没想到侵入者中还有你这样的人啊——本想在幻境中一并解决的。也罢，在这里解决也是一样的。”

　　整个梦境暗起波澜，就在离众人不远的密林中正发生着一系列事件——那是属于那个女人的梦，因为这个梦中有她所寻找的人——所以，她不愿意醒来——

　　就在沙加说话的时候，从丛林深处同时传出一个飘逸的声音。

　　血红的月光下，几个大天使包围着一个女人。那个人有着高挑纤细的身材，一头长长的泛着冷光的黑发，那双眼珠在淡黄色月光的映衬下几乎变成了红色。那深邃的红光让人战栗，犹如地狱之火。“诅咒你……诅咒你……死亡的前奏曲……”女人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阂住泛着冷光的眸子，一时间双眼雾蒙蒙的，宛如蒙上了一层不透明的薄膜。瞬间，天使的鲜血染红了那人的身体，她赤身露体地站在孤独的月光下，随之，默默向盘坐在莲台上的男人走来……沙加，最接近神的男人——此刻也不禁走下莲台，那是一种危险的预感——死亡的预感！

　　对了——身装黄金圣衣的处女宫守护者想起来，这是梦境世界——而向他走来的女人则是这个梦的发源点。

　　“……暂时只能做到这一步了……那么，猫为好奇而死，恐怕……”一个闭着眼睛的男人站了出来——那个男人出现得很突兀，但却并不使人产生被冒犯的感觉。他好像出现在哪里都是那么自然……那个男人默默‘看’着沙加，揉了揉嘴角，“不是完全没道理……”

　　“说得真妙。”旁边的女人回过头，她手中的不再是大刀，而是——两柄漆黑的巨型镰刀！
　　即使是沙加，也不得不抛出了手中的念珠，“天舞宝轮——五感瞬夺！”即使剥夺了五感，那个女人仍没有停止动作，她猛地挥动了手中的镰刀，那沉重的镰刀撞在沙加身周的防护层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听起来像是一种沉闷，生硬，但又异常悦耳的笑声，但那声音不像是从人类嘴唇里发出的声音，而像一只灵巧的手在敲击玻璃时发出的撩人的丁当乐声。

　　与此同时，几人一并挣脱幻境——但——他们也同时被天舞宝轮剥夺了五感！

　　此时，处女宫的守护者却是有苦说不出——

　　这是梦境世界，不同于现实世界，虽然在这里表面看是他占优势，将那些入侵者的五感都剥夺了——

　　但实际上，由梦境联结的精神之链，随着这几人挣脱他设置的幻境而变得更加强大，对他的精神力造成了毁灭性的冲击！

　　郑吒借助身体能量，隐隐感觉到了那个身装黄金圣衣的男人所处的位置，接着他抽出大刀，一跃而起，就要对着这个男人的头颅切下第一刀！

　　就在这一刀要切下的时候，“开——”随着这个金发的男人念咒出口，一层透明的鸡蛋式防护罩围拢了这个男人的全身。

　　“噗”！

　　随着郑吒的身躯被猛地震开，一口鲜血就从这个手持大刀的男人口中喷了出来！

　　唯独那个一直闭着眼睛的男人，他似乎不用借助任何外力的帮助也能找到方向，在整个过程中，他只是默默‘注视’着战况。

　　男人身旁的女人却不是这样沉得住气，“看着我，告诉我你所有的秘密，不要隐瞒，就像在深邃的夜空下，敞开心怀……看着我……”带有魔力的话语从年轻女人口中传了出来。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逼视着身穿黄金圣衣的男子，好强的精神压迫啊，即使是我也可能已经——即使不睁开眼睛，沙加也能感觉到，感觉到意识正被剥离。

　　那个女人低下头，像个动物似的舔了舔嘴唇，透过月光，和特殊感觉，沙加看到她泛着血光的嘴唇。女人的头越凑越低，然后双唇掠过沉闷的空气，像是触到了人类的嘴唇和下巴般，朝着看不见的颈脖移动，沙加可以听到她舌头舔着牙齿的啧啧声，也可以感觉到她呼到他脖子上的热气。那双嘴唇轻柔微颤的蠕动，以及那锐利的牙齿在皮肤上滑过。猛地，两柄巨型镰刀划破空气，随之透过坚固的黄金圣衣，深深掷入沙加腹部！

　　而她身旁的闭眼男人却依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困惑地揉了揉嘴角。他所在之地可以是任何地方，那里身影穿梭，窃语频频。他站在他们中间，貌似一员，心情则如好奇地研究照片日渐褪去色泽的观望者。他的目光穿透了这座密林，他倚在森林边缘的树木上思忖着梦境和森林的无尽涵义……

　　男人点了点额头，不动声色地‘看’着眼前的杀戮，仿佛这是一团错扔到地上的杂志。没关系，没关系，他清楚，对于他身旁的这个女人来说——

　　男人轻声叹了口气，揉了揉嘴角，他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张发黄的旧报纸，将手放在上面，默默‘看’了起来。

　　就在这个男人‘看’报纸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停下动作，打量着被缚在灵言之上的黄金圣斗士，“亲爱的沙加，你好哇。来到这个梦境的感觉怎么样？”

　　这声音温暖悦耳。但是对于捆在灵言上的男人来说，它却比捆住他手足的言语之链还要锋利。

　　“这个梦境——就是你放松的地方吗？沙加。”女人的声音很温和，听起来却像冰一样冷。
　　作为最接近神的男人——沙加首次感到寒意爬上胳膊和大腿，凝固了血液，使得四肢麻木。他感到那言语之链割进皮肉，就像尖锐的话语刺进他的大脑。

　　女人忽然伸出手，那漆黑的森林中传出阵阵静默的低喘，她研究了一会儿，突然转过身，眨动了一下眼睛。

　　女人一动不动地站了一阵，静静地倾听着这座森林的声音。可是很快女人就清醒了，“很不错吧，是吗？森林——是最伟大的音乐家之一。也许应该说是最了不起的一位。”她最终接近了那个被束缚着黄金圣斗士，“我希望知道怎么让您听到这些。”女人脸上似乎露出了微笑。
　　她看起来相当满意。

　　终于，女人走到‘囚犯’面前，“你想知道我要干嘛，对吗？”

　　她优雅地把手探进衬衣口袋，掏出了一把匕首。接着，她走向沙加，后者正不顾切进皮肤的言语之链，疯狂地挣扎。女人用流畅的动作，把匕首刺进他的大腿。‘囚犯’的声音变成一声剧痛的闷哼。

　　像葬礼的丧歌一样回荡。沾满鲜血的匕首又刺进去，这次是‘囚犯’的另一条大腿。

　　女人冷酷地继续刺戳被束缚的男人，沙加看到那个女人不断抬手，刺下，鲜血大块大块地染红黄金圣衣。通过意识，他看到那个女人麻木不仁的眼中倒映着自己充满恐惧和痛苦的双眼。

　　沙加耳中隐隐传来话语，他的眼睛盯着那个女人，寒意渐渐占领每个细胞。

　　终于，沙加眼前一片漆黑，他分不清自己看到的究竟是地狱还是天堂。

　　而倒在地上浑身是血的男人终于碎成了片片金色碎屑，消失在空气中……

　　众人站在台阶上，向着下一宫前进。

　　谈话间，众人的脚步也没有慢下来，转眼——在超出额顶的地方突现出一座神殿的门槛——

　　天平宫到了！

　　郑吒说道：“这里感觉和其他宫不同呢——有一股宁静而强大的力量……”

　　话音未落，无数破袭空间的巨力涌动着扑向8人的身躯。

　　郑吒一惊，双手向前，拉开大刀就跃出了十几米。

　　他刚才站过的地方站着一个年迈的老头儿。

　　“嘿嘿嘿……”老头儿笑道，“要用突袭才有看头嘛，年轻人——”

　　“天平宫的——”

　　郑吒一翻身，匕首在神殿的柱子上划下一道深深的裂痕，又后退了几步，站稳了，“天平宫的童虎。”

　　“嘿嘿嘿——”老头儿怪笑道，“年轻人，有些见识……你们试试从老朽这里通过天平宫试试——”猛地，偌大的神殿中回荡起阵阵激泉的声响，从神殿的四面八方居然涌出数股水流来！顿时，中洲众人就被水流包围在一起，那老头儿身旁出现了数枚黑色的球体——
　　在水流中间的位置,老头儿弯曲着身体，在不停地喝来自瀑布的天水。他的白发渐渐变得乌黑，身躯也在逐渐缩小，而后又长大，恢复成原本年轻的样子。老头儿身后有四株忽然生长出的苍翠的大楂树，它们的根部埋在天水中，汲取着源源不断的养分。在最高的大楂树根部生着一朵白瓣，近于透明的花朵，花芯是艳丽的瑰红紫，像一个年轻女人一瞬间沉默平复后的俏皮笑脸。

　　“青春之泉。”楚轩说。

　　青春之泉是传说中滋养着人类青春的天然圣水。由于青春之泉的滋润，四株伫立在此处的大楂树可以永葆常青。在大楂树护卫下的鬼谷雪昙是森林中的魔花,亦是圣花,它既汲取生命又给予生命,所以被传闻为天平宫的另一主人。

　　郑吒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喷涌着泉水的神殿里，前面的老头儿——不，不应该叫老头儿，他已经变年轻了，一个18岁的小伙子——在那个小伙子的背后几个黑色的球体里，静静躺着中洲众人的身躯……

　　童虎走上前，“你能够击穿水面吗？年轻人。”他一掌击下去，神殿里猛地转变为广阔的大海，在那幽深宽广的海面上空翻滚的阴云压得低低的，湍急的水流渐渐抬高了深蓝色的水位线。海鸥在云层间低低地飞翔，绝望地鸣叫着，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先兆。巨浪一层胜一层地涌上郑吒的身体，周围居然隐现船只，那些船只承受不住巨浪和瓢泼大雨的不断侵袭，船身剧烈地震荡，开始倾斜。高高架在船架上的白色的帆旗开始危险地翻滚。郑吒稳住身躯，整个人慢慢爬向船架，他身上的衣物向外急速翻飞着，如同空中翻滚的巨型云朵。

　　一个25岁的青年以胜利的姿态坐在高高的船架上。在巨浪翻滚的大海上……不久，海面平息了下来，暴风雨停止得向它来时那样突兀。

　　留在童虎脸上的是龇牙咧嘴的微笑。

　　一股有质无形的精神力猛地扑向站着的天平宫守护者！童虎借着向前斩来的力量一手勾住了郑吒的手腕,一手生生接过刺那股力道，只听两声骨骼的脆响,郑吒的手腕关节竟然被御了下来,同时，童虎的手臂上也出现了一道血红的大裂口，那裂口是皮连着筋肉一并被白色的精神巨力拉下的伤痕！

　　其实，童虎的实力决不仅仅如此，只是刚才除了郑吒之外的中州队众人都被关在了那些黑色球体中——那些球体也是他的力量合成体——因此禁闭了中洲众人，他反而被限制，无法制造出巨型影像来！

　　凭借刚才的势头，郑吒顾不得手腕关节断裂，幕地俯卧在地！他的膝盖刚一触地，这名男子便立即翻身过来，随即他的眼睛变成了莹蓝色！

　　童虎闪避这股精神力的同时，猛地一低头，张嘴就向郑吒的颈脖咬来。郑吒一惊，一拳击出，同时猛地跃了起来！接着抬腿朝童虎狠狠踢了过去！那一脚本没有什么力量，但连带着那白色的精神力委实有千均之重，连四周潮湿的空气都被那一脚带动的风声完全撕裂开来，那不是尖锐的空气拖动声，而是一声闷响，那一脚，像光拳一样迅速地打在童虎腹部……猛地将那个男人带到了好几米外的神柱上。‘啪’！天平宫的守护者撞在自己殿堂的神柱上，一口血沫连带着一颗牙一起吐了出来！

　　他用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沫，一掌击向郑吒胸口，居然生生震裂了几段肋骨，顿时从郑吒胸口传来尖锐的骨骼摩挲声。

　　……不知道还能救哪些人……